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討伐


    (因為老婆治療隔離的事情,出了趟遠門,沒有請假,還望大家原諒!)


    夜幕一如往常的降下,籠罩住大地。今晚月黑風高,疾風呼呼地吹過蕭索的街道,拍打得窗戶發出咿呀呀的聲響。


    客棧,房間內,一切準備妥當。


    “公子,萬事小心!”


    嬰寧最後叮囑一句。


    陳劍臣報以微微一笑,念頭一動,借助陰陽暖玉的功效,魂神進入到陰司世界。所在的地方,同樣為一個小城。


    隻是此城非彼城,和陽間的洛水城相比,陰司的城池矮小不少,裏麵的建築十分寥落,隻分布著兩條小街道。


    街道寂靜無人,鬼影都不見一個。


    陳劍臣信步而行,隨著他的出現,一道道鬼影終於開始現身,簌簌的從兩邊的暗處冒出來,有模樣猙獰的厲鬼惡鬼,有麵目祥和的平和鬼物,仿佛和凡人無異。一道道好奇的目光投放而來,全部落在陳劍臣的身上。


    這些目光,夾雜著貪婪的欲、望,尤其盯在陳劍臣腰間的那一塊陰陽暖玉之時——寶物不但動人心,而且動鬼心。


    很快,陳劍臣就釋放了信號。但這時候,圍聚過來的鬼物已越來越多,圍聚得一層層的,鬼氣凜然。


    蓬!


    陳劍臣腦後亮劍,浩然養吾劍漂浮而起,就算沒有出鞘,但淩厲鋒寒的氣息也不是那些鬼物所能抵禦得了的,鬼叫狼嚎,慘烈呼號,潮水般退了開來,看往陳劍臣的目光,盡是畏懼退縮。


    它們固然靈智泯滅,可餘存的本能對於正氣,卻更加避之不及。


    陳劍臣看見街東麵擺放著一方石頭,便走過去,大馬金刀地坐下來;而遠處,猶有些綠油油的磷光閃爍,梭巡不去,似乎在觀望。


    得得得!


    馬蹄聲大作,由數以百計的陰馬組成的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地闖進來,領先一杆旗幟,展開一麵城隍旗,以表明來者是江州陰司的城隍大人。


    這一下,本地所有的鬼物都逃之不及地隱遁掉了。在城隍大人麵前,它們猶如螻蟻一般,是蟻民。


    由此可見,陰司的官威同樣好使。


    隊伍裏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各路牛鬼蛇神都有,一隻隻都長得強悍壯實,雖然看起來比不上訓練有素的陰兵,裝備也是參差不齊,雜亂無章,但起碼看上去,戰鬥力還是不錯的。


    來到陳劍臣麵前,汪城隍慌忙翻身下馬,前來見禮。


    陳劍臣目光漠然,掃視了一遍隊伍,問:“都齊了?”


    汪城隍回答:“能打的,都調來了。”


    “那好,按原計劃行事即可。”


    邁開大步,所到之處,鬼物紛紛朝兩邊讓開。陳劍臣直接登上了一頂黑色的轎子內,由兩名鬼差抬著。


    “出發!”


    汪城隍一聲令下,隊伍調轉方向,出城西去。


    陰司行軍,輕飄飄而詭異,仿佛無視空間的重量,速度極快。坐在轎子中,陳劍臣感覺像是在飛,有一種在雲端飄行的感覺。


    他閉目養神,這般時刻,心情反而放鬆下來,潛心修煉《三立真章》,倒不是臨陣磨槍,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


    時至今日,陳劍臣心裏隱隱感到,或許經此一役,他的正氣修為能突破瓶頸,進入到“立功”的玄秘境界。


    這一步,非常重要。


    如果立功既成,即可做到正氣外放,凝練成型,有形有質,也就意味著,代表性的浩然養吾劍能現化而出,值得期待。除此之外,肉身和魂神的結合將進一步融洽,屆時進入陰司,甚至都不用兩者分離了,直接闖入都行。


    這般的狀態,就好比修為高深的修士,他們進入陰司,根本不用法器法寶輔助,直接用法力破開空間,就能闖入。


    汪城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一馬當先。疾奔的同時,不禁暗暗回首偷望後麵的轎子,心裏在想:有公子坐鎮,這一戰十拿九穩了!


    他可是親身見識過陳劍臣的厲害,哪怕當初的武判官,在正氣麵前,都如土雞瓦狗般不堪一擊,就算侯青變得再厲害,也不可能是對手。


    擊殺掉侯青後,整個江州便固若金湯,再沒有不安定因素,汪城隍的位置,自然穩當得不得了。隨即他又想起被偷龍轉鳳的武判官,經過多日的訓練,現在幾可以假亂真了,不日就要回枉死城複命去。


    汪城隍自信,就算在十殿閻羅王麵前,心鬼宅妖都不會露出破綻的。


    現如今,彼此已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容不得汪城隍不上心,別忘了,陳劍臣的役鬼術可是一直套在它心頭之上的。有這個控製,汪城隍是一點異心都不敢起,隻得乖乖跟著陳劍臣走了。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隊伍倏然停住了,原來是到了一處平原,平原上鬼物聚集,仿佛在舉行什麽節目,張燈結彩,載歌載舞的。


    鬼物,在慶賀。這本身就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場麵看起來鬼魅到了極點。


    汪城隍眉頭一蹙,心裏亮堂堂的,冷笑著自言自語:“事到如今了,侯青你還想和我玩這小伎倆,真是罪不可赦。”


    手一揮,喝道:“殺!”


