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啊,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給小琛的股份隻有30,怎麽會變成50?”秦祁山喃喃自語,戴上老花鏡看了又看。


    陸嬈嬈也不著急,接過ben給她的遙控器在投影上敲了起來。


    qid的內部財務報告,就這樣被投放在了眾人麵前。


    數字永遠都是最直觀的東西,自打秦連上任以來,qid的股價直下下跌,嬈嬈看著秦祁山不斷蒼白的臉,心中生出一抹不忍。


    “就是啊,這多的百分之二十是哪來的!是不是你們瞎編造出來的!爸,我就說了,小琛也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心眼了,您還不信!”


    秦連眼珠子轉的賊快,煽風點火道。


    秦祁山一怔,舔了舔幹癟的嘴唇,目光轉向秦奶奶:“是你麽?”


    “我?”


    “秦祁山,你自己養不出好兒子,就怪我孫子厲害?”


    “這...著跟連兒有什麽關係?”


    “嗬嗬。”秦奶奶不屑的勾了勾了唇,拉著嬈嬈的手就站到了一旁,衝ben招了招手又拿過了一個話筒。


    “借著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就是我南宮蕙蘭名下百分之10的qid原始股也將轉入我的孫媳婦陸嬈嬈手中。”


    “什麽!”


    “那豈不是說秦琛夫婦有60多的股份了!”


    “是啊,今年胡潤榜秦先生要擠進前30了。”


    “天啊,你們看,這才幾天,這秦連就讓董事會和股民損失了多少錢!”眾人原本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八卦上,猛然間有人吼了一嗓子,眾人才把視線都移向了大屏幕。


    秦祁山剛剛準備好的措辭,也被那上麵數據的驚得硬生生給憋了回去。他是最清楚自己這小兒子有幾斤幾兩的。


    早前也都想好了,虧錢是肯定要虧的,但是他也派去了自己的兩個貼身助理,竟然虧損了這麽大!


    而且這個數字,可是和秦連給他的看的天差地別啊!


    “這是不是其中有些問題?”秦祁山渾身都在發抖,眼睛充血使得他眼前一陣陣眩暈,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那根龍頭拐杖上,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昏倒的,一旦昏倒,那麽場麵便一發不可收拾。


    陸嬈嬈關切的目光帶著真意,卻又讓他覺得冰冷。


    什麽時候,自己這個孫媳婦,這般厲害了?


    “問題自然是有的,這就得問二叔了。”


    “您背著老爺子和r國合作,以極低的價格販賣了我們很大一批鑽石,又以次充好,高價進了一批已經都發了黴的藥材。身為一個公眾人物,不僅沒有為qid樹立一個好的的形象,反而還利用權勢逼良為娼。”


    “二叔啊二叔,您說你手上這十幾條命案怎麽解決呢?”


    嬈嬈淡然說道,語氣不卑不亢,就像是簡單的在匯報工作,卻是句句都紮進了秦連和秦老爺的心裏。


    秦祁山的腦門上布滿了汗水,接過資料一邊抖著一邊看著。


    若不是考慮到自己還站在台上,怕是抬腳就踹過去了!


    嬈嬈是給他們留了麵子的,畢竟都是秦琛的家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刻意關了麥。


    秦祁山眼珠子突兀的瞪著,哆嗦了半天,忽然握住了嬈嬈的手:“嬈嬈,小琛呢。”


    “阿琛在國外忙事情。”


    “那...你看...這事等阿琛回來再說可好,畢竟是你二叔的訂婚宴,下麵還有那麽多賓客在看著。”


    秦祁山歎息著, 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


    早先淩厲的氣場都被秦連幹的一樁樁蠢事給消磨幹淨了。


    不是他不想強勢的把嬈嬈轟下台,畢竟在他眼中陸嬈嬈到現在不過也隻是一個仗著秦琛勢力的女人。


    可是他不敢,從秦琛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30的股份變成50,他就不相信陸嬈嬈這次來,身邊就隻帶了ben。


    他老了,他隻是想要補償一下自己的小兒子,隻是想要活的更久一點!


    “今天是二叔的大喜日子,的確是值得慶賀!”嬈嬈微笑道,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秦祁山的手中抽出。


    秦祁山聽聞她的話,頓時一喜又道:“那這麽說,嬈嬈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麽?爺爺該不會還想要讓二叔當總裁吧?”


    “您不覺得,您偏心也太過了些麽?”


    “這麽說,你是不給我這個麵子了?你不要忘記了。你現在不過隻是一個外人,小琛都不會這般跟我說話!”


