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陸人的突然停手,讓他剩下的四位隊友頓時顯得有些尷尬,按照他們之前製定的計劃,五人應該對白亦一直維持著高強度快節奏的強攻,配合著魔法泰迪的各種特殊的幹擾法術,不給白亦喘息適應的機會,把他一直壓製到死,拆成一地零件。


    這是他們發現空中的白亦正向他們飛過來時商量出來的思路,魔法泰迪的精神力探察範圍有限,但弓箭手的視力卻很好,在他的探察之外就發現了飛行中的白亦,幾人頓時覺得一陣亂開心,費力尋找的獵物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可僅僅是一接觸,作為主攻手和團隊核心的北陸人就停下來和白亦搭話,這也讓剩下的人被迫跟著他停了下來,先聽聽看兩人聊什麽吧。


    “如果閣下隻把我們當做餘興節目的話,未免太過自大了些。”北陸武者冷冷的說道。


    “嘿?你這不也挺自大的嘛?居然敢在這種地方麵對我...”白亦有些好笑的說道,從儲物袋裏掏出了聖晶石法杖,立在了身前,老實說,剛才幾人的聯合攻勢帶給他的壓力並不算小,甚至逼得他連掏出武器的時間都沒有,光顧著閃避了。


    “嗬...”北陸武者冷笑了一聲,然後身影頓時消失在了原地,一下子出現在了白亦麵前,他那幾位動態視力還不夠好的隊友都沒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隻看見他全身都燃燒著火焰般的鬥氣,雙掌從左右兩邊向著白亦拍去,那架勢看起來像是要把白亦擠成一張廢鐵那般。


    可白亦的反應速度卻遠遠超出了正常法師的極限,在對方剛剛啟動的時候他就很巧妙的把握著距離,後退了一小步,手中的聖晶石法杖往身前一橫,恰好抵住了一左一右襲來的熊掌般的大手。


    這一幕頓時讓北陸武者皺了皺眉頭,按照他腦補的情況,白亦要麽跟不上的速度,被他直接秒殺,要麽法杖被他的力量直接壓斷,或者承受不住這股衝擊力直接彈飛出去,可實際情況看起來卻似乎並不是那麽一回事?對手不僅反應過來了,那根法杖也顯得格外穩健,穩穩的承受住了他的力量不說,甚至連一點脫手的跡象都沒有?


    隻能說聖晶石畢竟是聖晶石,這不是那種能單憑肉身就能摧毀掉的強大物質,而且白亦本身的力量恐怕並不比他弱,否則他應該是拿不穩法杖的。


    “閣下的力量也同樣強大,你真的是位法師?”對峙中的北陸武者好奇的問了一句。


    “你廢話真多!”白亦不耐煩的說道,緊握住法杖的雙手表麵頓時浮現出一麵法陣,正對著北陸人的胸口,作勢就要射出致命的魔法取他性命!


    可刹那間,法陣就像是被白亦自己中斷了一般憑空消失了,這有些像是之前格蘭特與他交手時被打斷施法的那一幕,然而白亦敢肯定這個世界上沒人能用精神力衝擊這種小手段幹擾他的施法,那麽很顯然他的施法是對方用其他手段中斷的。


    “你的魔法也救不了你!”北陸人咆哮著,身上那股燃燒著的鬥氣火焰頓時從全身上下噴薄而出,朝著白亦席卷而來,將他完全包圍在了其中!


    因為武器被敵人製住的關係,白亦不能釋放空間傳送去規避,那個法術並不是萬能的,必須在沒有任何其他東西接觸的情況下才能順利施展,於是此時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火焰把自己徹底淹沒...


