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緊握著拳頭,有雲夜止擋著,她就傷不了慕芷晴。


    北疆眾人此時神色各異,這場麵一度尷尬啊。


    索九看著時辰,提醒道:“大祭司,吉時快到了。”


    “什麽吉時!沒見祁錚還活著嗎?”大祭司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現下悔恨不已。


    她本想借著此次機會殺了祁錚,卻算漏了慕芷晴這個變故。


    北疆大王猶豫了一下,才說:“大祭司,可你剛才答應了……這出爾反爾,似乎不大好吧。”


    兩人距離很近,大祭司有氣無處出,正巧北疆大王此時撞上來了,她直接打了北疆大王一個耳光!


    “我做事兒,不需要你教!”


    啪的一聲,北疆大王懵了,他捂住自己的臉,腦袋一片空白。


    眾人震驚,就算北疆大王沒有實權,可他還是北疆大王啊!大祭司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吧。


    一個北疆臣子說道:“大祭司,你別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打主上!”


    “怎麽?我想打就打,你若有意見,我倒可以先拿警示一下。”大祭司說罷,身形一閃,又是一掌打在北疆臣子身上!


    那北疆臣子撞在柱子上,吐了一口鮮血,直接斷了氣!


    頓時,沒有一個北疆人再敢有異議,個個都低垂著腦袋,隻盼著大祭司不要將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


    “無人再有異議了吧?”大祭司仰著頭,無比高傲,像一個殺神,主宰著人的生死。


    沒人應答。


    空氣中的血腥味慢慢散了。


    大祭司再是下令:“將他們都抓起來!”


    雲夜止護著慕芷晴,平溪等蓮閣弟子也紛紛聚集在一起,準備出手抵抗。


    索九帶著守衛,正打算將雲夜止等人圍困起來。


    然而前麵幾個守衛,不知道被什麽暗器打中,刷刷的倒在地上。


    索九大吃一驚,警惕起來,不知道是何人出手。


    那些倒下的守衛身上,卻插著幾枚冰刃,大祭司目光一凝,腳步有點不穩,坐了下來。


    “大祭司,你既答應了放人,為何要出爾反爾。”


    殿外,有一人漫步走進來,他一身玄衣,戴著銀色麵具。


    平溪大喜,一眾蓮閣弟子拱手行禮:“閣主!”


    雲夜止瞥了他一眼,說道:“連城,你能不能早點出現,小晴兒的手都劃傷了。”


    “本座會替徒弟討公道的,不會委屈了她。”連城說著,腳步一停,“大祭司,這筆賬該怎麽算?”


    大祭司眯了眯眼睛,“你要跟我算賬?”


    “你出爾反爾,不應該算賬嗎?”連城聲音冰冷,似乎隻當大祭司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大祭司呼吸一滯,轉而說道:“這是算什麽賬!他們還沒有抓起來呢!”


    連城頓了頓,又是一揮袖,就將北疆守衛逼退了幾步。


    他問道:“好,那婚禮是不是該開始了?都快吉時了。”


    雲夜止蹙眉。


    平溪忍不住開口:“閣主,這……”


    連城反而找了個坐了下來,他姿態優雅高貴,似乎真的隻是來觀禮一般,他再是說:“怎麽?這婚事是取消了嗎?”


    索九擔憂的看了看大祭司,低聲問道:“大祭司,可還要繼續?”


    連城竟然來了,這婚禮怕是要被搗亂了。


    大祭司眼睛黑白分明,盡力掩蓋眼裏的情愫,她身體有些顫抖,可在此時,她仍是堅持的喊道:“繼續!”


    旁人看不出,連城的手是微微頓了頓。


    索九急忙讓人處理幹淨,將死去的大臣抬了出去,祁錚沒有被帶走,被安置在後邊。


    索九去請新郎官,這距離大殿左右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不多時,王奕宇終於來了,他亦是穿著傳統北疆紅色的新郎官衣衫,頭束著金冠,盡管麵容有幾分蒼白,卻依舊是器宇軒昂。


    大祭司走了下去,依照北疆的習俗,與王奕宇並肩站著,手裏皆是拿著一株同心草。


    北疆成親沒有那麽多俗禮,隻要拜過夜神,口說誓盟即可。


    連城忽的開口:“聽聞北疆成親,是可以搶親的。”


    大祭司背脊一僵,猛地看著連城,“你要做什麽?!”


    “沒做什麽,隻是想問心無愧而已。”連城慢聲說著,反正他已經聽到了自己心底碎開的聲音,他做什麽又何妨。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雲夜止也喃喃說:“他是瘋了。”


    “怎麽了?”慕芷晴有些不解。


    平溪解釋道:“北疆的搶親就是賭命,若是搶親人輸了,那得賠上性命。閣主這是在賭,賭大祭司是不是不管他的性命!”


    此時平溪快要哭出來了,她恨死了大祭司,竟然如此傷害她家閣主!見他踐踏如地下肮髒的泥!


    大祭司說道:“我的婚禮,不允許有人搗亂,連公子,如果你還要口出狂言,我就將你趕出去。”


    “搗亂?”連城站了起來,“你不接受,那就是說,本座搶親失敗了,需要賠上性命。”


    “胡鬧!”大祭司很是急迫,不希望連城再說下去。


    “不然,你就接受本座的搶親。”連城說道,“本座很清楚搶親的規則,第一,打得過新郎官,第二,也要你點頭,缺一不可。”


    王奕宇肯定不是連城的對手,可如果大祭司拒絕,連城也是敗局。


    這賭注未免大了點,連城明知道結果,卻執迷不悟。


    大祭司閉上眼睛,額頭的青筋都凸起來了,她劇烈的思考著,想著怎麽收拾這個殘局。


    她不能不成親,這是她爹娘的遺願,她豈能為了一己私欲忘了仇怨?


    忽然之間,大祭司就睜開眼睛,說道:“我拒絕!所以你敗了!但我今日不想見血,索九,將他押下去!我以後再取他的性命!”


    眾人反而暗暗鬆了口氣,大祭司這分明是有意保住連城啊。


    連城心中冰涼,就連聲音也是涼的,如同冰塊。


    “看來,你是不會回頭了。”連城說道,“你曾說過,如果你要與別人成親,讓我一定要來搶親,我放下我一切的高傲來了,而你卻一而再傷我。”


    如今,連城已經沒有再起波瀾。


    大祭司如鯁在喉,無法吐出隻字片語。


    “這些,我還你的。”連城說,“往後,我們再無瓜葛。”


    話音剛落,連城一抬手,手中凝聚著的內力,瞬間幻化出了數枚冰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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