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緩緩恢複了意識。


    她的雙眼被眼罩蒙住,嘴裏也被塞著東西還封上了膠帶,雙手被一副手銬銬在身後,雙腿的腳踝和大腿部位都被東西捆住了。


    不僅如此,夏嵐的此刻隻穿了內衣內褲。


    留下內衣內褲能證明對方對她的尊重,其它衣服被取走,是因為對方怕她在衣服內藏有逃生的道具。


    回想昏迷前男人的攻勢,夏嵐基本確定對方是國際上的殺手或者雇傭兵。


    不是尋仇,否則她醒來應該會麵臨一場拷問。


    作為一名在各國遊走的特工,夏嵐的反偵察意識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她能確定自己近期沒有被跟蹤過。


    我是在孫羽公司樓下出的事,難道他是衝著孫羽來的?


    夏嵐用肩膀蹭了蹭她倚靠的牆壁,有凹有凸,她又用腦袋碰了幾下,聲音很熟悉,很像是集裝箱裏。


    盡管沒有穿衣服,夏嵐並不覺得有多冷,可見這是在室內。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夏嵐確定箱子外沒有過任何動靜。


    箱內安裝監控的概率也很小!


    夏嵐咬了咬牙,“咯嘣”一聲將自己的左手大拇指關節卸掉,顫抖著將手從手銬裏抽了出來。


    咯嘣!


    夏嵐將大拇指接好,摘下了眼罩,依舊是一片漆黑。


    確定了捆綁大腿和腳踝的東西是紮帶後,夏嵐用手捏住紮帶的卡扣處,熟練地撥弄著手指。


    沒過一會兒,夏嵐便拆掉了所有紮帶,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


    通過牆壁的紋路可以肯定她就是身處在集裝箱內,現在夏嵐隻能祈禱集裝箱的大門沒有從外麵關上。


    推了推大門,夏嵐失望地坐在了地上,大門關上了。


    隨後,夏嵐躺了下來,調整呼吸,似乎是在準備睡覺。


    經曆過無數次專業訓練的夏嵐很清楚,她無法從內部破壞大門出去,隻能祈禱有人可以找到她。


    而現在夏嵐最應該做的就是保存體力,調整自己的狀態,等待救她的人出現。


    更或者,如果那個人過來看她,她也會有機會離開這個鬼地方。


    孫羽!你一定能找到我的。


    ······


    另一邊,孫羽拿著手機又一次陷入了沉思,電話是項非打來的,他傳達了毒蛇的話。


    “你都給他說了什麽?”孫羽問。


    “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沒說,我隻是說你讓我幫忙找一個叫傑克的人,正巧我們這兒也來過一個叫傑克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然後他就讓你告訴我了?”


    毒蛇雖然說的很模糊,但意思卻很明確,傑克的屍體在夢山的某個魚塘中。


    這一次,項非那邊沉默了好久,他說:“上次他讓我感謝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怪怪的,這次他又幫你,我也看不懂了。”


    項非的語氣很奇怪,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像是在猜疑,像是在震驚。


    “謝了!”孫羽沒有奢望項非能問出更多的消息,他正要掛電話,又多說了一句。


    “這兩天小心點,那個來找傑克的人很強,小心受牽連。”


    “我們的人已經開始找他了。”項非覺得,既然孫羽已經攤牌了,他也沒必要偽裝自己走私犯的角色了。


    “確實像你們那位老板的手筆。”孫羽咬了咬牙,“等這事兒結束了,約個時間,我請你們老板喝酒。”


    說完這句孫羽就掛斷了電話。


    一直以來,這個毒蛇神龍見首不見尾,緝毒警為了抓他損失了不少特情。


    孫羽隻是忽然有種衝動,看看能不能約到毒蛇,送給警方一件大禮。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夏嵐。


    短短一天的時間,整個夢山市的地下世界暗潮湧動。


    不少小混混出現在各個小賓館、城中村、酒吧之內,打聽的都是一個男人。


    這些商家還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不止是社會上的人在打聽這個男人,連警察都在調查這個外地男人。


    不同的是,警察隻是知道男人的身高和大致年齡,而社會上的人知道這個人的綽號叫做花豹。


    而在這幫警察離開之後,又有一幫凶神惡煞的人過來詢問有沒有見過花豹,這幫人手裏還有一張花豹的照片。


    花豹的名字很快就被線人送來到刑警隊,警隊馬上聯係各路同事對這個人展開了調查。


    花豹,國際上“墓地”雇傭兵組織的核心人物,國內人,18歲到國外留學,21歲進入“墓地”。


    如今的他33歲,在這12年的時間內,他參與過多次“墓地”的行動,在圈子裏有著不小的名氣。


    據說此人極其狡猾,經常玩弄敵人於股掌之間。


    王蘭將這些信息全部發給了孫羽,並且告訴他,為了應對此次突發事件,軍區派來了最擅長城市作戰的特戰小隊過來協助。


    同時王蘭還調查了花豹聯係孫羽的手機號,都是一些自媒體公司的電話卡,查不到源頭。


    接近傍晚的時候,三個穿著各異的男人走進了一家名為隨杯的酒吧內。


    盡管還沒有到酒吧正常開業的時間,這樣的小酒吧依舊會開門,有的甚至會開一整天,因為人們不僅僅在夜晚需要買醉。


    蒼鷹坐在吧台前麵,看著吧台後麵的老板冷冷地說道,“老鍋,花豹來找過你吧?”


