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止抿了抿嘴唇,認真的回答道:“不會。”


    心痛如絞,便是這種感覺,慕芷晴體會到了。


    慕芷晴眼睛泛紅,問道:“為什麽?我還是我,就算你忘了,也能……”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低微的說話。


    她曾想過,雲夜止醒來後,是責備她,還是感謝她?


    她已經想好了對策,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忘了!這還不是把所有人都忘了,而是隻忘了與她的這一段過往!


    這好比是用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她的心頭上,任由烏溜溜的淌血。


    “可我見你,並無感覺,還有幾分討厭之感。”雲夜止很直接的說道,“至於玉鐲,如今再留在你那兒已經不適合了,你就還給我吧。”


    他說得輕巧,並沒有半點難堪。


    芍藥還想要罵,看慕芷晴卻伸手攔住了芍藥,說道:“芍藥,你拿給他吧。”


    “小姐……”芍藥有點震驚,為何慕芷晴如此輕易就給了出來,如今是雲夜止負了她!


    慕芷晴已經將玉鐲摘下來,放到芍藥的手上,芍藥拿著,隻覺得沉重,她心頭的怒氣,仍沒有半點消退。


    芍藥交還的時候,故意脫手。


    但雲夜止反應極快,瞬間就將玉鐲撈了起來。


    他麵露不悅,道:“何必耍這種小心機,以前我便是喜歡你這樣的人?那我未免是瞎了眼吧?”


    芍藥看了看雲夜止,又看了看慕芷晴,有口難辯,這是她自己想要做的,而不是慕芷晴吩咐她的。


    芍藥說道:“這是我不小心的,不是小姐吩咐的。”


    “你是她的人,你所做的不就是她的意思嗎?何必辯解。”雲夜止將玉鐲收好,他再看了慕芷晴一眼,雖然她長得極美,但他就是沒有半點動心。


    他腦袋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與她劃清界限而已。


    “不是的!是我……”


    “芍藥。”慕芷晴說道,她麵無表情,又是一副清冷的模樣,“雲世子,玉鐲已經歸還,你我婚約也就作罷,還請謹記。”


    明晟大吃一驚,想起連城說的話,就急忙說道:“你們別這麽衝動!這都是因為世子被……”


    可他肚子卻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打中,忽的一疼,差點就不能呼吸。


    連城此時插嘴說道:“好了,徒兒,你身體虛弱,理應多休息。”


    他推了雲夜止一把,示意雲夜止趕緊出去。


    雲夜止倒是無所謂,他想找的人不是慕芷晴,他拿回了玉鐲,已經不想留在這兒。


    慕芷晴看著他的背影,忽的喊了一聲:“夜止!”


    雲夜止回頭,有點奇怪的看著慕芷晴,那他目光疏離,已經不是當日那種目光了。


    她心中發涼,說:“沒事兒了,雲世子請便吧。”


    雲夜止覺得莫名其妙,喚了明晟一起走。


    明晟別過頭,說:“世子爺,屬下不想跟你走。”


    “為何?你耍什麽脾氣。”


    “屬下可不像世子爺,忘恩負義。”明晟說道。


    “什麽叫忘恩負義。”雲夜止嗯哼一聲,“喜歡一個人豈能勉強,明晟,你跟隨了本世子多年,應該很清楚本世子的脾性,就算她是天王老子,本世子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若是本世子喜歡,就算是乞丐,本世子也不嫌棄。”


    “世子就是忘恩負義!何須多解釋!”明晟語氣冰冷。


    雲夜止麵色一下子變得奇怪,他下意識看了看慕芷晴,心中隻覺得有幾分怪異之感。


    他拋棄了慕芷晴,她臉上沒有絲毫哀傷之意,反而,他心裏還覺得有點不舒服呢。


    雲夜止摸了摸胸口,說道:“罷了,走不走隨你。”


    一留在這兒就覺得心裏不舒服,似乎無法呼吸一樣,他快步離開。


    芍藥最後還是忍不住,抽泣了一聲,說:“這……這怎麽回事啊,世子怎麽說不記得就不記得了,還如此……如此絕情!奴婢寧願世子不記得自己,也不想世子不記得小姐啊。”


    慕芷晴抬眸,看著連城:“師父,好像古籍上也沒說過會有這一後遺症。”


    明晟再欲要解釋,又被連城搶先一步,連城慢聲說:“有些事情很難預料,徒兒,你難過嗎?”


    慕芷晴沉吟了一下,才說:“我是難過,但更覺得奇怪。”


    連城說道:“不必著急,等為師查明原因後,再想對策。”


    他拽了明晟一把,帶他一同出去。


    可連城忽然又停下了腳步,問慕芷晴:“如果他永遠都記不起來了,你會怎樣?”


    慕芷晴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手,“這世間還有很多別的事情,愛情隻不過是其中一樣,我會難過,可不會讓自己永遠都難過。師父,你不必擔心我,你去吧。”


    連城心微微寬了寬,可就不知道慕芷晴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


    他們走後,慕芷晴也讓芍藥出去。


    芍藥並不想離開,可慕芷晴一再命令,芍藥磨磨蹭蹭才離開了房間。


    屋子裏隻有她一人。


    她的手背上,有水珠滴下。


    慕芷晴覺得臉蘇蘇麻麻的,一抹,才發現自己已經落淚。


    原來她也會如此難受啊,她以為自己不會這樣呢……


    慕芷晴嗤笑了一聲,“天要捉弄我,我又能如何抵擋。”


    饒是如此,她也不想再別人麵前哭。


    她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她沒了爺爺,她也沒了雲夜止,從今以後,她真的是自己一個人了。


    ……


    明晟隨著連城下山。


    途中, 明晟很是生氣,並且不解。


    “為什麽你不說世子中蠱了!”明晟氣呼呼的,緊握著拳頭,恨不得要將陶夭夭碎屍萬段!


    肯定是因為那蠱術的問題,所以雲夜止才不認得慕芷晴!


    連城慢慢走著,他慢聲說:“夜止中的是盟心蠱,你可知道是怎麽樣的?”


    明晟自然不知,隻能搖頭。


    “這盟心蠱不同一般的蠱術,不傷人,卻能讓兩人互相愛慕,並且兩人的命都會連成一線。”連城說著,“夜止先前喜歡的是芷晴,而他現在是被陶夭夭下蠱了,他自然就不記得了。”


    “什麽?!她竟然如此惡毒!還真是不要臉了!”明晟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陶夭夭會用到這一招!這簡直是斷送了雲夜止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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