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止抬眸,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問:“你覺得我對你不好?”


    慕芷晴想了想,卻說:“雲世子,你可還記得你一開始怎麽坑我的?你不僅想要我那十萬兩銀子,而且還向太後告狀去了。可後來,你又在祁王府幫我,又幫我拿到百毒譜,你性情不定,你倒不如說說,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她直接問了出口,就是想要知道答案。


    雲夜止沉思著,想著怎麽回答,模樣難得認真。


    “雲世子,你可別再說你是覺得好玩了,我並不是傻子,你若是覺得好玩,豈會這幅樣子。”慕芷晴再說。


    他反而問了一句:“那我先問你,你還喜不喜歡祁晉?”


    慕芷晴一聽見祁晉的名字,就覺得犯惡心,她連忙搖搖頭,道:“我怎麽可能喜歡他。”


    雲夜止忽的一笑,臉上沒有半點嚴肅了。


    他繼續給慕芷晴包紮傷口,說道:“是,我也不喜歡他,我們算是同一陣線上的人吧。”


    他竟然給出了這麽一個答案,這讓慕芷晴差點吐血。


    慕芷晴收回手,說:“你這是什麽借口?”


    “哪裏是什麽借口,你遲早會明白。”雲夜止說,“我做事隨心,你不用多問,隻要記得,我是不會害你就行了。”


    慕芷晴心裏卻嘀咕著,雲夜止若是不坑她,她就燒高香了。


    雲夜止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說:“你在想什麽,似乎不信?”


    慕芷晴尷尬一笑,道:“我信,今日你總算對我好了點,沒有讓我請吃飯。”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頗為不喜歡雲夜止這小動作。


    雲夜止聞言,便不大高興,不過他倒沒有介意,繼續問道:“我聽聞,你替祁王追查下毒案,你是因為這件案子才受的傷吧?”


    慕芷晴隨口嗯了一聲,“不過現在是白忙活一場了。”


    她不禁有些鬱悶,原因為真相就在眼前,沒想到是越發的遠了。


    雲夜止說道:“未必,你可知道那證物房的鎖是誰打造的?”


    慕芷晴搖搖頭。


    “張黎。”


    慕芷晴瞬間長大了眼睛,天下人皆知張黎,這可是一代能工巧匠啊!


    他的鎖,豈會讓別人輕易打開呢!


    “而且,順天府的證物房是重地,鑰匙隻有一把,由府尹拿著。”雲夜止說著,“但一件事你不知道,隻要有新的府尹上任,那一把鎖的機關就會重新排列一次,重新再佩一把鑰匙,舊府尹拿著舊鑰匙,根本沒用,這就保證了順天府的證物不會有任何問題,張黎設計這鎖很是奇妙之處。”


    慕芷晴聽得有點糊塗,問道:“既然是張黎打造的,怎麽還會被撬開?我聽不懂。”


    雲夜止接著解釋:“若是以前的舊鑰匙,那就未嚐不可,鎖還是一樣的鎖,隻是裏頭的零件排列變了些而已,若那人有點能耐,應該有辦法能用舊鑰匙打開。”


    慕芷晴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她緊皺著眉頭:“舊鑰匙由宮廷回收了,還是舊府尹拿著?”


    “舊任府尹拿著。”雲夜止說。


    慕芷晴抿了抿嘴唇,如此一來,這線索還沒有斷。


    隻是她現在孤身力量微弱,舊任的府尹少說也有好些人,這要如何查證?而且他們有些人還升官了,這要查證就難上加難了。


    雲夜止一手托著腮,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說:“我說,你與其自己個兒苦惱,不如求求我?”


    慕芷晴眸光頓了頓,終於抬眸看了雲夜止一眼。


    她直接問道:“雲世子,此事與你無關,而且還可能會得罪了朝中大員,你還是不要碰為好。”


    雲夜止輕輕哼了一聲,一臉不在意的模樣。


    “我就喜歡,父王不讓我入朝,我就想要將整個京城弄得天翻地覆,誰都不好過。”雲夜止說,“這案子如今牽涉到了曆代府尹,祁王肯定有所忌諱,不會讓你查下去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慕芷晴心裏明白,凶手的目標是她,祁王大有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她日後還想與祁晉解除婚約,現在就不能牽扯太深。


    “好。”她思慮一番,就答應下來,“此事我便與你合作。”


    “合作?”雲夜止又敲了敲她的額頭,“怎麽說,我們現在……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吧!”


    慕芷晴一愣,朋友?


    她從上到下打量了雲夜止一遍,倒覺得幾分驚悚。


    她忍不住一笑,“雲世子,你是說真的嗎?你堂堂雲世子會與別人做朋友呀?”


    雲夜止有點氣惱,他緊盯著慕芷晴,臉微微發紅,“怎麽?你有趣,我與你做個朋友不行?”


    慕芷晴止不住笑,並非說雲夜止為人差,而是她驚奇罷了。


    除了陶玉,在這京城也沒人對她好了吧?


    雖然雲夜止是覺得好玩,但慕芷晴卻覺得這個朋友也有意思得很。


    她點點頭:“行啊,你願意,我就沒問題。”


    雲夜止眼眸一亮,他立即拉過了慕芷晴的手,勾了勾尾指,說:“那就說好了!以後,你不許有事兒瞞著我,也不許幫別的女子傳信,更不許……背叛我!”


    慕芷晴聽著就覺得有點奇怪,這話怎麽如此扭捏?


    在這個時候,雲夜止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什麽都較真。


    慕芷晴認真的點點頭,“好,我最講情義了。”


    雲夜止心滿意足,喝了一口茶,說:“那你還不說說,你為何還要執著查這個案子?”


    慕芷晴遲疑了一下,才說出口:“我也中了毒,與祁雅的一樣。”


    雲夜止驚了驚,他立即摸了摸慕芷晴的脈搏,“祁雅差點沒命了,你……”


    “我身體不大一樣,要不了我的命,卻毀了我的容貌。”慕芷晴說,“我覺得凶手對我下毒,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衝著慕侯府而來。”


    隨即,慕芷晴便解釋了蝕屍毒的特性。


    雲夜止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他眸光深邃,任誰都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他聲音驟冷:“我對這人,也很感興趣。”


    慕芷晴心裏也盤算著,道:“凶手能進得了順天府,在朝中應該也有地位,來頭不小。”


    “小晴兒,鑰匙那兒,你便交給我,我會好好查清楚的。”雲夜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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