    一聲令下,兩小隊鬼差當即手執兵器,嘩啦一下全衝出去。


    砰!


    平原不見了,鬼群消失了,原地景象變化,高聳的黑山就在麵前不遠處,隻是山麓的路徑口子上,一麵高達十幾丈的骨牆白慘慘地攔住了去路。


    “就憑這個,就想阻擋住本城隍親自率兵的討伐嗎?給我破!”


    汪城隍大張旗鼓而來,本就是打著“討伐”的旗號,無所畏忌,反正雙方隻在力量上見真章,什麽臉皮情麵,全部都撕掉了。


    劈裏啪啦……


    各種各樣的兵器攻擊雨點般落在骨牆上麵,不料紋絲不動,連一個口子都打不開來。汪城隍心裏發狠,親自出手,張口飛出一柄小錘子。


    錘子見風而大,最好變成籮筐般大小,狠狠地朝骨牆上砸下,鏗然有聲,汪城隍心神一顫,隱隱被反震之力給震到了,而那骨牆依然不動如山。


    難不成己方殺氣騰騰而來,居然會在這麽一扇骨牆麵前铩羽而歸?那此事傳揚出去之後,隻怕自己會成為笑柄,眾叛親離了。


    麾下的牛鬼蛇神們,此刻幾乎上來了一半,各展本事,攻擊骨牆,隻可惜大都徒勞無功,場麵很是不堪。


    汪城隍一咬牙,下了決心,哪怕豁出身子去,也要講骨牆砸破,否則威信何存?隻是他心裏忐忑,十五隻水桶,七上八落的,更擔心全力一擊,都無法撼動骨牆,那樣子的話,真是麵子掃地了。


    “我來吧!”


    後麵傳來陳劍臣的聲音,平和而淡然。他下了轎子,走到骨牆前去,端詳良久,手中一晃,多了一支筆。


    汪城隍雙瞳緊縮,心裏狂呼:筆,公子亮出了他神秘的筆!


    陳劍臣身上有一支神奇毛筆的事情,很久以前汪城隍便聽說了,那時候他就懷疑,對方的這支筆,會不會就是陰司裏傳說已久的那一支。不過想想就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畢竟彼此風馬牛不相及,很難詳細在一起。


    後來在對付武判官的過程中,陳劍臣突然發難,依仗的便是那筆的威能,可惜那時候事發突然,汪城隍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抉擇,因此當時並未留意多少,來不及細看。眼下,是個好機會。


    如果,陳劍臣所掌握的筆真是那一支的話,那事情就太不一般了,簡直能用驚天動地來形容不可,而陰司,或將從此改天換地……


    當下汪城隍圓睜雙眼,緊張地盯著陳劍臣的手中筆——


    咦!


    不禁訝然地輕呼出聲。


    原來不管他看得多認真,多貫注,可都無法看清楚那支筆的具體模樣,霧裏看花似的,總隔著那麽一層朦朧。


    這是怎麽回事?


    汪城隍不信邪地運起法力,要看真切些,不料目光所處,青光一道,熠熠刺眼,頓時眼淚都被刺激得流了下來,趕緊別過頭去。


    厲害!


    他知道了厲害,再不敢逞強,可內心的懷疑越來越強烈,一顆心砰砰亂跳。


    “公子,這麵骨牆端是堅固……”


    汪城隍不敢開口直問,唯有旁敲側擊。


    陳劍臣道:“確實很堅固。”


    汪城隍試問:“公子是想用筆把它破開嗎?”


    陳劍臣搖搖頭:“不是,uu看書.kashu 我隻是想在骨牆上寫個字罷了。”


    汪城隍眼睛都鼓起來,隨即釋然:讀書人以筆墨抒情言誌,筆杆子本身其實並沒有具備太多的意義的,重要的在於通過筆寫出來了什麽內容。所謂秉筆直書,書寫千秋,記載功德。文字內容,才算是真正的力量所在。


    他能明白,手下一幹牛鬼蛇神卻不明所以,紛紛伸長了脖子看。要看陳劍臣如何作為,在骨牆上寫字有甚用,又會寫出什麽樣的字來。


    陳劍臣沒有思考太久,福至心靈,舉起筆來,筆走龍蛇。辟邪筆頭上的墨汁好像永遠不會幹涸,雖然進入魂神世界內,但筆頭湛然如新,墨汁淋漓地寫成一個大字:


    “拆!”


    筆墨既成,貌似堅不可摧的骨牆立刻轟然倒塌,化成無數的淩亂骨頭,鋪了滿地。


    拆字一出萬骨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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