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楚布局十餘年,將北楚諜者深入南秦腹地,就是為了北楚統一天下的大業。


    慕芷晴當初費盡心思,將楚墨寒放回了北楚,便是要讓楚皇帝和楚白楊不得如願!


    她再是轉頭看著雲夜止,問道:“那你呢?太後滅了靈族,給雲王妃下毒,你此刻心中又可高興?”


    雲夜止輕輕搖頭。


    他看著祁太後,他還記得,他年少之時,祁太後臉上常是溫和的笑意,直至到她沒了孩子,不能再生育,此後她就再無笑意。


    “她也隻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可憐人。”雲夜止輕輕說道,“當初祁家隻有她一個女兒,祁峰為了穩固自己的勢力,設計讓她對師父死心進宮,這說來都是孽緣。我知道,師父雖恨她,但還是忘不了她的。”


    慕芷晴不禁唏噓。


    祁峰想要讓祁家榮盛不衰,但也是因為他,才推得祁家走向了滅亡。


    一切有因有果。


    雲夜止回了王府,明晟仍未歸來。


    雲親王在書房忙碌著,管家見雲夜止回來了,便讓雲夜止去書房。


    他今日見血,也見屍體了,覺得身上不幹不淨,就急忙去換了一身衣衫才去了書房。


    “夜止啊,如今祁黨大多數被誅殺或者下獄,一切百廢待興,官員的席位更不能空缺,你可有什麽人選?”雲親王問道。


    燭火搖曳,照得雲親王麵色柔和。


    不難看出,雲家重掌政權,雲親王覺得自己對得起先帝和列祖列宗,所以喜上眉梢。


    雲夜止看了看空缺的官位,就說:“是皇上讓父王操辦的?”


    “是。”雲親王笑著,“皇上還是倚重本王的,將如此要事交給了本王。”


    雲夜止麵色無異,坐了下來,提筆就寫幾個人名。


    他有意無意的說道:“父王,你不覺得今日殿上,奇怪了些嗎?”


    “如何說?”雲親王挑眉,神色凝重了起來。


    雲夜止沉吟了一下,說道:“父王不必著急,等我試驗過後,自有結論。”


    “你呀,整日都是這樣。本王老了,心思也不及你細膩謹慎,王府有很多事情,向來都是你在提醒指點本王。”雲親王歎了一聲,“你想去做什麽就去做吧,本王不會阻攔。”


    雲夜止已經把名單寫好,遞給雲親王,說道:“那就請父王按照這份名單,補上空缺。”


    雲親王接過來,眯著眼睛一看,有點吃驚:“這……其中有好些個都是本王的門生,還有……其他的,是你母妃娘家的那邊的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雲親王並不是這種人,他本就不打算用自己門下的人。


    “父王,那名單上的人,有幾個是混混之輩,沒有能耐的?”雲夜止問道,“就好比這個楊天明,當年江北一帶水淹,就他管轄的縣沒有被淹,也沒有百姓傷亡,可見他治理水利的本事,他來做個工部侍郎,綽綽有餘。難道就因為他是父王的門生,就要避嫌?就要有誌不得伸?”


    雲夜止說得在理,雲親王歎了一聲,有點愧疚:“一直以來,本王一直怕被其他人說以權謀私,所以處處小心,不敢推薦自己的門生……你說得對,既然是有能耐者,不怕推薦,將來自會用能力證明。”


    雲夜止抬眸,嘴角帶著淡笑:“父王,你再斟酌一番,過幾日將名單呈交上去,你到時候自會得到一些答案。”


    雲親王不解:“你是想要試探什麽?”


    雲夜止沒有繼續說話了,雲親王無奈至極,輕輕嗬責了一句:“你看你,從不說你的心思,有時候本王都要被你利用,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


    雲夜止很是無辜,有點委屈,“父王,我隻是給你推薦幾個人,這也有錯?”


    雲親王也隱約猜到雲夜止意圖,他沒有多問,反而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塊虎符。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夜止,你也快十八了,你如今能擔重任,雲親王府的十萬兵馬,日後就交由你掌管!聽你號令!”


    雲夜止怔了怔,連忙拒絕:“父王,你年輕力壯,為何要傳給我?我也隻是雲親王府的世子而已,這樣不適合。”


    “本王老了。”雲親王又再重複這一句,“如今,是你們年輕一輩的天下了。雖然祁黨已除,但本王總覺得,未來的路更加難走。”


    他有點察覺,隻是不願明言。


    雲夜止將虎符接過,說:“兒子明白了。”


    他明白,他不僅是雲家子弟,更是雲親王府的世子,最重要的是,他是雲親王的兒子。


    雲親王欣慰的嗯了一聲,揮揮手,“早些去歇息吧。”


    雲夜止離開的時候,雲親王還要審核名單,細細斟酌,今夜免不了要忙碌。


    雲夜止前腳剛回桐花居,明晟後腳也跟著回來。


    “把人安置好了?”雲夜止問道。


    明晟搖頭,低聲說道:“沒找到人,祁王府的人早就收到消息,連忙出城,聽說祁錚好像也逃出城了,但屬下追上去,那也不是祁錚。後來官兵趕到,把人都殺了。屬下為了不讓官兵發現,繞了路回城,所以才晚了些。”


    “那祁錚已經被抓住了?”雲夜止問道。


    “屬下回來王府之前,特意去了大理寺查探,他們並沒有抓到祁錚。不知道祁錚現在是躲在城裏,還是已經出逃了。”明晟說道。


    雲夜止蹙眉。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世子爺降罪!”明晟低頭,有點愧疚。


    “好了,在本世子麵前,還裝什麽。祁錚也不是草包,他要想躲起來,還真沒有那麽容易就抓到他。”雲夜止說,“隻不過他是祁家的長子,皇上是不會放過他的,他的處境隻會越來越危險,必須要搶在皇上之前,把人找到。”


    明晟靈光一閃,說道:“世子爺,祁菀不是掛在城牆上嗎?聽說得掛上三天。”


    雲夜止很快就明白了明晟的意思,他敲了敲的明晟的頭,“沒想到你有時候還是挺聰明的。”


    祁太後受到如此屈辱,祁錚豈會坐視不管,所以祁錚肯定會去搶祁太後的屍體。


    但他們能想得到,不代表大理寺卿不會想到。


    雲夜止袖子一揮,就說:“去城樓!”


    他動作極快,躍上了屋頂,轉眼沒了蹤影。


    明晟撇撇嘴,“不等我,等會又嫌我慢,分明就是耍賴。”


    但抱怨歸抱怨,明晟也是腳尖一躍,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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