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山對這個中年人的態度,也讓觀戰的近千人議論紛紛起來。


    在祝良的監督下,史丹山和項錦天分別從對方號碼箱裏麵抓出了一個圓球,在圓球上麵,有一個人名。


    史丹山看了看手裏的圓球,抬起來說道:“沒想到這麽快就能見識到林先生的醫術。”


    史丹山手裏的圓球上,赫然寫著林楓二字。


    而項錦天手裏的圓球上,則是寫著周陽的名字,在十年前,周陽算得上中醫界的翹楚,極其擅長針灸和推拿術,成為史家客卿以後,周陽便很少出來走動了,很多人猜測,周陽現在的醫術造詣應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能夠見識到周陽再次施展醫術,不少中醫界的名醫粉粉激動起來。


    周陽大概五十多歲,長得其貌不揚,屬於那種走在街上就很容易找不到的長相。


    他緩步走到了石台上,一身非常簡單的淡灰色麻布唐裝,臉色看不出任何波動。


    “見過周先生。”項錦天很客氣的躬身說道。


    周陽對著項錦天微微點頭,聲音很淡然:“項大少客氣了。”


    在項錦天和林楓之前的預估中,周陽算是史家的王牌角色了,十年前,周陽的醫術就跟史丹山不相上下,這十年時間,史丹山一直在忙於家族的事情,反倒是周陽一直利用史家的資源鑽研醫術,現在他時隔十年出山,恐怕不單單是參加一場比賽。


    周陽沒有去看林楓,在他心裏,根本就沒瞧上林楓,他抬起頭,望著祝良,輕聲說道:“祝門主,什麽時候有機會,咱們能切磋一下醫術?”


    周陽當著近千人說出這番話,無異於是在對祝良宣戰。


    祝良微笑道:“如果你贏了我師弟,我自然會出手。”


    祝良的態度,顯然在庇護和誇捧林楓,周陽眉頭微微一皺,目光落在了林楓身上。


    林楓站在石台邊,見到周陽看過來,不由笑著一點頭。


    周陽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師弟一直在追名逐利,拿什麽和我比?”


    祝良嗬嗬笑道:“有的人,一輩子都在學,卻依然達不到巔峰,有的人,偶爾學習一次,卻能很輕鬆的觸摸到巔峰,這就叫天賦。”


    周陽的眼神裏閃出一抹怒意,他聽出了祝良是在奚落自己。


    祝良的話,也讓在場許多人感到汗顏,要是連周陽的天賦都不算天賦,那他們算什麽?


    祝良不待周陽再說什麽,便是揮手說道:“史家主,項錦天,你們兩個人誰來抽這第一簽?”


    為了這次門主大會,禦九門準備許許多多的疑難雜症,每一種疑難雜症都非常棘手。


    項錦天看著史丹山,輕笑道:“還是讓史叔叔先來吧。”


    所有人都明白,誰來抽簽根本沒什麽不同,這些疑難雜症全都是四大王族精選出來的,史家和華家選擇出來的疑難雜症,自然也都告訴了他們陣營的參加選手,而項家和方家選擇出來的疑難雜症,也同樣告訴了林楓他們。


    兩家所有的疑難雜症匯聚在一起,誰能抽取到己方準備的疑難雜症,誰就有可能占得先機。


    史丹山也沒有客氣,他走到抽簽箱前麵,伸手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空心小球,隨著小球被擠開,一個紙團從小球彈了出來。


    史丹山接住紙團,慢慢將紙團攤開,神色慢慢浮現出一抹喜色,他笑道:“項侄,看來你運氣不是太好啊。”


    史丹山反手將紙團攤開,笑道:“比賽項目,治療一位叫秦勇的精神病人。”


    很顯然,這個病人是史家陣營找來的病人。


    治療精神類疾病唯一的辦法,就是針灸了,而周陽,恰恰就是擅長的針灸之術,治療這類精神類疾病非常有經驗。


    項錦天輕笑道:“比賽看的可不單單是運氣。”


    項錦天說完,對林楓笑道:“林兄,拜托了。”


    林楓衝著項錦天微微頷首,笑道:“我盡量吧。”


    過了一會兒,那個叫秦勇的精神病人被帶到三樓的亭台,經過祝良仔細檢查審核後,這位病人才被兩個死士架到了看台上。


    這個病人的精神非常不穩定,先前在亭台上時,他還表現的非常平靜,兩個死士剛把他帶到石台,他突然就抓狂了,喉嚨裏不斷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力氣也大了幾分,要是兩個普通大漢,估計根本製不住他。


    周陽看了看林楓,臉色滿是傲意,說道:“林楓,這個病人是我們這邊找來的,你先診斷吧。”


    見到病人這種狀態,林楓的神情也慢慢嚴肅了起來,他緩步走到病人身邊,抬手翻了翻病人的眼皮,病人的眼球滿是血絲,瞳孔時而放的很大,時而縮的很小。


    “都給我滾開!滾開,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病人不斷的咒罵著,雙腳胡亂的踢打著,像是驅趕什麽東西。


    盡管是在白天,許多人依舊看的後背發寒,這種事情太邪性了,似乎是中了邪。


    林楓捏了一下病人的骨骼,眉頭緊皺了起來,這個病人的精神狀態顯然不是一個精神病人的狀態,一般的精神病人,並不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此時他麵前的人,倒是有點像是傳說中的中邪。


    隻是在中醫眼裏,所謂的中邪,隻是人體的精氣神降低到了最低點,導致產生了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幻覺,治療這種問題,隻要開幾副補氣養神的藥劑,然後請幾個會跳大神的神婆安了這個病人的心,這種疾病自然就能解決了。


    周陽看到林楓還在檢查病人的身體,不由冷笑道:“林楓,按照你這個速度,咱們這場比賽是不是還要比上幾天?”


