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不明白那種感覺,其實不是不明白,隻是不想去深究,不想去弄明白。因為她怕,怕自己沒有毅力堅持下去。


    但是,又沒有辦法騙自己。


    好一會,她端著水上來。一眼沒有在沙發上看到他,轉眼,發現他已經躺在床上。


    她走過去,將手中的水杯遞給他。陸亭川接過去,但並沒有喝,而是又放在了床頭櫃上。伸手把她拉過在坐下。


    “怎麽了?”納蘭雨總覺得他今天不太對勁。


    “有件事要跟你說。”陸亭川麵色嚴肅。


    納蘭雨盯著他,一顆心莫名的開始緊張起來。好一會,她才開口,“什麽事?”


    這段時間,他們都好像和從前變了一個人似得。陸亭川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陸三少,她也不是那個懷著目的而來的納蘭雨。


    他們,就好像普普通通的兩個人,一對平平凡凡的小情侶,過著簡簡單單的小日子。


    或許是這樣的改變太大,所以顯得太不切實際;總感覺背後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又總是在無形中提醒著她。


    她不知道陸亭川是否也是這樣的感覺;至少,她不覺得此刻的平淡,不是真的平淡。


    “過兩天我要去一趟沙漠。”陸亭川道。


    這樣的聊天方式,就好像一對老夫老妻。


    “要去很久麽?”


    “大概一個月左右。”


    “真的有所謂的寶藏嗎?”納蘭雨一直疑惑這件事。又說有藏寶圖,陸亭川又說藏寶圖在他的腦子裏。


    陸亭川沒有很快就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沉吟了良久,才回了一個字,“有。”


    “弄個寶藏,惹來那麽多麻煩,何必呢!”納蘭雨咕噥著,像是在自說自話。


    “寶藏雖有,但無人可得?”


    “為什麽?”


    “就算有人能找到,進去的幾率幾乎為零。而且稍有不慎,就會丟命。”


    “防守那麽嚴?”要真是如此的話,那些處心積慮想得到寶藏的人,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沒有防守,有機關。”陸亭川看她一眼,“裏麵的機關,隻要錯一步,就會被吞入沙土中。”


    光是聽著都挺可怕的。納蘭雨不禁會想,那些對寶藏心心念念的人,要是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會不會執念想找到寶藏?


    “那你就不怕你的寶藏也被吞了?”


    自己辛辛苦苦,花了很多心血和金錢收集來的寶貝,肯定也不想付之東流吧!


    “吞了就當是為後人留下的遺產,總比淪為掙錢的工具要強。”


    這個想法……說實話,有點奇葩。


    寧可讓這麽多的寶藏被淹沒在沙漠中,卻不願意被世人擁有。


    “好了,我去洗澡,今晚早點睡。”陸亭川起身下床。


    納蘭雨無意間撇見床頭櫃上的水,“你的水還沒喝呢,一會該涼了。”


    陸亭川瞥向那杯水,眼底劃過一絲異色。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徑自端著水杯去衛生間了。


    納蘭雨一個人坐在那,黯然失神。


    不一會,陸亭川洗好澡出來。她回了回神,發現他端進去的水杯沒有端出來。所以不知道那杯水他到底喝了沒有。


    不過她也沒有問。隻是朝床的另一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位置。


    既然在她這邊洗澡,自然是打算留下來睡。


    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固定的房間,所以兩邊都睡過。也有各自睡各自的時候。


    “我也去洗澡。”納蘭雨下床去洗澡。


    進了衛生間,一眼就看到擺在台麵的水杯。裏麵的水已經喝的隻剩下一口。她端起杯子,怔怔的看了許久。


    杯子裏的水少了,她的心裏卻好像多了什麽東西。


    是什麽呢?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


    納蘭雨洗好澡出來,陸亭川還沒睡。靠在床上,鼻梁上掛著一副金邊框眼鏡,手裏捧著ipad在查看資料。


    看他專注又認真的樣子,她沒有過去打擾,就那麽若有所思的站著。


    “站那做什麽?”


    陸亭川眼皮都沒抬一下,卻冒出這樣的一句。


    “……”


    納蘭雨回了神,走過去,在床上坐下來,“因為你有事,就沒打擾你。”


    陸亭川沒有說話,將手中的ipad移過來給她看,“這款陶瓷瓶怎麽樣?”


    “我不懂這個。”納蘭雨瞄了一眼,看是挺好看的,但是她對這些沒興趣,也不懂。


    “你隻說好不好看就行。”


    納蘭雨又仔細看了一下,點頭,“挺好看的。”


    “這款叫納蘭瓷。”


    “?”納蘭雨好奇,“還有這種瓷瓶?”


    第一次聽說。


    “你們納蘭家留下來的。”陸亭川將ipad關了,放到床頭去。


    納蘭雨沒做聲。也不知道他跟自己說這個是什麽意思。隻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得,“對了,你走之前能陪我去看一次海麽?”


    “可以。”陸亭川答應的特別爽快。


    納蘭雨一怔。


    難道他就不好奇,她為什麽要在這種氣溫下去看海嗎?而且還答應的那麽爽快……


    她想問為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問。


    “早點睡。”陸亭川伸手將燈關的暗了些。


    納蘭雨躺下去,遲遲沒有閉眼。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也都沒睡,房間裏安靜了好一會。


    納蘭雨悄悄的朝他那邊掃了一眼,以為他真的睡了。可是,他真的就能這樣睡了?會不會……剛才那杯水不是被他喝了?


    “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麽關係?”安靜了將近十分鍾後,納蘭雨忽然開口。


    “你覺得呢?”


    他果然沒睡!


    納蘭雨沉默了。


    什麽關係她不知道,但她心裏很清楚,他們之間不可能有關係。


    陸亭川沒等到她的回答,也以為她不會再說話,他閉上了眼。


    然而,就在這時候,納蘭雨卻開口,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


    這句話說出口……內心,居然有微微的淒苦。


    緊跟著,就等到他一句,“我知道。”


    他回答的那麽平淡,那麽冷靜。所以,自始至終,他也沒有打算跟她有什麽結果。


    納蘭雨隻覺得胸口在瑟瑟縮緊,好像呼吸都是痛的。


    這會也沒心思去想那杯水到底有沒有被他喝了,大腦裏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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