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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細若蚊鳴的一響,幾乎同時,一絲微光從擱置在硯台的辟邪筆筆頭處迸發,直如一道迷你版的閃電般,轉瞬即沒,消失不見……


    對此,正負手站在窗前往外望的陳劍臣自是一無所知。


    送走了王複,他始終覺得心有不安,尋道士不得後回家也是如坐針氈。其中原因,除了一部分對於王複的擔憂外,更多的是他對於那桃花身份來曆的質疑——陳劍臣想把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萬一事情真如想象中那麽不堪,凶險,也好早有個準備,總比糊裏糊塗地丟失了性命的強。


    窗外天邊,夕陽如血。


    陳劍臣驀然轉身過來,來到書桌前,不假思索地提起辟邪筆在桌子上鋪開的那張白紙上寫了一個大字:


    “亂”!


    其字龍飛鳳舞,酣暢淋漓,極具氣勢,與平時寫的中規中矩的楷書判若雲泥。


    自從習慣了毛筆寫字後,陳劍臣便有意地利用讀書的時間來臨摹練字,他對練字的興趣要大大超過背誦四書——讀書的勁頭在短時期內不可能有所轉變,那就先把字練好吧,也算是一項討生活的有用技能。


    要知道在天統王朝,寫得一手好字很吃得開,若是成了書法名家,更是光環罩身,處處受人尊崇追捧了。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陳劍臣謂然一歎,把毛筆放下,走出了書房。


    “留仙,快要吃晚飯了,你去哪裏?”


    聽到動靜,莫三娘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問道。


    陳劍臣回答:“娘親,我出去走一圈就回來……”


    身子已經邁出了大門,一路不作停留,徑直出到村口外麵。


    日薄西山,半天紅霞,天空彌漫著一股仄仄的氣氛。


    陳劍臣來到村外的溪流邊上,正負手望天間,驀然旁邊傳來一聲怯怯的問候:“留仙哥,你怎麽在這……”


    陳劍臣一怔,就看見一個身穿藍色粗布棉衣的少女脆生生地站在自己三步外,少女眉目如畫,清新脫俗,雖然渾身不沾半點珠光寶氣,但更顯得清水出芙蓉,幹淨素雅,猶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


    阿寶……


    很快,陳劍臣的腦海裏便浮現出這麽一個名字——阿寶是居住在景陽村村尾的一個少女,今年才十三歲,雙親早亡,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甚是惹人可憐。在幼年時期,那時的陳劍臣和阿寶常常在一塊玩水玩泥沙,很有點青梅竹馬的意思。不過隨著陳劍臣逐步逐步走上了讀書之路,他們之間的關係便漸漸疏遠了,慢慢斷絕了來往。


    以前的陳劍臣屬於典型的書呆子,脾氣既臭且擰,除了讀書之外,對於其他事情一概無視。倒是阿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偷偷跑來陳劍臣所讀的私塾,隔得遠遠的聽他琅琅的讀書聲,聽得很是陶醉。


    當然,這些事情,那時候的陳劍臣是毫無察覺的——就算察覺,也不會有什麽表示。


    阿寶父母雙亡後,日子過得很是淒苦,舉目無親,無田無地無手藝,隻能靠上山撿拾柴木和采集野果為生,她家裏的房子早已崩壞不可居住,便寄居在村後麵的一間土地公小廟裏棲身。平時村裏的人見她可憐,間或會給她送些柴米油鹽,周濟周濟。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阿寶固然大字不識,但為人淳樸,倒是懂得許多道理,加上性格乖巧,天生麗質,出落得一朵花似的。如今隻是年幼,還無法論及婚嫁,如果再長大兩年,大概就可以尋到一戶殷實人家嫁過去,脫離苦難的生活了。


    其實近年來已有些八姑六婆跑過來,拾掇阿寶去給別人當童養媳,其中的對象甚至有江州城裏的大戶人家呢。但不知怎的,阿寶一律搖頭拒絕,更寧願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捱日子……


    被陳劍臣兩道目光一碰,少女忙不迭地低下頭來,兩隻小手不安地搓著衣角,囁嚅道:“哦,這個……忘記你現在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了,我應該叫……”


    “就叫留仙哥吧,我覺得好聽。”


    她下麵的話語一下子被陳劍臣堵住。


    阿寶訝然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頗大,當和陳劍臣的眼神相觸,又很快地躲閃下去,麵皮泛紅的不知該說什麽——想起來,她似乎已經很多年沒有和陳劍臣說過一句話了。雖然兩人同村,但人各有命,竟仿若相隔天涯。


    瞧著其一身敝舊的破棉衣,陳劍臣問道:“天氣這麽冷,你怎麽跑出來了?”


    今天雖然放晴,u看書.uanshu.cm但幹冷幹冷的,到了如今的傍晚時分,更是刮起了北風,北風吹拂在阿寶的身上,她隱隱有顫抖之意,仿佛一朵在風中畏縮的花兒。


    聽到陳劍臣問話,阿寶仍是習慣性地緊張,好一會才細聲回答:“剛才不知從哪裏跑來一個道士,來到土地公廟裏……我有些害怕,就跑了出來。”


    她聲音怯怯柔柔的,陳劍臣差點沒聽清楚,先是反應般“哦”了聲,隨即一個激靈:“道士?什麽樣的道士?”


    多說了兩句話後,阿寶的情緒也漸漸放鬆,解說道:“嗯,是一個中年道士,有胡須的……手裏還拿著一柄竹竿招牌,上麵寫著字,不過我不知道寫著什麽字。”


    陳劍臣忽問:“他身上有沒有背著木劍,以及另一個手有沒有拿著鈴鐺?”


    阿寶搔搔頭,想了一會才說:“似乎是背著劍,鈴鐺倒沒見著……我沒有看太清楚就跑出來了。”


    陳劍臣微一思考,心想這道士很可能就是那個嶗山道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到外麵尋他不著,對方反而無聲無息地跑到村子裏來了,卻不知要搗弄些什麽……


    對於這個道士,陳劍臣現在並沒有寄予太多實質性的願望,隻是想尋著他問清楚一些事情罷了。至於對方是否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還得見麵了解後才知,從而製定更詳細的應對方案。


    想到這,陳劍臣怕道士又跑了,馬上拔腿就往後村走,趕去那土地公廟。阿寶不明所以,但沒有絲毫猶豫就跟在了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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