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五一,特地陪老婆小孩出城玩了一趟,似乎兩個月沒有出過鄉鎮之外的地方了,竟有莫名的陌生感,見到女兒和兒子雀躍興奮的小臉蛋,自己竟有莫名的心酸……今天算請一次假了,少更,明天力爭補回!)


    今天晚上,前所未有的漫長。


    陳劍臣躺在床上,雙手枕肩,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天花板發呆。


    “公子,你還沒有睡嗎?”


    “嗯。”


    “心又亂了?”


    “有點。”


    嗤嗤的笑聲從木板後麵傳來,不難想象,小狐狸精一定在掩口葫蘆,得意偷笑呢。


    這小妮子……


    陳劍臣好笑又好氣,卻又覺得有異樣的溫馨在心中泛起,猶如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一圈圈的漣漪,久久無法平息……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光陰似箭,已經到了三月中旬,要啟程前往浙州參加那天下第一才藝競賽了。


    離別在即,陳劍臣從學院返回家中,特地陪母親莫三娘拉了兩天家常,他徒然發現自己自從來了江州後,和母親以及阿寶她們在一起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原來天下間人與人之間最長的距離不是時空,而是忙碌。一“忙”字可讓咫尺天涯,可讓至親生疏。


    不過莫三娘沒有覺得什麽,在她眼中,兒子是越來越有本事,越來越有能耐了。至於東跑西跑,走南闖北的,很正常。男兒誌在四方,安能蝸居一室?


    倒是阿寶的眼神十分幽怨,在閑暇之餘總是偷偷看著陳劍臣,仿佛要多看他幾眼,永遠都不夠看似的。


    除了母親和阿寶,陳劍臣還上去金針齋和魯惜約告別,說自己要去浙州一趟,估計要一個月後才回來。


    魯惜約並沒有說太多,隻幽幽一句:“留仙哥,謝謝你來和我告別。”


    對於她話中的意思,陳劍臣心裏自然明白,唯告別有聲,方知心中有伊……


    離開金針齋,跟在後麵的嬰寧笑道:“公子,那魯姐姐很喜歡你呢。”


    陳劍臣問道:“你又知道?”


    嬰寧有點小得意:“嬰寧知道的東西多著呢。”


    “那你的意見?”


    嬰寧晃著腦袋:“我覺得挺好的。”


    陳劍臣嘿嘿一笑,吩咐小義道:“小義,現在我要交給你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


    小義嗖的探頭出來,仰首挺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公子,你終於有任務要交給我了嗎?小義還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呢。”


    陳劍臣嘴一撇:“怎麽會?哪怕一片短短的竹篾,都可以用來刮,更何況你是堂堂的打洞老祖?”


    ——在天統王朝,由於紙張珍貴,所以一般普通百姓如廁之後,都是用竹篾,甚至樹葉來刮的。


    小義心裏嘀咕:公子這是在讚我呢,還是損我?


    陳劍臣正色道:“小義,我和嬰寧離開江州之後,家中的事務就全靠你了。”


    小義一呆:“公子你不帶小義去浙州?”


    陳劍臣回答:“總得要留一個下來護家吧。”


    鼠妖雖然說本體孱弱,但跟隨嬰寧後學了不少法術,隱身術也練成了,可以說不再是一隻光靠畫皮嚇人的小妖,而有了諸多可依仗的本領,看家護院,不在話下。


    小義本想著公子也會帶它一起去浙州的,不想另有安排。隻是這安排,聽起來也不錯,起碼自由多了;話說它心中早發下宏願:要把江州城內的所有的母貓全部虐一百遍呀一百遍……


    “遵命,公子,我一定會把家看得穩穩妥妥的,不出絲毫差錯。”


    頓一頓,又問道:“公子,那金針齋是否也屬於我的任務?”


    “你說呢。”


    “明白了公子。”


    小義反應迅速,腦子十分靈光。


    交代了小義的任務事宜,其他就沒有太多收拾了。嬰寧在幫他把行李收拾好,一股腦裝進了血檀木書筪內——


    嬰寧早就發現了血檀木書筪的不平凡,好奇一問,陳劍臣沒有絲毫隱瞞,把皇甫父女一家的存在,以及在蘇州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完之後,嬰寧歡呼雀躍,說終於找到了同類,很是高興。


    而血檀木書筪在她手中,諸種功能一一被開發使用了出來,物盡所用,真正發揮出法寶的效果來。防風防雨防塵倒是其次,關鍵在於其內空間得到最大限度的拓展,能夠容納下一屋子的東西而有餘。


    當真是內有乾坤。


    不過此功能需要法力來驅使,陳劍臣卻無法使用。但這如今也不是問題,有嬰寧小書童在,一切無煩惱。


    出行之時,書筪自然著落到了嬰寧那稚嫩的肩膀上。這倒不是陳劍臣不懂憐香惜玉,實在是嬰寧的一力要求。


    旅途遙遠,需要提前而行。出發啟程的日子也早就定好,而一同前行的,有顧學政,還有兩名夫子——領導層人數要多於生員代表人數。由此足以證明這一趟明華學院的目標,不在於生員揚名,而在於領導聯誼。


    臨行前一晚,u看書 wuukansu.co王複在狀元樓擺下酒宴,宴請陳劍臣和蕭寒楓,藉此壯行。本來他還叫了書院內其他的生員,但幾乎沒有人願意來吃喝這一頓酒。用他們充滿了冷嘲熱諷的聲調說:他們沒資格和代表同席吃飯啊……


    時至今日,一眾生員對於陳劍臣和蕭寒楓的當選依然耿耿於懷。無它,隻因顧學政給出的挑選理由實在不夠說服力。在很多人看來,年輕不僅代表著前景,更代表著沒閱曆,沒本事,沒資格……


    然而木已成舟,他們也無法改變結局,唯有通過種種表現來進行無聲的抗議。所以,啟程當天絕大部分的生員都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全部請假了,早早就溜得不見人影。最後導致送陳劍臣他們上船的人隻有寥寥幾人。


    顧學政的麵色有些陰沉,兩名夫子則直接開罵。倒是兩名當事人陳劍臣和蕭寒楓很沒心肝地談笑風生,仿佛一點影響都沒有。


    在陳劍臣看來,一眾生員的所作所為實在弱爆了,怎麽能因為一盤沙而糟蹋了滿腔的興致呢,當用一句古詩來抒情: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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