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晴輕輕搖頭,道:“血症不可治,而且她也沒了心頭血,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索九怔怔的,並不願意接受這一事實,仍是哭喊著。


    連城皺了皺眉頭,道:“火葬了。”


    這是北疆的習俗,不土葬,隻能火葬。


    索九抱緊了大祭司,不想放開她,就這樣讓大祭司上路,她肯定孤單。


    所以,索九拿出了匕首,想要隨著大祭司一同去了。


    雲夜止眼明手快,一道內力把匕首打開了。


    慕芷晴連忙說道:“你這是做什麽?她已經死了,你還要送命嗎?”


    “我和大祭司同生共死……”索九說著。


    慕芷晴翻了個白眼,道:“要死可以,告訴我怎麽解蠱再死!”


    索九淚眼朦朧,看著慕芷晴,“我……”


    對啊,他們欠下的孽債可不能就此算了,他不能死,他還得幫大祭司還債。


    他一擦眼淚,說道:“本來隻有大祭司才能解,但現在雲臨風奪取了大祭司的心頭血,關鍵點就在雲臨風身上了。”


    “難道要將心頭血奪回來?”慕芷晴想了想,這心頭血該怎麽奪啊?


    雲夜止已經猜到雲臨風肯定是用了噬黑掌,不然大祭司的胸口不會有血跡。


    他沉聲說:“大祭司的心頭血已經融入了他的體內,我們也不會噬黑掌,是奪不回來的。”


    索九點點頭。


    “那殺了他行嗎?”慕芷晴又說了另外一個法子。


    “殺了他,自然就沒有操控蠱人,但這也不是萬全之法。他死了,蠱人也會死。”索九說道,“也就是說,那些被感染了蠱毒的人,也會斃命。”


    “喲,他還能因此漲價了,還不能殺他了。”慕芷晴想想就心煩。


    連城卻說:“還有一法。”


    眾人看著他,有幾分期待。


    “她曾跟我說過,北疆神山有一隻靈獸,是蠱中之王,它的血能夠殺死其他一切蠱蟲。”連城說道。


    慕芷晴倒是驚訝,說:“還有這法子,先前我哥哥中蠱的時候,你們怎麽不說?非得讓夜止轉移了蠱蟲,傷了身體。”


    “很簡單,因為這是一個傳說。”連城又補充說道。


    “……”慕芷晴想打死他。


    雲夜止攤手:“如此說來,這也不是什麽法子了,看來想要解除這一次危機,的確是要殺了雲臨風才行。”


    如此,就算害死眾多百姓,那也是沒辦法的了,還得以大局為重。


    索九神色古怪,插嘴說:“可能不是傳說。”


    “不是傳說?”連城反問,“她也說過自己曾多次上神山,什麽都沒見到。”


    隨後,索九把昨夜的事情一說。


    他已經不大記得神秘女子的相貌,隻覺得她當真是美得很,好像不是凡人一樣。


    “你是說,你祈求夜神,她便出現了?”慕芷晴想要去探探索九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索九連忙點頭,“沒錯,而且她很快又消失了,再說了,那個車夫一直繞不出又是怎麽回事?這難以解釋!”


    慕芷晴聽罷,看向雲夜止,也有些拿捏不定,“你怎麽看?”


    他們是該相信這個傳說嗎?該將希望寄托在夜神身上?


    現在一旦押錯了,那南秦就會變成煉獄了。


    連城亦是等著雲夜止的答案。


    雲夜止回想起了前幾日,在他窗前掠過的人影。


    他笑了笑,“那也不妨賭一局。”


    連城說道:“那北疆的神山凶險,我去吧。”


    “用不著,我與小晴兒一同前去,你在此地幫我坐鎮吧。”雲夜止說。


    “你是世子,明明你留下更好。”連城不解。


    雲夜止已經拉上了慕芷晴的手,“這可不行,我才剛剛見到了小晴兒,又讓我們分開嗎?”


    連城無語至極,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慕芷晴沉吟了一下,問道:“索九,雲臨風想要融合心頭血,大概需要幾天?”


    “十天。”索九算了算,說了個日子。


    十天時間未免倉促了點,慕芷晴怕時間不夠。


    連城眉頭不展看著慕芷晴,畢竟慕芷晴剛剛才從北楚回來,元氣都還沒有恢複,怎能再勞累去神山呢?


    可慕芷晴向他打了個眼色,讓連城別開口阻止。


    雲夜止看著高高的城牆,說道:“我想到了一個拖延的法子,連城,到時候你照著做就行了,肯定能再撐上幾天。”


    看見雲夜止臉上並無擔憂之色,連城也就放了心,他就知道雲夜止有好主意了。


    ……


    慕芷晴剛回洛南,又要前去北疆,行程一度緊張。


    大祭司火葬之時,他特意走到了慕芷晴的旁邊,低聲說道:“徒兒,你也是大夫,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


    再是勞累,慕芷晴身體的損傷是不可逆的了,再也養不好了。


    慕芷晴看著眼前的火苗,她眼中也有熊熊的烈火。


    “師父,我自然清楚,但神山是北疆的地界,危險至極,如果夜止一人前去,他可能難以應付。我是靈族後人,我的血能夠解蠱。”慕芷晴堅定的說道。


    “此事因為師而起,怎麽說也應該由為師去的。”連城有點急了。


    “我還沒有這麽嬌弱。”慕芷晴笑了笑,“師父,要是算因誰而起,那可就算不清了,倒不如說我爺爺,就因為他想忠心護主,所以讓我救了雲臨風,說到底,不也是我慕家選得不對嗎?”


    連城蹙眉,他不是這個意思。


    慕芷晴已經做了決定,自然不會改變。


    此次關係天下蒼生,她又豈能袖手旁觀,隻在城裏等待呢。


    連城看見她眼神,歎息著:“那你一切小心。”


    慕芷晴嘴角仍是掛著笑意,“不知道師父什麽時候才能找回你心中的人,讓我有個師娘呢?”


    連城神色有點不自然了。


    他別過頭:“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慕芷晴眸光一動,說道:“不知道師姐是不是也來了洛南,師父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過師姐了吧?還請師父替我問好。”


    提到了平溪,連城眸中一片柔情,“好。”


    慕芷晴看出了點端倪,再是問道:“師父,蓮閣門規,閣主是不是不能與弟子有牽扯?”


    “是,畢竟蓮閣曆代閣主是男子,但又隻收女弟子,所以規矩嚴明了點。”連城說道。


    慕芷晴眸光暗淡了幾分,有這樣的規矩,平溪似乎是沒什麽盼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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