    林楓沒有理會周陽的奚落,他緩緩說道:“周先生,你給人看病,都是這樣一味的圖快嗎?我們既然選擇了醫生這個行業,就應該對病人負責才對吧,這個病人的情況可不簡單。”


    林楓的話,讓周陽微微一窒,他沉聲道:“伶牙俐齒又是什麽用?你要是治不了,不如就讓我來吧。”


    林楓眼神平靜的看著周陽,輕聲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找到的他,不過既然你想試試,那就讓你先來吧。”


    林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名死士又將病人帶到了周陽麵前。


    台下的人都覺得林楓是在故意托大,一個年輕人嗤笑道:“這個林楓真是有意思,我看他根本就不會治這個病,在找台階下呢。”


    “是啊,還把話說的這麽冠冕堂皇,真是丟人啊。”旁邊的人回應了一聲。


    林楓沒有理會台下的聲音,他站在原地,看周陽怎麽治療。


    周陽的檢查方式和林楓差不多,先是翻看了一下病人的眼皮,又給病人把了把脈。


    這位病人雖然是史家提供的,但他們在找尋病人的時候,身邊都會有項家和方家的隨身人員,他們最多可以提前收集好病人的病理特征,卻沒有機會讓周陽先行給病人診斷一下。


    周陽因為之前就得到過病人的資料,所以比林楓檢查的詳細了一些,他檢查了大概三分多鍾,眼神也變得凝重了起來,他抬頭看了林楓一眼,發現林楓正在衝著他微笑。


    “可惡!”周陽心裏咒罵了一句,這個病人的狀態和他看過的病理資料根本就不一樣,這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精神病!


    先前他把話說的太滿了,要是和林楓那樣繼續耽誤時間檢查,難保不會讓人詬病,事到如今,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周陽低聲說道:“抬張床上來,讓他躺下。”


    不多時,又有兩名死士抬上來了一張簡易病床,他們將病人固定在床上,四個人死死將瘋狂的病人按在床上,等待著周陽下一步的動作。


    “周先生要開始了。”


    “我從小就看周先生的醫學著作,特別是他的那本八門銀針術,讓我受益匪淺啊。”一名年輕中醫激動的站起身,紅光滿麵的說道。


    周陽讓人將病人的上衣脫掉,這個病人的後背很結實,沒有一點失去精氣神的模樣。


    周陽從藥箱裏取出了一盒銀針,從中取了一根六寸銀針。


    他撚動著銀針,將針尖緩緩刺入了病人後頸的啞門穴,這一針刺下去,原先還在瘋狂抖動尖叫的病人竟然安靜了下來。


    這種極大的反差,讓不少圍觀者驚呼出來。


    周陽第一針下去,見到有了效果,心裏長呼了一口氣。


    他再度取出一根銀針,又緩緩刺入了啞門穴上麵的風府穴。


    這一針下去,他明顯感覺到病人劇烈的抽搐了一下。


    “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啊。”周陽心裏隱隱覺得有絲不妙。


    啞門、風府和腦戶,是頭部三大重穴,病邪一般都是通過這三大重穴侵入大腦,銀針入穴,能夠消散掉這三大重穴的病邪之氣,讓人變得沉靜下來。


    他的第一針啞門穴很正常,可這第二針風府穴,就讓他有點詫異了。


    他握著銀針,停在了腦戶穴上,久久沒有將銀針刺下去。


    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周陽身上,這一次比試,那可是周陽蟄伏十年的出道之戰,周陽韜光養晦了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刻。


    病人抽搐的節奏很有規律性,每過十秒鍾,便會抽搐一下。


    是拔掉第二根銀針?還是將第三根銀針刺入腦戶穴?


    周陽此時已經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看到明顯有些患得患失的周陽,林楓忍不住搖頭歎息了一聲,周陽太看重成敗和臉麵了,一個人如果太重視了臉麵,就會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林楓的歎息聲,似乎是刺激到了周陽,周陽眼神猛地一冷,毫不猶豫的將銀針刺入了病人的腦戶穴。


    不得不說,周陽施針的手法和認穴的準度,的確比林楓要強上一些,在這種巨大的心理壓力下,他下針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至少在認穴這一塊,周陽的造詣恐怕不在神醫祝良之下。


    可惜的是,治病救人,並不是比的誰認穴準確,這一根銀針剛刺入病人的腦戶穴,就聽到病人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隨後整個人竟然掙脫了四個死士的束縛,從病床上猛地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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