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臨風笑了笑,眸中閃過一抹殘忍,“先殺了雲夜止,才能夠高枕無憂。”


    沒想到雲夜止去了一趟北楚還能活著回來,倒是出乎雲臨風的意料了。


    如此,他就更不能讓雲夜止如意了……


    北楚王城。


    連城接到傳書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他定定看了許久,眸光淡然,好像不為所動。


    慕芷晴見他失了神,湊過去一看。


    “大祭司想見你?她患有血症?”慕芷晴怔了怔,有些意料不到。


    “血症是什麽病?”楚墨寒倒是不解,插嘴問道。


    “是北疆常見的病。”連城慢聲說道,“如果太過濫用蠱術,就會患上此病,無藥可治。”


    楚墨寒哦了一聲,有點疑惑的看了看連城。


    “讓你回去見她最後一麵?”楚墨寒問道。


    慕芷晴亦是看著連城,等待著連城的決定。


    連城垂眸,將信撕碎,“不想回去。”


    慕芷晴急了,說:“這可不行,夜止信中說了,那蠱人大軍聽她命令,如果她見不到你,就會發動戰爭了,到時候洛南就要失守了。”


    蠱術不好解,饒是雲夜止有通天之術,也難以對付吧。


    如今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南秦萬千百姓的性命都係在連城一人身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連城轉頭看她,她的雙眸亮亮的,並沒有功利心。


    他神色一頓,說:“徒兒,為師還沒來北楚的時候,她也來找過我,隻是我不願意見她而已。難道現在為師就要受她威脅?”


    楚墨寒坐下來,沒好氣的說:“人家都快死了,還用上了這麽狠毒的法子逼你見麵,你這也不見?如果你當日見了,可能她就不會和雲臨風聯手了,這果是你結下的,你好歹也去解決了吧?”


    連城抿緊了嘴唇,不做聲。


    慕芷晴毫不客氣的踢了楚墨寒一腳,讓他別再多說。


    楚墨寒聳聳肩,“難道我說得不對?”


    她再是翻了個白眼,說:“你知不知道大祭司是一個偏執的人?她之前傷了我師父的心!師父氣她惱她也是正常的!這種感受,你應該最清楚了!”


    這說著說著就扯到了楚墨寒身上,楚墨寒登時就想起了蘇銀月,反而是冷冷的笑了笑,“既然是負心人,那就好辦多了,我當初殺了蘇銀月,那可是利索多了。”


    慕芷晴一口老血都要快吐出來了,從楚墨寒嘴裏說出來的,也沒有什麽好話!


    連城眸光一動,他眼睛深得像是一口井。


    他神色依舊是淡漠,卻做了決定:“那就回去,殺了她把。”


    “什麽?”慕芷晴一怔。


    楚墨寒不由得失笑,“行啊,這麽快就開竅了。”


    慕芷晴下意識抓住了連城的衣袖,問道:“師父,為什麽?”


    雖然大祭司害了不少人,可連城也不至於會冷血到這個地步吧。


    “患有血症的人,死前幾天不僅痛苦難受,而且還會全身潰爛,比死更難受。”連城解釋道。


    “原來如此。”慕芷晴鬆了口氣。


    楚墨寒別過頭:“這什麽啊,我還以為你是開竅了。你該不會是對她還有心思吧?”


    連城沒有理會楚墨寒,反而看著慕芷晴,“北楚瘟疫已經大致控製了,你與我一道回去嗎?”


    楚墨寒呼吸一滯,急忙轉頭看著慕芷晴。


    他竟然,有點舍不得她走了。


    因為他不可能跟隨她去南秦,可能此次一別,以後再也無法相見。


    慕芷晴沒有注意到楚墨寒的神色,點了點頭:“好,我會讓周將軍帶慕家軍返回南秦,我們先走一步就行了。”


    “明日啟程,你先去安排吧。”連城吩咐道。


    慕芷晴沒有懷疑什麽,應了一聲就也出去了。


    原本楚墨寒也想隨著她一同出去,但連城手一揚,硬生生的將他攔下。


    氣氛一下子奇怪得很。


    楚墨寒抬眸,烏黑的眼睛裏似乎有風暴醞釀著。


    連城側臉沉靜,說:“你今日的一切,都是夜止讓給你的,你最好清楚自己的位置。”


    連日來,他看得清清楚楚。


    慕芷晴無論去哪兒,楚墨寒都會陪同她,簡直是形影不離。慕芷晴整顆心都放在了瘟疫上,根本沒有留意到什麽,但連城可不是瞎子。


    楚墨寒一下子被連城戳穿了,他緊握著拳頭,緊緊的盯著連城。


    “我自然清楚自己的位置。”楚墨寒說著,眼睛如一潭寒水。


    “如此最好。”連城說。


    如果讓雲夜止知道了楚墨寒的心思,雲夜止怕是會醋意大發,楚墨寒怕是沒那麽好過了。


    連城提醒他,也是在救他。


    楚墨寒見連城往外走去,就說道:“有些時候,有些人會一直埋藏在自己心裏。”


    連城一頓,卻也沒有回頭,徑直走了。


    楚墨寒薄唇輕輕一抿,竟然有骨鯁在喉的感覺,非常難受。


    這是他第一次這般難受,好像整顆心被人挖了出來,他的身體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


    王城的瘟疫雖然嚴重,但也得到了有效的控製。


    如今慕芷晴一出現,百姓都對她連聲道謝,說她是活菩薩。


    慕芷晴下達了命令,慕家軍準備退兵,而楚墨寒的登基大典也定在三天之後。


    她想了想,畢竟是楚墨寒的大喜事,她總不能半點禮物都沒有吧?


    她手上自然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故而決定了給楚墨寒煉製幾顆丹藥,作為賀禮。


    忙碌到夜晚,總算是煉製出來了。


    可到了翌日一早,全城的百姓都來送她,卻唯獨缺了楚墨寒。


    邱紹趕來,喘著氣,“世子妃,主上說了,他有事兒不來送行了。不過日後世子和世子妃前來北楚,他定會好好招待。”


    連城很是滿意,看來楚墨寒的確是個聰明人。


    慕芷晴撇撇嘴,說:“這樣啊。”


    邱紹點點頭:“世子妃一路順風!我們北楚會記得世子妃的恩情!”


    “這不算什麽,對了,這是我給你家主上的登基賀禮。”慕芷晴拿出了三個藥瓶,“藍色的是解毒的,白色的則是固本培元的,至於紅色的,是讓他早生貴子的。”


    邱紹怔了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早生貴子是什麽……


    連城瞥了慕芷晴一眼,“你怎麽煉製這樣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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