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嬈並不知道天選到底意味著什麽。


    隻是覺得在那一群黑衣人之中,隱隱透著些許熟悉感。


    可是當她凝目搜尋時,卻又捕捉不到那抹奇異的感覺了。


    “嬈嬈,我們回去吧,這裏到底人多。”眼瞅著天選的大部隊進了山,玉祁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承諾的事情他都做到了,剩下的就看秦琛的努力和造化了。


    嬈嬈不疑有他,乖順的跟著他一並站了起來。


    腳尖在邁出會場的一瞬間,心口忽然劇烈的抽搐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忽然間就被抽離出去了。


    嬈嬈臉色蒼白,本能回頭。


    去見在那一群黑衣人中,一個人也在往她這邊投來了探尋的目光。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浮上心頭,嬈嬈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


    還未來得及辨認,眼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是玉祁。


    他關切的捏著嬈嬈手腕,又在她的幾處穴位上紮了幾針。


    那股心慌的感覺總算是減輕了不少,可當嬈嬈再次看向入口時,那道石門已經又關閉了。


    “舅舅...那裏麵是去幹什麽的。”嬈嬈臉色蒼白,額頭一滴滴汗水在太陽下反射著光。


    玉祁瞧著她難受的模樣,心裏也跟著微微顫動。


    他摸出一瓶特製的藥水給嬈嬈喝下,低聲說道:“一個世家的選拔大會,不過外麵看不到。”


    “選拔大會?”嬈嬈咀嚼著這個不算是太陌生的詞語。


    “嗯,為世家選拔新人用的。”玉祁模棱兩可的說著,也沒催促嬈嬈快走。“怎麽了?”


    他又問了一句,就怕嬈嬈有任何的不舒服壓在心裏。


    “沒...沒事。我隻是感覺那裏麵有個人給我感覺很熟悉。可能是我看錯了,我們回去吧。”


    高大的石門透著威嚴凝重的氣息,上麵還刻著嬈嬈看不懂的甲骨文。


    也正是因為看不懂,她沒有發現那旁邊密密麻麻的名單裏有秦琛。


    以至於這一次錯過,就是幾年。


    ......


    嬈嬈這一回到老宅,毫無征兆的就病倒了。


    每日隻覺得混混沌沌,做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玉祁本以為她是哪裏出了問題,可幾番檢查下來,最精密的儀器都沒有診斷出她的身體有任何的問題。


    不僅沒有問題,而且各項指標都很健康。


    玉祁還取了她的血樣,研發出了一種效果特別好的補血栓劑。


    大批量的藥材補品每人都會送到她麵前。


    嬈嬈喝了眾多,人卻是越發顯得憔悴。隻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她總覺得自己無比困倦,卻又不能不撐著起來活動。


    秦琛出任務了,也成了嬈嬈唯一的執念。


    她每日都會去檢查自己的郵箱和手機,可回應她的永遠都是那個標準的機械電子音。


    .......


    龍家禁地前。


    兩道身影並肩立著,他們有著幾分相似的容顏,然而臉色卻是不同。


    龍衍一臉笑容的望著麵前特殊的大屏幕,這次每個人進去之前,都會在手腕上戴上一個特質的腕帶,和他們的心跳頻率相對應。


    人死了,這戒指便會發出自動的警報,他們在外麵也能收到信息。


    秦琛的代號是多少龍衍自然是無比清楚的,眼瞅著情敵進入到了禁地的危險區,他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又放大了一分。


    “阿衍,你的表情太放鬆了。”


    旁邊的老人忽然開口,讓龍衍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聞言,他立刻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含著笑意的眼眸也恢複了清冷。


    “是,父親。”


    龍父轉過頭,幽幽的看了一眼恢複如初的兒子,滿意的哼了一聲。


    “嗯,你要記住,你是龍家的少主,永遠都不要因為自己的情緒去辦事,尤其是對於女人這件事情。哪怕是鳳凰女,她也隻是一個女人,萬不能成為你事業上的阻礙。”


    “是。”


    龍衍應了一聲,悄然在眼底的那抹不解藏了起來。


    凝望著身邊高大的身影,他知曉父親所說的話都是為了自己好。


    可是為什麽女人一定會成為自己事業上的阻礙呢?不都是說得鳳凰血脈才能領到所有世家嗎?


    而且,也是要有女人才會有下一代的傳承不是麽?


    嬈嬈也懷著孕,馬上就要當一個母親了。


    想到這裏,龍衍忽然愣住了。他對於“母親”詞語的概念無比的陌生。


    他努力的搜索著自己這些年的記憶,好像自打出生開始,這兩個字就停留在他的概念裏。


    他父親告訴他,他母親是因為難產他死的,而且身份低微,甚至連進祠堂都是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天賦那些長老才在後來把她母親的名字加了進去。


    也正因為如此,他素來很少在人前提到這個詞匯。


    可一想到嬈嬈,一想到她的肚子。


    他發現像是中了毒一般,忍不住就會胡思亂想。


    “阿衍...阿衍...”


