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時分,王四德才回了神丹閣。


    “大小姐,那地方不見半截賬本,但地方被官兵清理了一遍,大概是被官兵撿了去。”王四德說道。


    慕芷晴說:“那是順天府的官兵?”


    王四德點點頭,“沒錯,就是順天府的。”


    慕芷晴嗯了一聲,讓王四德不用去打點,免得打草驚蛇,被凶手知道賬本在順天府官府那兒。


    陳殊親自送了她出去,碰巧撞見了王奕宇,慕芷晴自然是不與他打招呼,徑直走了過去。


    可王奕宇卻奇怪,陳殊在神丹閣資格最老,脾氣也最大,怎會親自送一個小女子出來呢?


    後來他一問,才知道是慕侯府的人,他也就不奇怪了,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慕芷晴受了傷,不好再去官府了。


    隻不過此事她沒有告訴芍藥和白薇,她也不用兩人貼身伺候。


    說到底,還是不信任兩人。


    夜深,慕芷晴受了傷,睡得沉了些。


    她也沒有讓奴婢守夜的習慣,寅時三刻,便有一抹人影飛進了盛月閣。


    那人對盛月閣的格局很是熟悉,腳尖一躍,便到了慕芷晴的屋子跟前,打算翻窗而入。


    就在此時,那人的伸出的手卻被人一攔!


    芍藥和白薇無聲無息的在一左一右出現,神色淩厲!


    那人被逼得退後了幾步,翻身一躍,落在庭院中。


    她們姐妹兩一看,竟是個女子,隻不過那人身形輕盈,剛才稍微試探,就知道她是武道高手。


    蒙麵女子瞥了她們一眼,自知今晚沒機會下手,就快速離開。


    芍藥問道:“要追嗎?”


    白薇低聲說:“不追。”


    “稟報嗎?”芍藥再問。


    “主子離京幾日。”白薇說。


    芍藥哦了一聲,此事就這樣揭了過去。


    第二日,兩人又像個小丫鬟一樣,張羅著盛月閣的大小事務,沒人去跟慕芷晴昨晚的事兒。


    陶玉脾氣不錯,她能走動後,就帶著兩人逛了一圈夏侯府,兩人順道將陶玉哄得開懷大笑。


    慕芷晴反而是在擔憂賬本的事兒,憑借著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去順天府那兒討東西。


    聽王四德說,李瘸子本就不算什麽人物,官府知道此案與慕侯府有關,倒是下了力道追查,可根本一點線索都沒有,最後隻當普通尋仇案結了案。


    慕芷晴倒是不奇怪,自從太後管政,南秦看似依舊繁華,國力強盛,實則已經外強內虛,大多官員都隨便應付了事,懶得辦事。


    慕芷晴想著,如若是雲夜止,就可去討要東西了。


    她神色一頓,怎麽就想起了雲夜止?


    隻不過她轉念一想,近幾日雲夜止沒出現過,她倒有點不習慣了。


    她看到那本百毒譜,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慕芷晴親自去了雲親王府想要歸還百毒譜,但王府下人進去傳話後,就讓慕芷晴明日去天品樓交還。


    她見不到雲夜止自然有些不高興,不過這也是雲夜止的風格,他若有了借口,肯定宰她一頓。


    慕芷晴一口答應下來,如此也正好還雲夜止人情。


    下午無事,她翻閱了醫書,便也寫了一張食療的方子。


    祁雅吃了藥,也會吐出來,慕芷晴隻能用食療之法了。


    隻不過她廚藝差勁,她隻能讓陶玉搭把手,才將一鍋燉雞做得像模像樣。


    慕芷晴隨即就將燉雞送去祁王府,因為用食盒保溫,所以仍是滾燙的。


    祁雅中毒之後,幾日都不曾吃過什麽,模樣更是消瘦,連站起來都沒什麽力氣,隻能整日半躺著。


    為此,祁王很是焦灼。


    今日慕芷晴送雞湯過來,祁王正巧也在。


    祁雅剛剛喝了點紅豆湯,可沒過多久,又吐了出來。


    祁王一張臉陰沉得很,正想怪罪到慕芷晴身上,祁雅眼神卻是一亮,問道:“慕姐姐,你帶了什麽,好香啊。”


    慕芷晴招招手,讓陶玉把雞湯拿出來,道:“是雞湯。”


    祁雅有了食欲,祁王自然高興,可先前祁雅中過毒,他不免有些擔憂,特意讓人驗毒。


    慕芷晴神色依舊,並沒有表現出什麽。


    祁王見雞湯無毒,才讓祁雅抿一口。


    祁雅不是沒喝過雞湯,可結果都是一樣。


    此次她也不敢多喝,輕輕抿了幾口。


    “這雞湯……味道與我先前喝過不大一樣。”祁雅說道。


    慕芷晴點頭:“我增添一些調理脾胃的藥材,味道自然有點不一樣,你喝幾口湯便行了。”


    祁雅又喝了幾口,一碗雞湯很快就見了底。


    她仍想喝第二碗,可慕芷晴製止了,“你脾胃比平常人差了許多,不能吃撐了,隻能少食多餐。剩餘的雞湯溫著,過一個時辰再喝。”


    叮囑病人的話,她從來都不嫌多。


    祁雅聽話的點點頭,更讓人高興的是,祁雅此次並沒有吐。


    祁王欣喜不已,祁雅喝了點雞湯,說話聲都洪亮點。


    他看著慕芷晴的眼神也和悅了不少,等祁雅睡下,他才與慕芷晴一道走了出去。


    “看來你真有點法子。”祁王問道,“向你母親學的?”


    慕芷晴也習慣了,說:“是,我母親留下了不少手賬,我這幾日全部翻閱了一遍。”


    祁王自然就信了,他慢慢走著,說:“想必周管家已經跟你說了,祁王府好幾個奴才被殺。”


    慕芷晴點點頭,道:“那王爺覺得,已經追查不到凶手了嗎?”


    說到這兒,祁王有些怒氣。


    凶手對祁王的格局很是熟悉,他懷疑那就是祁王府的人。


    他已經下令排查,至今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知情人都死了,本王又能如何?”祁王說,“隻不過那凶手還真是厲害,竟能在祁王府無聲無息殺人。”


    他看了慕芷晴一眼,當日慕芷晴在回府的路上,自然就不是她了。


    慕芷晴就說:“我已經知曉那是什麽毒,故而去找了賣藥的李瘸子,沒想到忽然出現了一個蒙麵女子,對李瘸子也下了殺手。”


    “什麽?!”祁王驚詫不已。


    他緩了緩神,又說:“可抓到了人?”


    敢下毒害他女兒的人,他自然不會放過。


    慕芷晴搖搖頭:“她武功了得,殺了人就走了。我本是搶到了李瘸子那一半的賬本,裏頭應該記錄著買藥的人,但因為我受了傷,就丟失了,大概是被順天府撿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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