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蒂不理自己,白亦也沒打算繼續哄她,而是自己出門逛逛。


    等他走後,阿蒂才從被窩裏鑽出來,看見了牆上留下的一個控溫法陣,她的心頭突然冒出來一股這個惡魔對自己還不錯的感覺?她連忙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把這不切實際的荒謬想法拋開腦後。


    “軍神大人,這個惡魔太狡猾了!”阿蒂低聲自語著,“我病了他會抱著我出來看病,還會很溫柔的摸我的頭...嗚...這一定是他想用這些手段來麻痹我,我絕對不能上他的當!”


    她之前雖然昏了過去,但也殘留著一些迷迷糊糊的感覺,躺在白亦的臂彎裏讓她有一種特別的安心感,這樣的感覺對於從小就是個孤兒的阿蒂來說格外可貴。


    一邊是無情拋棄自己的軍神,一邊是可惡但又很溫柔的惡魔...不知不覺中,阿蒂的心態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化,對軍神的信仰也有了一點微微的裂縫。


    身下的床很軟,室內的溫度又很催眠,加上藥劑一點點的催眠成分,阿蒂居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做了一個有點奇怪的夢。


    夢裏她好像來到了一個十分十分特別的世界,那裏天上飛著鐵皮大鳥,地上跑著各式各樣的鐵皮盒子,到處都是法師塔一樣的高樓大廈,而她自己則出生高貴,有個大富豪父親,家財萬貫,每天都享受著之前從未聽說過的豪華享受,又有一大堆性格溫柔,又特別帥氣的男性天天圍繞在她身邊,對她展開各種甜蜜的攻勢,其中不乏性格特別強勢的總裁職業,任她隨意挑選...


    等到她突然感覺到有一雙冰冰的手正在摸自己額頭的時候,才有點不甘心的從這場奇怪的夢裏醒來,看見白亦重新出現在了她身邊,手剛好從她額頭上收了回來。


    “感覺怎麽樣?”白亦問道,“看起來應該是恢複了吧?”


    他手裏捧隻大紙袋,裏麵飄出陣陣食物的香味,這是他之前請店鋪裏的夥計幫忙買回來的,沒給錢,人家也沒敢問他要。


    “晚飯已經買好了,如果身體沒問題的話,就先回家吧?”


    白亦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強勢,讓阿蒂不由得聯想到夢裏那位霸道總裁的溫言細語,連忙點了點頭,但有點不敢正視白亦的視線,又掀開了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皮鞋和腿上的絲襪都被脫到了一旁,就連那件白色圍裙也被人脫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卻發現身上的衣服倒是穿得整整齊齊的。


    “這樣睡著會稍微舒服一點。”白亦在旁邊解釋了一句。


    “謝謝主人。”阿蒂小聲說著,低下了頭,之前夢裏也出現過類似的情節,讓她很不好意思,連忙穿回鞋襪,把圍裙也重新係上,從床上站了起來,“誒?”她發出了有些詫異的聲音,沒想到自己身上居然完全沒有大病後的虛弱感?甚至連應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南陸的醫術好厲害!”阿蒂由衷的讚歎道,“比起薩滿那種用棒子敲頭的治病方法好多了。”


    能不厲害嗎?你不算算你這是喝了多少金幣下去?白亦心頭腹誹著,回答道:“這裏厲害的東西還有很多,好了,回家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嗯!”阿蒂用力的點了點頭,大病痊愈再加上一場美夢讓她心情大好,連忙快步跟了上去,一邊回憶著之前那番羞恥但卻美妙的怪夢,一邊乖乖的走在白亦後麵,就像一位真正的侍女那樣。


    心懷壯誌謀劃著一波反殺的阿蒂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這兩天下來非但沒騙到白亦的多少信任,反倒是自己被白亦刷到了不少好感。


    等到兩人回到大宅的時候,剛推開門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彌雅和緹絲嘉爾兩人連忙跑到了門口,看見已經恢複了活力的阿蒂,兩人同時露出了一番安心的表情。


    “阿蒂!你可算是沒事了,之前嚇死我了...”小彌雅一邊說著,一邊快步朝著阿蒂跑了過來,打算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不過她腳上穿著一雙不怎麽適合跑步的小熊拖鞋,結果跑到半路上打了個趔趄,變成了一頭撞進阿蒂胸口。


    “唉喲!”兩個女孩同時發出一陣痛呼。


    阿蒂強忍著痛,嘴角都咧開了,把彌雅扶正站好之後,連忙用手揉了揉平平無奇的胸口。


    “嗚嗚,好痛...”小彌雅則揉著自己的額頭,說出一番誅心之言,她平時也經常一頭撞進緹絲嘉爾的懷裏,軟軟的,結果今天在阿蒂這裏卻像是撞在牆上似的...


