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密密麻麻的箭矢即將落在眾人頭頂,阿蒂那邊是慌得不行,紛紛往馬腹下麵躲避,倒是三位神靈武士一臉淡定的樣子,臉上甚至還帶著嘲諷的笑意。


    隨著白亦指尖法陣的消失,安靜的穀地裏突然憑空刮起了一陣狂風,那些箭矢頓時宛如暴風中浮萍一般被紛紛吹飛,稀稀拉拉的落在周圍草地上。


    這是風係8級魔法托納魯斯之爪的弱化改良版,基本沒什麽殺傷力,倒是很適合用來對付弓箭,特別是這種沒什麽力道的拋射,不過以白亦目前的實力,即使是弱化版也需要完整的吟唱過程才能放得出來,沒有之前那些低級魔法放得那麽瀟灑寫意。


    但即使如此,也足以對付這群不怎麽懂魔法的蠻子們了,看見自己引以為傲的弓箭派不上用場,他們倒也果斷的拔出馬刀,整齊的列好隊伍,順著高坡衝了下來,一時間看起來倒也是聲勢浩大,如水銀瀉地般的勢不可擋。


    奔狼族的人馬衝在最前麵,他們可汗的血此時都還沒流幹,急於給領袖報仇的他們攜帶著悲憤撲了過來,表現得格外悍勇,像一股洶湧的怒濤一般,能給人帶來一種鋪天蓋地的強大氣勢。


    隻不過,他們大概是報仇心切,忘記了自己的對手是誰...


    三位神靈武士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蠻族騎兵,很淡定的跳下羊背,走到了白亦前麵,直麵著對方洶湧的攻勢,雙手高舉向天空,齊聲發出一聲高呼,然後便看見他們的身後浮現出四道金燦燦的虛影,又瞬間化為星星點點的光暈,融入進四人的體內。


    接著,四人齊聲發出一聲怒喝:“來!”,又齊齊的向前踏出半步,用力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這一瞬間從他們身上爆發出的磅礴氣勢,竟是形成了一股宛如實質的威壓,地上有人腳踝高的縷縷青草更像是被狂風拂過一般,被吹得七零八落。


    衝在最前麵的幾匹馬也瞬間被這股威壓所阻,長嘶一聲後便不顧騎手的命令,掉頭就跑,和後麵的騎兵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讓原本整整齊齊的陣型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先前那股子無堅不摧的氣勢也為之所阻,整個隊伍都慢了下來。


    就連白亦都沒想到僅是一聲怒喝便能把對麵嚇得人仰馬翻,看來這群神靈武士是打算認真的打上一場了,連召喚先祖這唯一的絕技都用了出來,使出這招之後,先祖的更多力量會直接進入他們體內,進一步的強化他們本來就十分可怕的體魄,帶給他們先祖遺留下來的豐富戰鬥經驗,讓他們瞬間變成真正可怕的殺戮兵器。


    “這大概才是神靈武士的真實形態吧...”白亦看著三位神靈武士頭也不回的衝進混亂的騎兵當中,僅僅使用長矛或者自己拳頭這些簡單的武器,便製造出一陣腥風血雨,他們沒有任何花巧的招式,也沒有什麽精妙的武技,就是一拳一矛這麽簡單的攻擊,在力量的巨大差距麵前,這種沒有花頭的方式反倒成了效率最高的殺戮技巧,在其他方向的騎兵衝到白亦身邊之前,奔狼族的先鋒就已經被他們殺得七零八落,屍體都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正如他們出發時所說的那樣,這根本不算是戰鬥,他們就是來踩螞蟻的。


    奔狼族的慘狀不禁讓左右兩側包過來的騎兵們打了個寒顫,也讓他們恢複了一些理智,領頭的蒼鷹族可汗連忙高聲喊道:“別去惹那些山豬,先殺了那個灰皮鼠,搶走那個女人。”


    於是就看見一些騎兵調轉了馬頭,左邊的朝著白亦撲了過來,右邊的則繼續衝擊阿蒂的隊列。


    灰皮鼠?是說我咯?白亦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他很隨意的伸手一指,平坦的草地上突然毫無征兆的冒出一根石質的尖刺,把那位口無遮攔的可汗連人帶馬的刺向高空,噴灑的鮮血更是淋了周圍的人一身...


    “可汗!可汗死了!”


    “該死!那隻灰皮鼠是個法師!快叫薩滿來對付他!”


    “你們這是自尋死路!”白亦低聲說著,雙手同時平舉,手腕上同時浮現出兩個顏色截然不同的法陣,他居然準備同時釋放兩係不同的魔法?