    老鍋為三人送上了三杯紅茶,他知道這三個人不會在這個時候喝酒。


    “找過。”老鍋的回答很幹脆。


    “他現在在哪兒?”蒼鷹說話時禿鷹和黑鷹一個守住了吧台的出口,一個翻進去站在了老鍋的旁邊。


    老鍋悠閑地聳聳肩,“首先,我是情報販子,你們動我就破壞了規矩。其次,我確實不知道花豹在哪兒。”


    蒼鷹目光一冷,陰沉地說道,“在你回國的時候我們告訴過你,在這個國家,沒有雇傭兵這三個字,自然也沒有雇傭兵的情報販子。”


    一時間,藍鷹特戰小隊三人的身上散發出了冰冷的殺意,老鍋麵露忌憚之色,盯著蒼鷹猶豫了起來。


    見蒼鷹將手緩緩伸進上衣內,老鍋的臉刷一下地白了,他急忙說:“高新區夢江路的一個倉庫,一個存酒的倉庫。”


    酒吧內的壓迫感瞬間消失不見,蒼鷹三人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鍋的表情依舊很緊張,直到蒼鷹三人走了十分鍾他才鬆了口氣。


    緊接著,老鍋的臉上出現了一副輕蔑的笑容,他撥了一個號碼,說了一句話。


    “他們果然來了,我已經把位置告訴他們了。”


    當各路人馬都在調查花豹的行蹤時,孫羽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盯著電腦上的信息。


    夢山之上,除去那些度假山莊中的私人魚塘,幾乎所有的魚塘都是山裏的村民掌控,這些人是一個相當團結的集體。


    孫羽輕而易舉就查到了每一家魚塘的老板,甚至連老板的上三代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要想在魚塘的水底沉屍,可不是扔幾塊石頭那麽簡單。


    夢山市的釣魚文化很濃厚,每晚夜釣的人數不勝數,這些釣魚愛好者選擇的釣魚地點可不僅僅是水邊。


    假設毒蛇真的在魚塘沉屍了,魚塘的主人一定得設置一個不允許他人釣魚的區域。


    所以孫羽才會調查這些魚塘的主人,看了將近一個小時,孫羽有種直覺,這些人都未必和毒蛇有關係。


    “有些人魚之所以那麽肥美,是因為它們吃了不一樣的美食。”


    孫羽將毒蛇的話念叨了無數遍,他的臉上忽然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隻見孫羽打開了電腦中的一個程序,一台電腦的桌麵出現在了這個程序的窗口上。


    如果項非在這裏一定會大罵孫羽不要臉,因為孫羽此刻遠程的電腦正是項非辦公室那一台。


    孫羽打開項非的交易記錄,在那茫茫多的運輸清單中一下子就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果然如此!”


    就在這時,孫羽的手機響了,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是手機號,是一個網絡電話。


    孫羽接通了電話,沒有開口,他知道是花豹打來的,孫羽想試探一下花豹現在的心理狀態。


    “查得怎麽樣?”花豹的聲音很平淡。


    畢竟時間才過去一個白天,即便這個神探被老鍋吹捧得再厲害,花豹也沒有對他抱太大的希望。


    “怎麽說呢!”孫羽音調一轉,“算是查到傑克屍體的下落了吧!”


    電話那邊傳來了拉動椅子的聲音。


    椅子很重,木地板!


    “快說。”花豹催促道,他的聲音變近了,證明孫羽的話引起了他的重視。


    “從一開始你就說夏嵐在你手上,但到現在你都沒提供過關於她的視頻或者錄音,我要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孫羽知道,這個時候,他終於有了和花豹談判的資本。


    “向我推薦你的人再三提醒,一定不要讓你通過任何方式見到夏嵐,否則你很有可能找到我。”


    如果說先前花豹還對老鍋的話將信將疑,孫羽能用一天的時間確定傑克的情況已經讓花豹有些信服了。


    “那我退一步,你至少讓我知道夏嵐在你手裏。”孫羽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


    “我也不可能跟你開視頻或者發照片。”


    畢竟在戰場上混了那麽久,花豹隱約間感覺到孫羽別有用心。


    孫羽故意沉默了好久,還特意點了一支煙,“那這樣,我再退一步。你打開夏嵐的手機,看她微信上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


    盡管隔著電話,孫羽依舊能察覺到花豹在猶豫,他又補充道:“你如果怕被定位,可以先取出電話卡,屏幕密碼是974362。”


    電話那邊傳來了花豹挪動的聲音,過了幾分鍾,花豹的聲音響起,“最後一句是,你在公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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