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是有九殿聖主在此,而且鳳羽還在凡界,難保你會魚死網破做出什麽事兒來,如今鳳羽的神魂在我手中,我就什麽都不怕了。”北燁聲音平淡,卻又透出絲絲恨意,“鳳鳴,我當年不與你爭奪族長之位,隱居在靈鶴島,我處處退讓,你卻還要算計我,連我深愛的女子,都要在你的計謀之下嫁給了你兒子!”


    鳳鳴身形一晃,他麵容枯槁,但一雙死灰的眼睛還是緊盯著北燁。


    往事不堪回首,可偏偏那些過往就一直紮根在鳳鳴的心裏,一直忘不掉!


    北燁實則也是鳳凰古族出身的,當年他實力更為卓越,所有人都認為,北燁肯定能會成為下一任族長。


    鳳鳴資質平庸,怎麽努力都趕不上北燁。


    故而,他栽贓陷害北燁,害得北燁被逐出鳳凰古族。


    北燁離開了鳳凰古族後,便改名為北燁,不再用鳳姓,也正因為如此,北燁居於九天之外,不理會俗世,當年天魔大戰,他沒有出手。


    鳳鳴如願以償坐上了族長之位,好不容易大勝魔帝,卻不料自己的兒子是不生生育的,要是讓族民知道,必定暴亂。


    恰巧他得知族中素妤暗中和北燁往來,還將書籍攔截下,便知道素妤懷有孩兒了。


    族民早就因為他的平庸和兒子多年無後已有不滿,他為了穩定民心,兵行險著,勸說素妤不要放棄孩子,他可以給孩子一個身份。


    那是北燁的孩子,必定是個天賦異稟的,果然,素妤懷胎許久,終於產下一女,那女孩帶著五彩炫光出生,引得鳳凰神鳥出洞盤旋,這盛景在鳳凰古族多年未見!


    鳳鳴高興不已,賜名鳳羽,因為她能幫他穩住了族長之位。


    鳳鳴緊握著拳頭,說道:“我謀算一生,自以為天衣無縫,可還是被你知道了……”


    北燁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情感。


    “素妤究竟怎麽死的?”北燁問道。


    旁人都說素妤是鬱鬱而終,隨著夫君去了。


    可素妤心上人乃是北燁,又怎會因為旁人鬱鬱而終呢。


    “我說過了,她是病死的!”鳳鳴仍在狡辯。


    “你還說一句謊話,我便將你的醜事公之於世,讓鳳凰古族的族民人人唾罵你!”北燁怒聲說。


    他知道,鳳鳴這一生就看中的就是自己的臉麵,自己的權勢。


    在世人眼中,他是兩袖清風,和藹慈祥的神族族長。


    如果鳳鳴苦心經營的一切一旦破滅,恐怕會瞬間吐血而亡!


    果然,鳳鳴額頭上的青筋突起。


    “北燁,你不要太過分了!”鳳鳴幾乎是嘶聲力竭。


    此時,他已經沒有任何底氣了。


    北燁嘴角一勾,“你看看瞧瞧,我敢不敢。”


    他雖然不爭奪名利,但鳳鳴害死素妤,這仇不能不報。


    鳳鳴氣息頹靡,忽然就敗陣下來,無可奈何的說道:“她……她後來後悔了,想要抱著鳳羽去尋你,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讓她帶走鳳羽,所以就將她囚禁起來,沒過多久,她便沒了……”


    北燁身體微微顫抖,他在恨自己,他為何就不能早點去尋素妤呢?


    他認定了她負心,立下誓言不再相見。


    可她囚禁之時,又是何等的絕望?


    鳳鳴吞了口唾沫,道:“我知道,讓你原諒很是艱難,可是……可是你不拆穿這一切,鳳羽還是鳳凰古族的聖女,我死後,她便繼承族長之位,你既是他的親生父親,也要為她考慮啊。”


    北燁抬眸,“我的女兒,何須繼承什麽族長之位,鳳凰古族本就是遺落的神族,隻是靠著一點鳳凰正統血脈支撐著,就算你有這點血脈,你資質也是平庸,不及以前的先祖了,所以你才特別將鳳羽和驚栩結親,目的就是為了讓鳳凰古族長盛不衰。”


    鳳鳴什麽心思都被猜透了,麵色灰敗,身形搖晃。


    大概是接連受到了打擊,天際出現了一個漩渦,乃是他們歸入混沌的去處。


    北燁抬眸一看,輕哼道:“這倒是便宜你了。”


    鳳鳴慘笑著,“便宜我?我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年,就是想要入佛,可偏偏如何都不能如願……”


    看著北燁那依舊相貌不老的臉蛋,鳳鳴心中既是痛恨又是悲涼。


    老天爺便是這麽不公平,北燁何德何能呢!


    臨終一刻,鳳鳴還是不甘心,想要掙紮:“北燁,你教教我,教教我如何才能入佛!”


    “你心思肮髒,如何能入佛?”北燁捏了個手印,讓天際的裂口變得更大一些,送鳳鳴歸西。


    鳳鳴驚恐不已,慘叫著化成了一縷煙霧,被裂口吸了進去。


    他知道,無論他到了天涯海角,結局已定,可到了這一刻,鳳鳴仍是不甘心。


    北燁撤回手,袖子一揮,那裂口也慢慢消失。


    梵穀子此時才走出來,念了一句經文,才說:“君上,他不該上西天,而是該下阿鼻地獄的。”


    “罷了,本座若是與他這般計較,不也是會成了他那般喪心病狂的模樣?”北燁說著,“他本是神族血脈,壽命不短,可他卻在這個時候歸入混沌,老天爺已經給了他懲罰。”


    梵穀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多謝君上指點。”


    北燁頷首,再是把靈鶴島的結界封上,還特意多加了兩道佛家手印,堅不可破。


    “君上是怕九殿仙境的人再來搶人嗎?”梵穀子問道。


    “本座接下來要替鳳羽重塑仙身,不能被人打擾。”北燁負手,往裏走去。


    梵穀子汗顏,說:“屬下當初還有所誤會,真是該死,沒想到……沒想到鳳羽竟然是小主人。”


    當日北燁對鳳羽多加關注,梵穀子還以為君上這顆鐵樹開花了,還高興得很。


    可沒想到一轉頭,君上就多了一個女兒。


    思來想去,也是一件好事,畢竟他家君上獨居十幾萬年,孤獨無比,此後有人陪著北燁,他也就放心了。


    北燁腳步一頓,喃喃說道:“她長得不像素妤,也不大像我。”


    而且素妤性子溫婉,可鳳羽卻又是精靈鬼怪的丫頭。


    若不是驗證過,北燁還真是不敢相信。


    梵穀子說道:“那可是融合了君上和素妤仙子的長處,屬下現在瞧著,小主人的眼睛有幾分像君上那般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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