    別人阿蒂病才剛剛好,你就說出這種話,未免太過份了吧?何況你們還都是平胸係的夥伴呢?白亦把手裏的紙袋遞給緹絲嘉爾,毫不客氣的捏住了小彌雅兩邊的臉頰。


    “誒?希望先生為什麽還要欺負我?”彌雅有些不解的問道。


    白亦也沒理她,就這麽好好玩了玩小彌雅的臉,才對著三人說道:“好了,吃飯吧。”


    今天的晚飯他特地選擇了女孩子們喜歡的小動物蛋糕,一人分了一盤,小彌雅則主動的把自己那份畫著小貓圖案的推到了阿蒂麵前,說道:“阿蒂中午都沒吃飯吧?我的這份就讓給你了,當做是今天害你生病的賠禮。”


    “不用的彌雅,你自己吃好了。”阿蒂客氣的推脫著,老實說挨了彌雅那記魔法她倒是不怎麽生氣,反倒是剛進門的那記頭槌把她搞得有些傷心,現在都還時不時的揉揉胸口呢。


    揉了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的...白亦暗自腹誹著,沒有坐下陪三個女孩吃飯,而是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與虛空行者們繼續探討先前的話題。


    之前在幫阿蒂脫好衣服之後,乘著阿蒂睡得正香,他也順手又檢查了一遍阿蒂的身體,尤其是那枚能拒絕神術的印記,更是他的著重檢查對象。


    為了不想讓阿蒂提前醒來,極具專業素養夢魘行者再次出馬,並表示自己這次一定會給阿蒂編製一套年輕女性專享的華麗美夢,絕對不會讓她提前醒來的!


    雖然不知道他最後編了個什麽夢,但阿蒂確實睡得很安穩,臉上還一直掛著傻乎乎的笑容,看來真的是一場美夢吧?


    虛空行者們現在討論的自然不會是阿蒂到底夢見了什麽這般無聊的事,他們正在很難得的分析那枚印記,根據教會裏的特殊情況初步探討下來,大部分虛空行者都認為那枚印記確實來源於那個所謂的軍神,但也有一些人持反對意見,比如魂甲使。


    “幾千年下來,在人類區域內隻存在著神恩教這一種信仰,而那位真神更是連自己最虔誠的信徒都不肯放過,說明他真的很小氣很小氣,那麽他為什麽能容忍另一個神明的信徒存在於自己治下的大位麵?甚至還走進自己的教會?”魂甲使這樣說道。


    “或許兩個神明關係很好?也或許那位軍神很厲害?教會神不敢動手?”探險家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那個軍神要真是厲害,他能忍得了我?”白亦反問道,“我在他的地盤上作威作福,搶了他的武器又搶了他的女人,他這要是還能忍,幹脆改名叫p神或者原諒神好了。”


    “所以我一直堅持認為那位軍神要麽是睡著了,要麽是死了,否則我哪能如此囂張?這也能解釋阿蒂為什麽不被教堂的神之領域針對,因為軍神的信徒已然毫無威脅。”白亦繼續說著自己的判斷,“但這對我們而言可不算是好消息,這或許表明我費力搞回來的軍神之劍不是我們最想要的那種武器。”


    “我基本同意我學生的看法。”魔法師補充道,“不過也不用就此否定軍神之劍,‘真神和他的戰士會放逐一切觸碰他規則的罪人’,我們一直是根據教典裏的這句話在揣度教會真神的態度,結合我們當中一部分人進入虛空的原因來看,這句話或許是對的,但應該不是絕對的。”


    “比如先祖?比如軍神之劍?或者卑鄙精靈的那把弓?”巫妖沒好氣的說著,“看來神明大人對一部分人的態度格外寬容嘛?就連他那些愚蠢的信徒都享受不到這個。”


    “你這堆該死的骨頭,為何你總是那麽讓人討厭?”傳教士當場不悅的說道。


    “不不不,傳教士閣下,我隻是為你打抱不平罷了,你好歹也是得到了惡魔認可的真正強者,我是真心替你的遭遇感到惋惜。”巫妖用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恭維混了過去。


    “好了好了,繼續說正事吧,要不要試著模擬一下這枚印記?大家投票表決一下吧。”白亦連忙把話題拉回了正題上。


    他一直不能驅動軍神之劍,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那枚印記上麵,想要嚐試著模擬一下這玩意。毫無疑問,偽造真神印記是件十分危險的舉動,他自己一個人也決定不下來,需要虛空行者們共同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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