    嬈嬈不鹹不淡的語氣徹底激怒了秦岐山。


    他挺了挺腰,又恢複了那副上位者的口吻,雙目直勾勾的盯著嬈嬈,試圖用眼神逼迫陸嬈嬈就範。


    可惜的是,嬈嬈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毫不退讓。


    “原來在爺爺眼底我隻是一個外人,那我就更不能退了!二叔今天當不了qid的執行總裁,基因藥的研究也執行不了!或者,您可以選擇把股份賣給我們,這樣也可以。”


    嬈嬈說著,又將一份股份轉讓和同遞了過去。


    上麵已經加蓋了好了秦琛的私章,價格也是按照市場價來估算的,秦爺爺和秦連手中的35股,還是很值錢的。


    雖然不知道秦琛究竟是怎麽想的,但是ben既然也把這個合同給自己了,想必也是提前就有了想法的。


    “你...你...你!”


    秦祁山哆嗦著嘴唇,眼皮子不斷向上翻著。


    驚訝的一句話都沒說完便直接昏了過去。秦連直接就傻掉了,手足無措的站在台子上不知該幹什麽。


    還是南宮蕙蘭(秦奶奶)先反應過來,指揮人將秦爺爺抬了下去。


    秦岐山的昏倒,提前終結了這場慌亂的宴會。


    賓客們也都紛紛借口離開了,要知道很多人都是和qid有著大項目合作的,如果qid倒了,那對於洛城,乃至洛華國經濟的影響都是巨大的。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隻是他們秦家內部出了問題,合作商倒是都長出了一口氣。


    隻是眾人不解,這位秦琛的太太,怎麽會突然間就出現在眾人麵前了呢?而且還得了秦琛那般信任。


    ......


    秦祁山自打秦琛接手qid之後便處於退休狀態了,這些年基本不問事,而且qid的又一直處於上升階段,更是讓他沒有可操心的事情。


    身子底子被養的很好,加之最近又服用了一些r國人為了投誠而拿出了一些沒有副作用的基因藥,雖然那會在台上昏迷,但醫生一來,打了幾針便蘇醒了過來。


    隻是他整個人的狀態比之前倒是差了不少,睿智的眼眸裏寫滿了疲憊。


    “爸,您醒了。”陸語關切的說道,刻意彎下了身子,就怕秦祁山說話費勁。


    “嗯,小語,辛苦你了。”


    “你媽呢?”秦祁山點了點頭,朝著四周看去,他依舊是在秦家老宅的房間裏,幾個家庭醫生正在一旁候著,見他醒了便都過來開始幫他檢查。


    “媽她...”陸語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秦祁山說的是誰,當下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


    “怎麽了?”秦祁山皺眉,他和南宮蕙蘭在一起了這麽多年,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妻子都會守在他身邊和他共進退,可這次他都昏倒了,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竟然是兒媳婦。


    “爸你說大娘啊,大娘走了!”


    一旁玩手機的秦連翻了個白眼,無比淡定道。


    “走了?”秦祁山激動的晃動著手臂,血管凸起。


    “是啊...您暈倒之後大娘就和陸嬈嬈一起走了,哦對了,還留了一封信給您,在這裏!”


    秦連一邊說著,一邊在身上摸索著。


    一個皺巴巴的信封被交到了秦祁山手裏,信封很厚,上麵是用娟秀的小楷寫的字。


    秦祁山呆呆的撫摸著信封,抖著手在那裏拆著蠟封。陸玉看著他費勁便想幫忙,卻是被推至一旁。


    過了好久,秦岐山才終於將信封打開,從中取出了那厚厚一疊的稿紙。


    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當年的聘禮。


    以及,一封隻有幾個字的信。


    “累了,回家了。”


    秦祁山不敢相信的捏著信紙,悶在胸口的濁氣一下子湧上心頭,一口鮮血染紅了信紙,他眼皮一歪,重重的砸在了床上。


    “蕙蘭...”


    ......


    聽著屬下傳來的消息,嬈嬈眉頭緊皺。


    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不過不管怎麽說,總算是暫時阻止了秦連的異動。


    ben說話並未避著秦奶奶,關於秦祁山在醫院的消息她都悉數聽了進去。


    隻是嬈嬈幾度用眼神偷看她,老人都是十分的淡定,仿佛醫院吐血的那個人和自己一點關係都無。


    “奶奶...”


    “好孩子,奶奶累了,不想在這塵世呆了,你若是還把我當奶奶,就不要再問了。”


    “若是你爺爺找你,你就告訴他讓她有本事去我家找。他若是真的敢去...”


    秦奶奶忽然止住了話音,透亮的眼眸裏微微泛起一絲波瀾。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嬈嬈自是不會再繼續追問。


    漫天的烏雲黑壓壓的練成片,像是要將遠處的高樓壓垮一般。


    嬈嬈摸了摸已經感受到胎動的肚子,忽然無比希望秦琛能夠早些回來。


    思念在雨中越發濃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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