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晴毫不客氣的踹了他一腳,說道:“你倒是想得美,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想想也不行?”


    楚墨寒雖然是這般說,心裏卻不是這般心思。


    “不行。”慕芷晴聲音小了,很是困,“你要記住,我和夜止是不想見到再起戰火……”


    她似乎已經睡著了。


    楚墨寒目光悠遠,看著夜色,心間一片清明。


    他自是知道他們的想法, 他已然不是以前的他了。


    大概清晨之際,就到了王城。


    慕芷晴不僅嗅到了草藥味,還嗅到了腐屍的味道。


    她皺緊了眉頭,看來王城的情況比她想象中要嚴重。


    他們也從曆城帶來了好幾位大夫,他們看見這番情景,皆是被嚇著了。


    慕芷晴說道:“我煉製的丹藥記得每日服下一顆,才能保證不那麽容易被感染,王城是最開始的發源地,最為嚴重,現在肯定已經病變了。”


    “那……世子妃,我們還沒有應對病變瘟疫的藥方吧?”一個大夫問道。


    “不要緊,給我兩天時間,我能研製出來。”


    前世,她也應對過多次這樣的情況,所以她一點都不慌亂。


    其他大夫倒是相信慕芷晴,畢竟曆城瘟疫,也是慕芷晴出手研製出了藥方和煉製丹藥。


    慕芷晴先去治療病人,高雄派人協助。


    “高雄,清點許少人馬,我們去王宮。”楚墨寒吩咐道。


    王宮大門依舊緊閉,正如他們之前所說,那老不死的可能早已逃了。


    楚墨寒用了輕功進去,從而打開王宮大門。


    門口有死去多時的王宮侍衛,屍體已經發臭。


    他眸光一凝,還真是如此……


    高雄等人也進了王宮,放眼看去,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具屍體……


    惡臭味一直飄揚,有的士兵忍不住,吐了起來。


    幸好慕芷晴一早準備好了丹藥,楚墨寒分發下去,他們頓時就覺得臭味小了許多。


    高雄看了看屍體的情況,說道:“是被人一刀致命的。”


    “老不死身邊的暗衛,的確是有這個能耐。”楚墨寒說著,立即往金殿跑去。


    大概是半夜襲擊,所以大多數宮女太監都是在房間裏被殺,而守夜巡邏的侍衛,則是死在路上。


    按理說,金殿應該無人才對。


    可楚墨寒一進去,腳步登時停了下來,眸光眯了眯。


    “大皇子,怎麽了?”高雄走在後邊,看見楚墨寒停下來的身影,急聲問道。


    龍座之上,北楚皇帝正在上頭, 身穿黃色朝服,頭戴九珠冠。


    隻不過,已經是斷氣之人,低垂著頭,臉上手上皆有屍斑。


    底下還有十數名暗衛,皆是自盡而死。


    楚墨寒冷笑一聲:“難怪啊, 他是準備死了,所以才讓自己忠心的暗衛殺掉這裏所有的人,與他一同陪葬。”


    高雄心底蒼涼一片,宮裏少說也有上千人的性命,就因為帝王的一個命令,就隻能全部死了嗎?


    士兵們也麵麵相覷,隻覺得北楚皇帝是喪心病狂了。


    楚墨寒垂下眼眸,說:“我讓他退位,似乎是害死了滿宮的人。”


    他這個父皇至死,都不願意禪位,也不願意投降,他穿著帝王服冠死去,他想要證明,自己至死都是北楚的皇帝,他不會是階下囚。


    高雄眼睛紅了,說道:“殿下這是什麽話……皇上,太狠毒了!”


    滿宮的人,一夜斃命。


    楚墨寒還是盯著龍座,不就是一個赤金位子,至於如此嗎?


    他歎了一聲:“既是如此,宮中的一切就交給你了,這麽多死屍,一定要妥善處理,不然隻會讓瘟疫更加蔓延。”


    高雄點點頭:“請殿下放心!”


    楚墨寒再是回頭,一拂袖,卷起了一陣風,將龍座上的北楚皇帝倦了下來,這樣的人,也不配登上高位。


    他想了想,說道:“慢著,我記得慕芷晴說過有化屍的藥物,容我問問她,如此就可以盡快解決這些屍體了。”


    如今王城裏裏外外積聚了那麽多屍體,就算火燒,也燒不來吧?


    如此打算,楚墨寒便也急忙出宮。


    慕芷晴正在病帳裏忙碌研究,有些病重的病人,臉上皆有潰爛,流著黑血。


    楚墨寒臉上蒙著白布,走了進來,仍是嗅到了一陣氣味。


    他蹙眉問道:“你就不怕感染嗎?”


    “我百毒不侵,這點小小瘟疫,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慕芷晴低頭選著藥材,“王宮那邊怎樣了?”


    “人沒走,但是把滿宮的人都殺了,給他陪葬。”楚墨寒說。


    他也怕感染瘟疫,所以就站得遠了一些。


    慕芷晴的手一頓,“上千人全殺了?”


    楚墨寒點點頭,“沒錯,他有些死士暗衛,幫他深夜殺了人之後,就隨著自盡了。宮女太監大多數都是在熟睡的時候被殺了,他死後怕是要下十八層地獄了。”


    慕芷晴已經是緊緊皺著眉頭。


    困死在宮中,就要了這麽多宮人的命嗎?要知道,奴才也是人啊。


    她心中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又是問道:“你不快點去處理這事兒,來找我幹嘛?”


    “那麽多屍體,可不好弄啊,你不是有什麽化屍粉嗎?”楚墨寒直接開門見山。


    慕芷晴嘴角抽了抽,原來又是來占她便宜了。


    她冷冷說道:“你知不知道,化屍粉很貴的?”


    “這個簡單,那北楚國庫還有挺多寶貝,隨便你搬。”楚墨寒不甚在乎。


    “你知不知道現在北楚這種情況,你想要藥材也是沒有的,有那些寶貝有什麽用。”慕芷晴說著,“你應該知道現在的藥材是什麽價格,有錢都買不到吧。”


    楚墨寒沉默了下來,慕芷晴說的是實話。


    現在連瘟疫的病人,都要無藥可吃了。


    慕芷晴看了看藥材,眸光一動,“差點忘了,王宮不是有太醫局嗎?那裏多多少少也有些藥材吧?”


    楚墨寒眼睛一亮,“自然是有,北楚有不少地方盛產藥材,老不死身子一向不好,所以地方官都得上交藥材。”


    慕芷晴放下了手裏的活兒,“事不宜遲,趕緊去一趟,我缺一味紅蓮子,不知道太醫局有沒有。”


    楚墨寒不懂藥草,還得去了才知道有沒有。


    北楚的太醫局極大,藥庫就有許多個了。


    慕芷晴見了,目瞪口呆,“這些個藥庫簡直是匯聚了天下的藥材啊!藥材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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