    等到這股炙熱的火焰消失之後,白亦已經消失在了原地,那根聖晶石法杖則還被北陸人夾在手裏,在鬥氣的高溫灼燒之下已經變得通體暗紅,可想而知之前那股鬥氣火焰的溫度是有多麽可怕。


    白亦竟是在關鍵時刻放棄了聖晶石法杖,與北陸人拉開了距離。


    然而對手的攻勢卻並未就此停息,北陸人把法杖隨手扔掉,繼續爆發出那詭異的速度,向著白亦撲了過去,同時其他人也沒閑著,之前一直隱藏在灌木叢中的弓箭手跳了出來,拉弦的那隻右手化作一道虛影,飛快的撥動著弓弦,於是便聽見弓弦開張的聲響急促的響起,一根根箭矢毫無停頓的射出,封死了白亦所有可能閃避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他的身前綻放出了一團黑色的光芒那般。


    這招是弓箭手的技巧,連射,一招很普通也很常見的招式,哪怕低階弓箭手也能施展出來,然而想把這招釋放得如此迅速,甚至不遜色於地球上槍械的射速,卻不是普通射手能做到的。


    這是他們的計劃中的一環,北陸人利用速度優勢接觸到白亦,無論他能不能用武器擋住,接下來都是必須要拋掉自己武器的,如此一來他那招看似能防禦一切的羅摩圓舞便無法施展,隻能躲閃或者硬接。


    然而這些箭矢全部是軍方結合破法者遺留下來的相關技術,專門研發出來對付法師的穿甲破魔箭,無論是法師裝備上那些保命用的護盾屏障,還是自身的法力護盾,甚至包括土牆冰牆這類障礙魔法,都會被這種特製的箭頭所輕易貫穿,即使是魂甲也難以承受其鋒!


    所以當黑色的箭矢將白亦所有退路全部封死,北陸人又在下一秒即將靠近,兩名施法者又緊盯著對方隨時準備打斷他釋法的時候,弓箭手心頭便產生了一個念頭:“結束了...”


    可是,白亦這種存在本身就是在顛覆世人想象的家夥,又怎麽可能被如此輕鬆的解決掉?眼看著箭矢即將命中的瞬間,他的整個身影卻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正維持著衝鋒姿態的北陸人瞬間覺得後頸傳來陣陣涼意,這股生與死之間磨礪出來的敏銳直覺讓他毫不猶豫的一個低頭,隨後就聽見耳後響起嗡的一聲破空之聲。


    他正準備抬頭反擊,先前那股淡淡的涼意再次從全身上下蔓延開來,他連忙用力一蹬地麵,激起了一大片細碎的沙粒和煙塵,身體也以更快的速度往前掠去,同時又一個靈活的側身,避開了白亦自劈下來的一劍,順便看清楚了白亦突然掏出來的新武器——一柄紅藍相間的奇怪長劍,整個劍刃看起來似乎是用光鑄成的一般。


    “這是什麽鬼東西?”北陸人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本能的直覺一直在提醒他處境危險,這把古怪的劍顯然不是那種能讓他空手入白刃的強大武器!


    是的,白亦即使暫時丟了聖晶石法杖也並不要緊,這不還有更犀利更強大的軍神之劍麽?雖說白亦對軍神之劍的控製程度還沒到小貓女仆那樣的境界,不然的話僅憑這把劍可以直接切割空間的效果就足夠處理眼前這群宵小之徒了。


    而且稍微有點遺憾的是這個北陸人居然沒有去硬接他的劍,按理來說這些聖靈級的物理係角色都會比較的粗野,喜歡仗著鬥氣強悍去臉接各種攻勢才對吧?看來這家夥似乎也不是簡單的聖靈級?墮神教何德何能可以拉攏到這樣的人物?


    每個人心頭的在這一瞬間都很多,這讓他們再次分開之後沒有再急著動手,很顯然這一次白亦也有興趣聊聊天了。


    “不得不承認,你們確實比餘興節目要厲害一點,算得上是熱身運動了。”白亦還是以那副自大的口氣說道。


    他並沒有急著使用虛空之力,這幾個貨色暫時還不值得他那麽認真。


    “希望閣下,你到底是什麽人?死在我手上的法師已經不計其數了,據我對法師的了解,剛才那種情況下你是絕對無法躲開我們的攻勢的。”北陸人站直了身體問道,雙眼則一直警惕的盯著白亦手頭的軍神之劍。


    “誰說我是個法師了?我隻不過平時喜歡扮演法師而已,但在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試試扮演其他角色,比如說...刺客?”白亦用淺笑的口吻說著,又一次的消失在了原地,突然出現在那個強大的弓箭手身後,軍神之劍劃出一道紅光,向著他的頸項抹去。


    “恩賜解脫!”一直潛藏在暗處等待時機的飛刀刺客頓時發出一陣驚恐的呼聲,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所謂的法師居然能使出連他這個正牌刺客都未能領悟的刺殺奧義!