    “你在想什麽,我們該走了。”


    龍父嚴厲的聲音裏透著絲絲不悅,猛然間出手在龍衍的肩膀上拍了下去,那手掌都帶著勁風,單聽聲音就知道是用了極大的力氣的。


    然而龍衍身影絲毫未動,硬生生就接了下來。


    眼底那抹複雜的情緒也跟著一掃轉瞬即逝。


    “隻是在想一些事情,我們走吧。”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個大指示牌子上的位置,熟悉秦琛的代號依舊在移動著,此刻上麵的剩餘人口的數量已經在減少。


    所謂天選還有一個名字就叫做死亡之路。


    那裏不僅有著各種一碰就會死掉的花花草草,還有著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滅絕了的真氣走獸。


    每個人進去也都是不能帶任何電子設備的。


    龍衍很堅信,秦琛就算是再強也出不來的。


    “你若是不放心,我們可以讓這場遊戲結束的更快一些。”龍父並沒察覺自家兒子的反常,隻當他是在擔心情敵會出來。


    那個男人他也見過,的確是很優秀。


    他雖然對這選拔足夠有信心,卻也不希望自家兒子前進的路上會多障礙。


    太大的幹預他們不好做,但是弄些誤導還是輕輕鬆鬆的。


    “不必了,我尊重對手。也從不懼怕。”


    龍衍鎮定說道,轉身先一步朝著自家走去。


    龍父沒有再接腔,心底卻是無比的滿足。


    ......


    這也是秦琛進到這座山的第七天了。


    前進的道路上,陸陸續續的已經都開始出現參選人的屍體。


    毒死的,被野獸咬死的,還有被別人殺死的。


    他的精神一直都高度緊繃著,就連睡覺也是無比戒備。


    十幾年的黑網訓練,讓他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殺。


    然而神經緊繃的代價,便是每一次躺在地上時都會無比的疲憊,幾度看向天空,他把月亮都看出了一個個重影。


    為了減輕負擔,他身上隻剩下了玉祁給他的三個錦囊,大家統一發放的幾隻匕首。


    以及那隻臨走時老管家忠叔給他那塊父親的懷表。


    正如忠叔所說的那樣,這塊獨特的懷表在這種磁場亂套的山上,幫他指引了方向。


    夜逐漸深了,秦琛裹了裹身上拔下來的熊皮,打算靠著樹幹休息一會。


    明天是未知的,他必須要養好精神才有力氣堅持下去。


    然而剛剛才有了幾分困意,身後的叢林裏便傳來了一陣風聲。


    秦琛瞬間驚起了一身冷汗,兩隻手緊緊捏著匕首。


    一,二,三,四!


    他眼前閃過的人影還在增加。


    耳邊呼嘯的風聲,和濃鬱的血腥味,無一不在提醒著他被包圍了。這是要有一場惡戰啊。


    麵巾下,秦琛苦笑著。


    本以為這次天選雖然殘酷,但是起碼沒有那些勾結的大勢力。


    可如今看來,似乎有人這是想要自己死在這裏。


    會是龍衍?秦琛的腦海裏隻剩下了這一個可疑的目標。


    好在這裏隻能用匕首,自己還有著一戰之力。


    沒有絲毫猶豫,他打開了自己玉祁給他的第一個香囊。


    裏麵隻有兩顆小小的藥丸,一顆白色的一顆黑色的。


    光下太暗秦琛看不清楚,隻得將其中的寫著自己吃沒用的藥丸丟了出去。


    隨著他的動作,一股詭異的味道瞬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濃烈的像是打翻了劣質香水。


    秦琛屏氣凝神,立刻把剩下的黑色藥丸吞進肚裏。


    頓時,整個口腔裏都是濃濃的榴蓮味道,嗆得他險些沒直接吐出來。


    然而效果是顯著的,一道接一道的身影從掉了下來,撲哧撲哧如同被切斷的麥苗。


    秦琛依舊耐心的蹲在草叢中,直到再沒聲音才化作一道流光飛了出去。


    借著月光才看到蒙麵人已經死了,統一的七竅流血。


    秦琛小心翼翼的用樹枝勾開了其中幾張人臉上的麵紗,詭異的是他們的五官都是不存在的,像是被人磨平了一般。


    他不由得心中一冷,這種殘忍的培養死士的手法,竟然會在這裏出現。


    說好的隱世世家的高大上呢?看來也不過爾爾。


    秦琛冷笑一聲,抹平了自己的痕跡,這才小心翼翼的踩著別人的腳步遠遁了,今夜,注定又是個不眠夜了。


    ......


    南宮家族裏,南宮蕙蘭久久難以入睡。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那個傻孫子竟然會為了嬈嬈參加天選。


    若是天選還沒開始,她到還能阻止。


    可如今這都開始了...


    南宮家勢力本就四大家族末尾的,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怎麽辦?


    正焦急時,窗外一道人影敲響了她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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