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枝幹,稀稀拉拉落下,打濕了龍衍額前的碎發。


    他獨自穿梭著在黑暗裏,身影如魅,所到之處隻留下一陣清風。


    勻速的呼吸,和龍家獨特的內功心法,讓他並未在這濕滑的土地上留下任何痕跡,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座座墓碑麵前。


    每一處墓碑上,都有著玉家特有的特殊標記,龍衍眉頭微蹙,起身跳上了一棵老樹。


    居高臨下的瞧著,視野也開闊了許多。


    在整座山都是霧氣的情況下,這裏的視野卻是開闊異常,那些有墓碑的地方,地麵甚至都是幹的。


    從裏到外,慢慢的輻射出不同的顏色,處處透著詭異。


    他是受過家學很多年的,對於這種家族的墓地,一般平時是不得入內的,而且也會有人在保護。


    可眼前這片,卻是一個人影都尋不見。


    他鼻息凝神,躲藏在茂密的樹葉之下,將自己和大叔軀幹融為一體,不敢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麽順利就把那女人給弄到手了。”


    “是啊,不過這鳳凰女看起來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區別啊,真是是如同傳說中那樣,得到她就能得天下嗎?”


    “切,這誰說的準,不過這是幾大家族傳了幾千年的秘密,想來肯定還是有道理的。不然老大也不敢貿然帶著我們和玉家那位先生作對啊!”


    稀稀拉拉,兩道水柱在伴隨著說話聲在這夜晚格外清晰。


    龍衍聽得真切,心中已然也有了主意。


    不等下麵小解的兩個人提上褲子,他便化成了一道光影落了下去。


    一刀弄死了其中一個,又藏退到了樹後麵。


    “艸!你瘋了!弄爺身上了!”依舊健在的那位仁兄忍不住叫了起來,黑暗中,誰也瞧不清誰,便以為是自己的同伴把那啥弄到了身上。


    而且,剛剛從動脈中噴出的血液也是炙熱無比的,他自然的就聯想到了那腥黃的液體上麵。


    “唉唉,你人呢?咋地了,還玩裝死呢?”男人嘀嘀咕咕了半天,見自己的好友都不說話,而是以詭異的姿勢蹲在地上,不由得來了氣。


    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一個圓滾滾的腦袋在他麵前滾了起來,他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哆哆嗦嗦從兜裏摸出了打火機。


    “簇簇”滑動了幾下,打火機才燃起了火苗。


    藍紅相間的火苗將地上的腦袋照的清清楚楚,龍衍那一刀動作極快,屍體的腦袋還保持著死之前猥瑣的笑容,生動無比,此刻卻是詭異至極。


    男人不是沒見過死人,可是轉眼間自己的同伴就忽然沒了腦袋,這種心理上的壓迫,讓他幾近崩潰。


    “誰!誰幹的!給老子出來!”


    他舉著打火機,一把摸出了腰間的折疊鋼刀,四處的砍著。


    龍衍也借著火苗的光亮看清楚了他眉心的月牙標致,那是四大家族之一,司徒家獨有的。


    然而和正統的不一樣,他的月牙是反著的。


    夜風冷颼颼的席卷著大地,然而喊了半天,卻是也沒有任何的回應,暗處的龍衍勾了勾唇,手指微微一動,將一顆石子打在了他的小腿上。


    “艸!給老子出來!”


    “別讓老子抓住你,弄不死你!”


    黑衣人咒罵著,腳上卻是不敢停歇,朝著墓地的深處跑去。


    龍衍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迅速的跟了上去。


    果然,在那墓地深處,看到了一個隱蔽的石洞,他嫌棄的迅速將屍體的上的黑衣套了上去,跟在那人後麵一起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看到了幾條黑黢黢的走廊,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巨獸張著血盆大口在等待著獵物自己送上門。


    龍衍皺了皺眉,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羅盤,很快找到了真正的活路。


    按照他的推斷,這條路應該是通往真正的密室。他們四大家族雖然說不是資源共享,但是對於彼此的機關套路的喜好,還是有所了解的。


    然而直等他走到了盡頭,卻是愣住了。


    不遠處的天然溫泉冒著層層煙霧,錦緞般的長發柔順的貼在那凝脂一般的肩膀上。


    女人兩隻胳膊被旁邊的黑衣女人輕輕的揉搓著。


    龍衍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又不正常了。


    忽的,兩個傀儡般的女人轉過了身體,呆滯的目光忽然有了焦距,直接朝著龍衍撲了過來。


    不知從哪裏摸出來兩條長長的軟鞭,從兩麵朝著龍衍夾擊而來。


    “不自量力。”龍衍冷冷一笑,隻是幾個照麵便將兩個女人一左一右丟在了石壁上。


    腦袋直接開出了血花,生命在頃刻間凋零。


    水中的嬈嬈看呆了,胃裏忍不住又不舒服起來。


    見到憑空冒出來的黑衣人,她一把拉起了旁邊的長袍套在了身上。


    可惜的是因為在水中,那長袍遇水便死死的貼在了她的身上,不僅沒有替她藏起春光,反而使得胸前的花蕾異常明顯。


    “嬈嬈,是我。”


    隔著水霧,龍衍看太清她的表情,卻是依稀分辨的出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索性直接扯掉了自己麵罩,露出了那張如同雕刻般完美的容顏。


    “龍衍!”