    這種事是完全違背了魔法原理的,一位普通的法師姑且不說精神力是否足以同時引導兩個法術,他們體內的對應元素魔力也是轉化不過來的,可這種對於正常人來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對於掌握了高位力量的虛空行者來說卻並不困難,魔力的屬性根本無法禁錮他們,用之不竭的精神力是他可以如此任性的依仗,而隨意轉化甚至相互混合的不同屬性魔力又是他能這樣揮霍任性的保證。


    如果說神靈武士代表的是肉體和力量的極致,那麽虛空行者便是對各種力量理解和運用的極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後者顯然要更為可怕,尤其是在這種大規模的混戰環境下。


    在白亦左手醞釀著的魔法是火係7級魔法,火牆術,隨著他攤開的手掌握成拳狀,一股火焰頓時從地麵上冒出,再跟著白亦精神力的引導,在地上飛快的畫出一個圈,把左邊衝上來的騎兵全部圍在了裏麵,還有好幾騎一時間勒不住馬一頭撞在了火牆之上,瞬間的高溫讓他們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連人帶馬燒成了一根火炬,在慣性的作用下又向前撲出去幾步,等到落地的時候便已經化為了一攤黑漆漆的碳化物。


    而白亦的右手準備的魔法,則是上次小彌雅在擂台上麵對過的重力碾壓加強版,當時受維德尼娜的啟發,幾位魔法側的虛空行者認為這招看上去比較優雅,於是多動了些腦筋,把這個五級魔法強行修改成了7級魔法,範圍和壓力都得到了大幅度增加,最後由魔法師行者起了個名字叫做死牙之獸的噬碎。


    鬼知道他又從什麽作品裏剽竊來的,但總之這個魔法釋放出去之後,便聽見火牆後麵頓時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像是氣球被直接壓爆了的聲音一般——那是重力直接把人體給碾碎的聲音,雖然隔著火牆白亦沒法親眼確認牆後那滿地殘渣和番茄醬的血腥場麵,但隻用看著一股股飛濺的鮮血越過高高的火球,噴灑在他腳下的草地上把泥土染成一片暗紅時,大概也能猜到牆後是一副怎樣的畫麵,或許真的像是被什麽猛獸給嚼碎了似得。


    “早點聽我的不就好了嗎?弱者為何要戰鬥?”白亦無奈的說著,左手做出一個五指收攏的動作,於是那道火牆便在他的控製下迅速聚攏在一起,隻留下了一大片被燒焦的土地,讓場麵變得稍微幹淨了那麽一點。


    等他用兩記魔法把左側敵人一個不剩的消滅殆盡之時,神靈武士那邊還在忙著追殺正前方四處逃竄的敵人,從這種場合的殺戮效率上來看,還是白亦這個法師更強一些。


    此時,後方的敵人則被哈斯卡那頭羊媽媽帶著另外兩頭戰羊攆得雞飛狗跳,時不時就傳來一陣羊角刺穿肉體的悶響;倒是右側的敵人已經開始和阿蒂的人絞殺在了一起,打得驚天動地殺聲震天,看起來是最熱鬧的一陣。


    白亦大概看了一眼,阿蒂的這批護衛們的實力不錯,又抱著必死之心,表現得格外悍勇,區區幾十人把阿蒂死死護在中間,硬是頂住了對方幾百人的攻勢,於是白亦也就不怎麽擔心了,轉而把視線放在四周高坡上那些還未下場的人身上。


    已經有幾個打扮得五顏六色的人站了出來,他們手頭拿著各種骨質的奇怪法器,正在高聲吟唱著什麽,看來應該就是蠻族薩滿了,根據白亦的知識,他們在治病救人,尤其是各類妄想症方麵倒是有著一些獨到之處;戰鬥力方麵...倒是能釋放一些閃電係和火係魔法,召喚點幽靈狼和元素;或者雙持兩把附帶了元素傷害的武器上去和人肉搏,可以打出酷炫的視覺效果。


    至於實際威力嘛...白亦覺得這些薩滿如果離開草原進入南陸,也許每分鍾就會有人被殺?總之,這個職業並不算是合格的戰鬥職業,他們更適合擔當治療者或者精神領袖。


    所以看著他們站在高處煞有其事的吟唱著什麽,白亦就索性用精神力強行幹擾了一下對方的吟唱,因為雙方的精神力強度差距太大,吟唱得又是那些容易被幹擾的粗糙法術,於是就看見幾位薩滿同時口噴鮮血,毫無反抗的倒下,順著土坡咕嚕咕嚕滾了下來。


    這種職業果然還是刪除了吧...白亦搖了搖頭,接著又對著高地上那些後置梯隊的騎兵們喊道,“領頭的兩位可汗已經死了,還有誰打算帶頭來送死的,麻煩快一點,我趕時間。”


    沒人回應,也沒人敢輕舉妄動,這還剩下的近千名草原蠻族,他們已經太久沒和高山蠻族交手了,快要忘記這些鄰居的可怕,但眼下看來,他們總算是回想起了那段刻在記憶深處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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