在來之前,孫羽已經看過了永嶺縣公安局出具的屍檢報告。


    兩位死者的死亡時間是5天前,發現屍體的時間是2天前,警方根據走訪和對死者的消費記錄分析,兩人至少有3天的時間是不正常的。


    也就是說,兩人遭遇凶手至少是在8天前。


    初步判斷凶手的目的是為了錢,房間內的每個角落都被翻找過,這個梳妝台自然也在其中。


    雖說梳妝台上的各類化妝品東倒西歪的,可孫羽總覺得它的擺放順序很符合正常的化妝的流程。


    就好像,有人在翻找這個梳妝台後又用過上麵的化妝品,離開的時候又隨意將這些東西推倒了。


    再加上男死者和女死者被刻意地隔開,孫羽在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凶手中有一個女人,他們在控製了這對夫妻後將他們捆在了隔壁的臥室裏。


    侵犯女死者應該是臨時起意,所以凶手才會將女死者挪到空間足夠大的主臥。


    “好像有那麽點道理。”在聽了孫羽的猜想後宋瓦緩緩道。


    他看著孫羽繼續說:“在囚禁男人的房間內,有一部分麻繩纖維中提取到了女死者的dna,他們原來應該都在那個房間內。”


    餘靜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噴霧瓶,她來到梳妝台前對那些瓶瓶罐罐都噴了一遍。


    過了片刻,餘靜的嘴角抖了抖,“你們的法醫做事這麽粗心的嗎?”


    宋瓦尷尬地撓了撓頭,“我們這縣城平常都沒什麽凶殺案,雖然有專業的法醫,但辦案經驗太少了。”


    餘靜沒有深究,因為宋瓦說的確實在理,她之所以能在驗屍上有那麽高的成就,不就是因為一樁樁案子積累的經驗嗎?


    “化妝品上的指紋有點奇怪,瓶身上有指紋,但瓶蓋上沒有。”


    在場的人馬上都明白了問題所在,使用化妝品必然會在瓶蓋上留下指紋。


    就現在這種情況,凶手之中很可能有人用過這些化妝品,但在離開前清理了指紋,同時還用女死者的手在上麵留下了新的指紋。


    “看來,凶手的反偵察意識很強啊!”夏嵐開始在心中勾勒凶手的畫像,但對麵這種多人犯罪的現場,太難定位單個嫌疑人的畫像了。


    ······


    一行人跟著宋瓦來到了永嶺縣公安局,餘靜自己去做屍檢,孫羽和夏嵐則圍著茫茫多的資料開始了解案情。


    不得不說,永嶺縣公安局的工作極其細致,從發現屍體到現在不到兩天的時間,他們幾乎查到了所有可能與案件相關的資料。


    男死者名叫郭飛馳,25歲,永嶺縣東郭門村人,家裏的父母在外地打工。


    女死者名叫劉玫,22歲,安信市人,遠嫁到這裏的。


    夫妻兩人通過校友會認識,隨後步入婚姻殿堂。


    郭飛馳家庭條件一般,劉玫家裏人通情達理,沒有歧視郭飛馳,雙方父母都很支持兩人的愛情。


    省道旁的這棟房子是郭飛馳的爺爺留下的,他爺爺過世後將房子送給了郭飛馳,經過裝修,房子變成了兩人的婚房。


    這條省道是三江省出省的一條必經之路,車流量很大,郭飛馳學著其他朋友的方法,開始了提供臨時住宿和餐飲的工作。


    短短一個月,郭飛馳的收入就超過了一萬,眼看兩人就要步入富裕的生活,沒想到卻遭來橫禍。


    按照一位和郭飛馳交易了一個月的菜農講述,郭飛馳每過3天都會去他那裏買菜。


    8天前郭飛馳本該去買菜,但沒有出現,這是警方推斷郭飛馳夫妻出事的一個佐證。


    郭飛馳夫妻的社會關係很簡單,在省道的邊的食宿生意都很好,每一家每天都有不少的收入,所以不存在競爭關係。


    再者就是那個來自夢山市的付款碼,被掃的時間也是8天前,交易記錄隻有一塊錢。


    永嶺縣公安局也聯係了這家便利店,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畢竟凶手隻要有付款碼的照片就能完成掃碼。


    講到這裏的時候宋瓦多說了一句,“我認為,這一點一定有什麽特殊原因,如果隻是為了驗證支付密碼,可用的方式太多了,何況凶手還點了外賣。”


    說到外賣,假設郭飛馳夫妻是在8天前被控製的,凶手還囂張地在接下來兩天點了外賣。


    警方還根據省道上的監控做了一些調查,因為車流量巨大,監控相隔的距離太遠,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收獲。


    宋瓦講完後看向夏嵐,夏嵐則好奇地看著孫羽。


    孫羽此刻正低頭盯著桌子上的三張照片,一張是女死者劉玫的生活照,一張是劉玫屍體的照片,一張是死者家裏衣櫃的照片。


    “怎麽了?”夏嵐輕聲問道。


    孫羽一臉的糾結,“這個劉玫長得有點太漂亮了吧?而且你看她的衣服,都是一些時髦的裙子、光腿神器、高跟鞋還有靴子。”


    孫羽的關注點永遠比其他人全麵,夏嵐這也才注意到死者劉玫的顏值。


    腦海裏將這些衣服和劉玫重合,不得不說,即便是放在夢山市的大街上,劉玫也能引起不小的回頭率。


    夏嵐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因為看到了打扮性感的劉玫才見色起意,搶劫隻是假象?”