    然而驚呼並不能救下弓箭手的命,反倒是平時被人視為邪惡異端的死靈邪術可以,就在軍神之劍的劍刃即將切開弓箭手脖子的時候,一道白森森的骨牆突然憑空出現在白亦麵前,這種脆弱的構造物顯然無法阻擋軍神之劍的攻勢,但卻可以替弓箭手爭取到一絲寶貴的喘息機會,讓他能有機會反應過來,回身用手頭的長弓去格擋白亦那記致命的下劈。


    隨著白色骨片直接被軍神之劍削開,弓箭手的長弓也隨之斷成了兩截,他的額頭和鼻尖也恰好被軍神之劍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鮮血也隨之噴灑而出,在發出“嘶”的一聲痛哼後,他也總算是勉強撐過了這一擊,連滾帶爬的滾出老遠,又舉起長弓,作勢想要反擊,可弓卻已經斷了。


    僅僅是第一波接觸,己方就有一員失去了戰鬥力,墮神教精挑細選的一支刺殺小隊,竟是連白亦的變身都逼不出來?


    “希望閣下,我們需要談一談。”來自北陸的武者連忙開口說道,對方這手突然出現在敵人身後的招式再加上無堅不摧的神秘長劍,這個意料之外的情況遠遠超出了他們事前的預估,如果有餘地的話,他不太想和白亦繼續拚命了。


    “emmmm,你是想拖延時間,等你們那個巫妖召喚死靈?”白亦冷笑著反問道。


    如果說先前那一波聯合攻勢是獵殺小隊的第一計殺招的話,一旦這招失效,那麽根據計劃,馬上就該由巫妖通過死靈召喚來發動人海戰術,拖延住白亦,其他人再進一步尋找機會。


    “在沒有屍體的情況下,強行憑空召喚死靈生物,這頭巫妖倒也算是有些實力了。”白亦繼續冷冷的說著,巫妖這種少了召喚物實力會大打折扣的玩意,自然有著一些特別的召喚技巧——隨著死靈邪術的精研,他們可以開拓出一片專門用以存放死靈生物的超大型隨身空間,讓那些亡靈能隨時隨地的降臨在最需要的地方。


    像虛空裏那位巫妖,也就是有曆史記載的最強半神巫妖,他的死靈空間可以把他那支龐大的死靈軍團完全存放進去,需要的時候揮手一招,一支大軍便能憑空降臨,不用像現在這個蹩腳貨色一樣,僅僅是把死靈軍團放出來就要折騰那麽久,還被白亦感應到召喚的波動。


    不過即使知道了對手在召喚死靈軍團,白亦也沒有急於阻止,因為這本身就很有可能是個誘餌,那幾個穿著黑色鬥篷的小角色白亦不太在意,不過那個聖靈級的武者還是讓他有些忌憚的,雖說之前的一波交鋒中是他占據了些許上風,不過虛空裏某位豬哼哼則一直提醒他對方未盡全力,要小心應付。


    至於那頭巫妖嘛...白亦手頭有個能讓他完全絕望的玩法...


    “即使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卻無動於衷?看來我們還真是被小瞧了。”北陸武者也學著白亦的腔調冷笑著說道,“你的自大會葬送你的性命。”


    說罷,他身上那股原本的焰紅色的鬥氣突然轉變成了淡青色,那是代表著更高溫度的火焰,他腳下那些砂礫和碎石,也在這股恐怖的溫度之下開始漸漸扭曲融化。


    “青雲門的烈焰罡氣,現在他是認真起來了。”武者型豬哼哼在白亦耳邊淡淡的說了一句。


    “厲害嗎?”白亦問了一句。


    “一般,他們整個門派都被我打過。”武者有些孩子氣的說了一句,給自己添了幾分萌度。


    “這樣...那看來熱身結束,我也要認真一些了。”白亦淡定的說著,伸手解下了肩膀上的披風紐扣,把披風小心翼翼的收進了儲物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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