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晴倒不是這麽認為,“沒有試過,怎麽知道?他們就算是不見麵,也會有傳遞消息。”


    兩人意見不同,慕侯爺就也開口,說:“太後已經答應了和談,隻等著下旨。正如晴兒所說,北楚太子進京,不可能不露出馬腳,到時候也是我們的機會。”


    雲夜止點點頭,隻是覺得北楚人心機頗深,不可能會做糊塗事的。


    當然,楚墨寒是一個癡情人,故而他三番四次犯了錯誤。


    隻可惜北楚的二皇子體弱多病,不可擔當重任,不然楚墨寒還怎麽可能坐在太子之位上呢。


    慕芷晴靈光一閃,就也問道:“那朝中眾人,可有什麽異樣?”


    慕侯爺知道慕芷晴想要問什麽,他回想了一下,說:“燕丞相是祁王一黨的,他自然讚成,其他人也是覺得和談是利國利民的,但兵部尚書就提出了反對,他覺得應該乘勝追擊,不該給北楚活路。”


    雲夜止眸光一動,他看著慕芷晴,“兵部尚書李天奇曾經也是府尹,他可能會有鑰匙,他也有一個女兒,條件很符合。”


    慕芷晴蹙眉,“那就先盯著他。”


    若是可以,她也想去會一會李天奇的女兒。


    那北楚女諜者多次將她置於危難之地,她一直很想見識一下。


    翌日,祁太後就下了旨意,願意與北楚和談,所以就讓使臣前往北楚,傳遞文書。


    這 一來一回,也需要個把月。


    祁錚被封為祁王府世子,祁太後特意命禮部舉行了一大典禮,隻為了讓祁錚在京中日後平步青雲,再無阻礙。


    慕芷晴閑來無事,總愛去神丹閣,這日就正好碰見祁錚。


    祁錚穿著寶藍色的常服,束著玉冠,身上已經沒有軍中兒郎的爽朗豪氣,取而代之的是門閥公子的深沉心機。


    慕芷晴初見祁錚之時,隻覺得他為人正直,是個好兒郎。


    可原來這些都是會變的。


    慕芷晴隻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她今日是來送丹藥的,並不打算多留。


    她將丹藥交給了掌櫃,一轉身,祁錚已經站在她的眼前。


    祁錚目光灼灼,緊盯著她,問道:“見了我,怎麽不打一聲招呼?”


    慕芷晴很是淡然,說:“我眼拙,沒見到你。”


    她繞過祁錚,想要離開。


    祁錚又是攔住她,他麵色陰沉,已然不悅:“你我之間,已經生分到這種地步了嗎?”


    慕芷晴抬眸,道:“祁世子,好像我們以前也沒多相熟吧?”


    祁錚心中惱怒,自乾龍殿的事情後,慕芷晴待他就像是個陌生人了。


    他知道,她是在生氣,


    若沒有雲夜止的攪和,他們的婚事就順其自然了,她是在氣惱他在算計!


    祁錚也曾以為自己不會變成這種人,可他心中有了欲念,隻會讓他不顧手段。


    太後說,他畢竟是祁家人,不可能改變的。


    太後也說,隻要站在最高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他如今,連見慕芷晴一麵都要等上好幾天了,要仔細算著時間。


    祁錚眼裏透著痛苦,道:“你如此說,就是忘了你我在皇陵的事兒了嗎?我們可是共度過生死的。”


    慕芷晴冷冷一笑,“這又如何?隻不過是抵換了你救我爺爺罷了,你若要再提,我隻會覺得自己當時瞎了眼,竟然會救下你,救下祁家人。”


    祁錚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慕芷晴想走,祁錚仍是不舍,拽住了她的手。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兩人如此拉扯,瞬間就引人注目了。


    風聲早就傳了出去,百姓都知道祁錚和雲夜止相爭,別人都說,慕芷晴是妖精,專門勾引男人的魂!


    這不,京中兩個美男子如今都被慕芷晴迷了魂,不少女子都在家中哭得傷心欲絕了。


    慕芷晴雖然不介意眾人的目光,可祁錚這樣拉扯著她,她心中一下子惱怒起來,“祁錚!你放手!”


    祁錚說道:“我此生,都不會放手。”


    他聲音堅定,非常認真。


    慕芷晴翻個白眼,說:“那我此生,也不會高看你一眼。”


    她恩怨分明,祁太後害死了她娘,她怎麽可能與祁錚有瓜葛,更何況她也不喜歡祁錚。


    祁錚下意識加重了力道,慕芷晴吃痛,皺緊了眉頭。


    “祁世子,你是有什麽賬要與慕姑娘算清嗎?怎麽還動起手來了?這大庭廣眾的,似乎不大好吧?”


    這時候,王奕宇剛剛進了神丹閣,見到這一幕,趕緊來給慕芷晴解除危機。


    他抓住了祁錚的手,也在暗中使力,讓祁錚放手。


    祁錚被迫鬆開。


    他看著王奕宇,他認得王家少主,就收斂了一些,說:“是我失禮了。”


    王奕宇笑了笑,看不出任何情愫,“那我就不留祁世子了,我還得讓大夫給慕姑娘揉揉藥酒。”


    祁錚低頭一看,發現慕芷晴的手腕通紅,隻是那一隻玉鐲,頓時就刺傷了他的眼睛!


    他心裏憋著氣,轉身就走。


    王奕宇見祁錚走了,立即問慕芷晴:“沒事兒吧?”


    慕芷晴摸著自己的手,輕輕搖頭:“我沒事兒。”


    王奕宇鬆了口氣,但還是將慕芷晴留下,讓陳大夫給慕芷晴塗抹藥酒,如此紅印也會快點消除了。


    “沒想到祁錚性子會如此偏激。”王奕宇說,“我以前也與他見過好幾次麵,也沒覺得他是這樣的人。”


    慕芷晴垂下眼眸,慢聲說:“他如今是祁世子了。”


    王奕宇怔了怔,隨後才念了念:“是啊,他現在是祁世子了。”


    慕芷晴沒有傷著筋骨,塗抹了藥酒,紅印很快就消除了。


    但她轉而想起一事來,就說:“王少主,不知道王姑娘現下如何?”


    王奕宇不禁失笑:“怎麽就說起她來了?”


    慕芷晴麵色訕訕的,解釋道:“其實那日長風亭……雲夜止是以為……”


    她吞吞吐吐,覺得很難為情。


    王奕宇擺擺手,“不用說了,我聽說乾龍殿的事情後,就知道當日是怎麽回事了。我本就奇怪,雲世子為何會前去,現在我可算是明白了。至於思如那丫頭嘛,她後來可沒再想著雲世子,所以也不會惱你。”


    慕芷晴鬆了口氣,說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她雖然與王思如不熟,但她頗為喜歡王思如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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