    孫羽沒有回答,這也是讓他糾結的問題。


    目前看來,凶手有一個女人的概率是很大的,如果是以劫色為目的,他們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將兩個死者分開呢?


    僅僅是為了照顧那個女凶手的情緒嗎?如果是為了照顧她的情緒,隻能說明這些男凶手裏有一個人和女凶手的關係很密切。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孫羽和夏嵐不斷地假設當天案發的導火索。


    討論的主題隻有一個,到底是劫財在先還是見色起意在先。


    到了晚上七點,大山中的永林縣出奇的寒冷,細心的宋瓦打開了辦公室的空調。


    餘靜終於來到了辦公室,帶著她新鮮出爐的屍檢報告。


    “死因就不說了,我著重說一下我的發現。先說郭飛馳,我在他的身上發現了多處死前留下的傷痕,時間不超過三天。


    然後就是劉玫,她手腳的勒痕有問題,和郭飛馳的勒痕對比,她的勒痕很淺,不像是被長時間捆綁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說。”夏嵐想了想,“凶手在控製了兩人後,可能通過威脅、傷害郭飛馳的方式,逼迫劉玫配合性侵?”


    餘靜點點頭,“這一點,其實從抓痕上也能看出來,劉玫的後肩有兩處抓痕,如果她的手如同發現屍體時那樣被反綁著,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抓痕的。”


    再往下,就是眾人最關心的問題了,三種不同的抓痕。


    第一種抓痕最明顯,是一個男人的手造成的,同時現在案發現場發現了男人的毛發、和死者體內的體液的dna匹配。


    第二種抓痕是戴著一種尼龍手套造成的,手套是最常見的白色尼龍手套,這種抓痕是最嚴重的,在死者身上留下了多處摩擦傷。


    第三種抓痕懷疑是帶著絲襪一類的布料造成的,這一類抓痕不多,而且力道都不是很大。


    “現在說重點。”餘靜將尼龍手套造成的抓痕擺了出來,“你們仔細看這抓痕的範圍,中間位置很重兩邊很輕。


    這種布料本來就粗糙,隨便一摩擦就會在身上留下痕跡,如果是一雙大手,手套應該會全部包裹手指,抓痕應該很均等,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見戴這雙手套的人手很小,要麽是個孩子,要麽是個女人。”


    女人!


    孫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直到現在他們都無法判斷出凶手的動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凶手裏有一個女人。


    但如果這個女人也參與了對劉玫的侵犯,那麽一切好像就能勉強解釋通了。


    女凶手也喜歡女人,所以她也要侵犯劉玫,在心理上和劉玫發生關係,滿足自己的欲望。


    在侵犯劉玫的時候女凶手會脫掉衣服,她不想讓郭飛馳看到自己的身子,所以才將他捆在了另一個房間內。


    但這又回到了最初孫羽糾結的問題,如果是以性侵為目的,搶劫是假象,為什麽一開始會把兩個死者關在一起呢?


    “多人作案,見色起意。”宋瓦搖了搖頭,“給我的感覺是,他們在流竄作案,看來很難抓啊!”


    “絕對不是簡單的流竄作案,至少這些人現在還在永嶺縣。”夏嵐卻斬釘截鐵地反駁道,“別忘了凶手的拋屍行為。”


    凶手拋屍的地點是距離案發現場10公裏的山洞中,可見他們熟悉永嶺縣山嶺的情況。


    況且這種選擇隱秘地方的拋屍行為就是在證明凶手不想讓人早早發現屍體。


    樓道裏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


    房門被推開,先走進來的是一個年紀五十多歲的女人,穿著一身警服,後麵跟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


    五十多歲的女人向夏嵐點了點頭,“我是永嶺縣公安局局長任春蘭,你好夏嵐同誌。”


    夏嵐起身向任春蘭敬禮,任春蘭身後的女人跟著自我介紹:“永嶺縣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王瓊樺。”


    任春蘭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夏隊長,我們這邊臨時有案子,今晚怕是不能給你接風洗塵了。”


    說罷,任春蘭向宋瓦使了個眼色,沒有避諱夏嵐幾人,直接說:“又是凶殺案,兩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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