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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釋家和尚,陳劍臣觀感一向不大好,除了昔日在蘇州,和那拂曉大師有過一些接觸外,其他就沒有什麽āo流了。況且,在天統王朝,釋家一向式微,隻是到了近年,隨著正明帝的弘法主張,才漸漸抬起頭來,開始了傳道。


    弘法之後,無數的寺廟猶如雨後chun筍般冒出來,而城府的大街小巷,鄉村的山間之道,光頭僧袍的和尚人物也漸漸多了起來。


    這不,現在都化緣到了自家mén口了。


    陳劍臣踏步走近,見那老和尚端是一副好容貌,麵正鼻ting,留三縷飄逸長須,根根都雪白了,飄拂在ong間;一對壽眉,長長的彎垂下來,繞在眼角出,更顯得浩然出塵,慈悲為懷。


    有和尚上mén化緣,莫三娘早恭敬地迎出來。不過那老和尚手中舉著銅缽,微笑搖頭,既不要飲食,也不要錢財,好生奇怪。


    陳劍臣眉頭一皺,心中約莫有了些端倪:


    釋家大開方便之mén,如今又得到了朝廷的允許,可以批量地設立廟宇,大開山mén收信徒。那些信徒吃齋念經,但在修為一途之上,並無出sè之處。從嚴格意義上,他們都屬於釋家的外圍人員,沒有真正得到釋家的修煉功法。又或者說,有了法mén,隻是修為尚淺。


    然而有些得道高僧可大不一樣,禪理高深,佛法無邊,乃是了不得的高人。


    眼下看這老和尚,似乎來曆就不一般。


    陳劍臣忽而想起留在屋中的嬰寧,一顆心不由揪了起來。快步上去,施個禮。道:“大師好。”


    老和尚此時才側過頭,卻早已知曉他回到一樣,微微一笑:“見過施主。”


    陳劍臣問:“大師這是?”


    “老衲乃崇陽寺主持,元寶,今日特來此化緣。”


    陳劍臣一愣:原來對方就是崇陽寺的主持,高僧。元寶大師的名諱亦已早傳遍整個江州城的了。


    “哦,原來是元寶大師,幸會幸會。”


    嘴裏應付著,那邊阿寶已把他拉進庭院裏,低聲道:“留仙哥。這個老和尚好怪。站在咱家mén口已好久了,既不要飲食,又不求錢財,想根木頭杵在那兒,我們又不好趕他走。”


    陳劍臣哦了聲。沉yin道:“我來問問他……”走到元寶大師麵前:“敢問大師。你要化什麽緣?”


    元寶大師壽眉低垂:“人緣。”


    “人緣?大師,恕在下愚昧,不懂何意。”


    元寶大師微微一笑:“老衲登mén,在此久候,隻為化施主之緣。”


    陳劍臣雙目一眯,瞳孔縮起:敢情是衝自己來的呀……


    “但請大師明言。”


    元寶嗬嗬笑道:“施主如今樂乎?”


    陳劍臣劍眉一揚:“在下昨日新婚燕爾。享魚水之歡,當然樂。”


    元寶大師嗯了聲:“說到魚水。老衲此缽中剛好有魚有水,施主不如一觀。”說著。舉過那銅缽,遞到陳劍臣麵前去。


    但見缽裏清水盈盈,兩尾鮮紅的金魚正在水裏暢遊,好生快活。


    陳劍臣凝神一看,那兩尾金魚忽而驚動,你咬我尾巴,我咬住你尾巴,恰好形成一個小圓圈。


    圓圈旋轉,速度極快——


    轟!


    天地為之一變。


    陳劍臣身子已在一座繁華熱鬧的大城府之中,身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街邊兩處,貨品琳琅滿目……視線忽而放遠,見到城外,瓜果掛滿枝頭,稻香盈野,端是一幅國泰民安,民生豐饒的景sè……


    呱!


    突然天空飛掠過一隻烏鴉,怪叫連連。


    隨著它的出現,烏雲翻騰,yin風陣陣,哭泣四起。然後一大隊軍隊出現,幹戈如林,所到之處,踐踏一切,摧毀一切,無數人頭在刀下跌落,無數血rou從刀口濺飛出來……嚎叫聲,尖叫聲,慘叫聲,匯合成一團,撕心裂肺的,簡直要讓人發狂了去。


    叫聲如cháo,一bo接著一bo地衝刷著陳劍臣的身心,饒是他心誌堅定,也暗暗萌生出要捂住耳朵的衝動。


    就在此時,聲音倏爾一變,竭斯底裏的呼喊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變,換成了靡靡嬌語,又有鮮huā墜落,形成huā雨。而後有仙nv下凡,個個千嬌百媚,衣帶飄揚。她們嬌笑著,奔赴到陳劍臣身邊,竟然大膽地寬衣解帶——


    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一股**的氣息,要帶著人心墮落,永遠的墮落下去,再不願意醒轉過來。


    呀呀呀!