    嬈嬈驚喜的叫了起來。


    起身從水池裏站起身來,剛想出來,龍衍卻是別過了頭,將隨手又從旁邊拎起了一件鬥篷蓋在了她身上。


    “別凍著了。”


    龍衍別扭的說著,直接轉過了身子。


    嬈嬈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有多麽的誘人,慌忙的將鬥篷穿好,這才跟著他一同沿著密道往外走去。


    卻不曾想,剛出來,便和剛剛收到消息出來查看黑衣人大隊撞在了一起。


    “站我後麵,他們不會傷及你的性命,找到機會就跑。”


    龍衍掃了一眼麵前的人,大抵有20多了。


    對於他來說,不難解決,卻也是要廢一些時間的。


    嬈嬈撿起地上的一把匕首,藏在袖子裏,聽話的繞到了後麵。


    “司徒家的?”


    龍衍冷冷說道,準備動手的人立刻止住了手。


    為首的男人站了出來,陰測測的聲音再度響起。


    “哦?閣下是也是四大家族的人?”


    “不過我曾經是司徒家的,現在嘛,可不是了...”


    男人說著話,忽然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龍衍警惕的抬手將嬈嬈護住,生怕他會用暗器。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那人卻是一把扯開自己的麵罩,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小朋友看了鐵定都會被嚇哭!


    左邊是正常的人臉,透著詭異的慘白,而另一邊則是露著骨頭,甚至還有著一排排牙齒,讓嬈嬈立刻就想起了前段時間看的電視劇裏麵那個水鬼的造型。


    胃部在抽搐著。


    “原來是司徒雷的庶子司徒寒啊,怎麽?這是打算把鳳凰女劫走?”


    龍衍不緊不慢的說著,並未因為那張臉而就表現出太多情緒。


    伸手從懷裏摸出了一麵牌子,朝著司徒寒丟了過去,卻是沒人敢接,化成了一道金光呈自由落體停在了司徒寒的腳邊。


    “你知道我?”


    “唔,好久沒有人叫過我這個名字了,不過司徒家和我有什麽關係?一群畜生罷了,我現在可是叫司寒。”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又笑了起來,本就可怕的臉也因此更為猙獰,隱隱有血跡深了出來。


    “而且,這鳳凰女誰不想要?那可是能掌控這天下的誘惑啊。”


    在他說話的時間裏,屬下的黑衣人已經將嬈嬈他們包圍了起來,怎麽看,龍衍這邊都是不站上風的。


    嬈嬈想起龍衍剛剛說的話,似乎這些人抓自己是隻要活的。


    心中微冷,看了一眼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高大,卻也孤傲。


    不,她不能連累別人。


    龍衍就算再強,也不可能一個人打幾十個。


    嬈嬈心裏盤算著,一抬手將匕首握緊,若是他們敢動手,她就將匕首抵在脖子上,準備以死相逼。


    這樣,起碼能換回一個龍衍的性命。


    “誘惑是很大,不過也得有命享受!”龍衍不屑的說著,將自己的臉露出了出來。


    在嬈嬈看不見的背影之下,龍衍黑色的雙眸忽然變成了金色。


    在這漆黑的夜晚,宛如神明降世。


    就連司徒寒陰測測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是你!!!”


    他驚呼一聲,彎腰將腳邊的令牌撿了起來,那渾身暴虐的氣息在轉瞬間消失了一半。


    龍衍冷冷一笑,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司徒寒的身前,一把將他拎起來給自己的目光平行。


    盯著那雙異瞳,一字一頓道。


    “讓我們走,我幫你治好你臉上的毒。”


    “不然,這裏就是你的忌日。”


    他的速度太快,沒有人看清楚他究竟是怎麽過去的。


    等反應過來時,自家老大的命運已經掌握在了別人手中。


    司徒寒異色的瞳孔散發著幽光,身體僵直,然而那麵部的痙攣卻是將他心中的緊張暴露的徹徹底底。


    “你們...走...”


    他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在那雙金色的眼睛裏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


    原先還對龍血,鳳凰血存了疑惑,當下卻是一點懷疑都沒有了。


    那個懷了孕的女人傷口愈合迅速,眼前的男人,則是有著會變色的金色瞳孔,還能控製別人的思想。


    “這才乖...”龍衍輕聲道,眼底的光亮頃刻退散。


    他拎著司徒寒走到嬈嬈身邊,溫柔道:“好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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