    天仙近身,那光鮮的皮roumáo發,猛地以一種rou眼可見的速度,全部衰敗剝落,最後隻剩得一副副白慘慘的骷髏架子,仍然搔首nong姿地要撲上陳劍臣的身子。


    嗡!


    異響叢生,陳劍臣雙手,右手多了一支大筆,左手執一柄長劍,筆劍āo叉,光芒jishè之下,所有的骷髏架子紛紛如落葉,化為齏粉。


    整個世界清靜了。


    天地恢複原樣,陳劍臣就站在自家的mén口,定定地站著,雙眼看著元寶大師手裏的那個銅缽。


    隻是如今缽裏,既沒有水,也沒有魚,空空如也。


    元寶大師突然身體一震,嘴角流出一縷鮮血,殷紅無比,把雪白的胡須濡染得觸目驚心。


    他緩緩開口道:“施主好重的執念!”


    陳劍臣雙眸jing光瑩瑩,卻不開口。


    元寶大師,又道:“施主,老衲道行不夠,不能渡你脫離苦海,mi途知返,不過施主莫怕,他日老衲師伯將會親自現身而來。”


    說完,轉頭離去。


    陳劍臣叫道:“你師伯是誰?”


    “師伯法號地藏,人稱地藏菩薩……”


    聲音渺渺,幾呼吸間,元寶大師已沒入街道上的人群裏,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地藏菩薩?”


    陳劍臣嘴裏念叨著這個很是熟悉的名稱,若有所思。


    “留仙哥,到底怎麽啦?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阿寶雙眼睜得大大的,疑huo不已——剛才她就見到陳劍臣去觀看老和尚的銅缽,看的時間很短,彈指之間,然後老和尚居然就身體一震,吐血了。


    此時莫三娘也是丈二金剛mo不著頭腦,覺得這元寶大師神神化化的,不像高僧,倒像個神經病,根本不如傳聞中的那樣。


    陳劍臣麵lu苦笑:“沒什麽,人家向來度化我。”


    “度化?”


    莫三娘疑問。


    陳劍臣一攤手:“就是要來渡進空mén,當和尚去呢。”


    “我呸!”


    這下子莫三娘頓時急了,差點爆粗。如果不是心存敬佛,隻怕都要罵出來了。真是有máo病呀,兒子青chun年少,學業如意,很快就成為國子監的高材生;眼下更是剛成親,才進一晚上的dong房,人生諸種如意……這什麽元寶大師倒好,居然莫名其妙地借著化緣的名頭,想要度化兒子出家當和尚,簡直豈有此理!


    阿寶也是氣呼呼的,她年紀小,xing子直:“有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哪有像他這樣的出家人的。”


    個中意味很難解釋,陳劍臣沒有多說:“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怎麽會去當和尚呢。”


    所謂“四大皆空”,對現在的他而言根本沒有什麽吸引力。在他看來,如果真得看破紅塵去出家,棄母親不養,是不孝;扔嬌妻不理,是不義,敬奉青燈古佛,對天下蒼生毫無貢獻,又是不仁了。


    不孝不仁不義,實在枉為人子。


    寬慰幾句後,陳劍臣擔心嬰寧,快步進入屋子裏,卻沒有找到嬰寧,問阿寶,阿寶也覺得奇怪,說剛才她還在的。


    陳劍臣心想,是不是嬰寧知道元寶大師在外麵,生怕被發現被“降妖除魔”,所以趕緊先找地方躲出去了……


    果不其然,很快嬰寧就從外麵回來了,解釋說剛去外麵買東西了。


    吃午飯的時候,莫三娘有問起去府衙的事情。


    陳劍臣大概地回答,說是知府大人找自己問些話。


    宋崇一幹人等莫名其妙的橫屍街頭,消息早傳揚了出來。莫三娘自是不虞有它,阿寶更是大拍手掌:“惡有惡報。”


    而新作人fu的魯惜約則寬慰之餘,又有些疑huo,她心思玲瓏聰明,頗有想象力,居然就聯想到昨晚dong房前相公的那番貌似古怪離譜的行為。


    難道說相公早就知道宋崇會帶人來作惡,故而提前安排好了手段。u看書 ww.ukansh 隻是在大事不成的情況,所以不敢那麽早dong房,要等到有了結果後,才能放心?


    “祥瑞禦免,家宅平安。”


    這條幅的意思,不正有幾分特殊意味嗎?


    魯惜約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回事,她早就知道自家相公能量大著很呢,絕非尋常秀才。不過這些事宜,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口的,其中輕重,牽涉太大。真實的也好,猜測的也好,都應該永遠的爛在肚子裏,哪怕麵對陳劍臣時,都不應該問。


    如果能說的,相公一定會跟自己說的;如果不該讓自己知道的,那相公隱瞞下來亦是天經地義……


    迅速理清楚頭緒,魯惜約巧笑倩兮,舉起筷子夾過一大塊jiongrou,輕輕放到陳劍臣的碗裏:“相公,請吃rou!”


    “謝謝娘子。”


    陳劍臣報以一笑。而坐於斜對麵的嬰寧和阿寶兩個,互相對視一眼,又lu出那怪怪的笑靨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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