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麽!顧醫生平時那麽敬業的一個人,居然連著請假;我想八成是出了什麽大事,不然肯定不會耽誤病人手術的。”


    “可是又沒辦法,家屬都隻認顧醫生,那就隻能等了。”


    “是呀,隻希望顧醫生能早點來上班,不然我們這顆心都得跟著提的高高的。”


    顧水剛進入工作狀態,就聽到兩名護士一邊走,一邊聊著這樣的話。一下子又打亂了她的心思。


    最後,還逼自己不去想那些跟自己無關的事。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護士長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問:“你們有沒有知道顧醫生家住哪的?”


    “護士長,出什麽事了?”一名護士見護士長急匆匆的樣子,便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三床的病人早上就說肚子疼,非要找顧醫生來給他看看,可是我們聯係了一天也沒聯係上顧醫生,這種情況完全不像是顧醫生的風格,所以我們擔心顧醫生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那可不得了,顧醫生不就說身體不舒服才請假的麽?可別真出什麽事。”


    一個比一個著急起來。


    “所以你們趕緊想想辦法呀。真是急死人了。”護士長急的鼻尖上都冒汗。


    “護士長,我知道顧醫生家住哪。”顧水站了出來。


    聽到這裏,她已經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擔心他真的會出什麽事。


    “你知道?”


    所有人都驚疑的看著她。


    顧水意識到大家不僅驚疑,而且各種眼光還有所不同,她又解釋,“我……我家跟顧醫生家順路,做過他的順路車。”


    這時候,大家也都沒做多想,護士長就直接說道:“那你趕緊去顧醫生家看看,現在就去,打車過去,車費報銷。”


    看得出護士長有多著急。據說護士長跟顧澤家裏好像是沾親帶故,擔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之所以沒有驚動顧澤的家人,大抵也是在事情沒確定之前,不想讓他家人跟著擔心。


    “好,我現在就去。”說罷,顧水就摘下頭上的護士帽,急匆匆的走了。


    “有什麽情況及時通知我們。”護士長在後叮囑著。


    “我知道了。”顧水應話的時候,頭都沒回一下。


    ……


    顧水直接脫了白大褂,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從門口攔了車直奔顧澤的住處。


    幸好這個點不堵車,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


    顧水熟門熟路的找到他的樓層,原本還擔心萬一一個樓層是兩戶,她應該怎麽辦?但是到了樓上才發現,完全是她想多了。


    s市最好公寓之一,都是獨戶設計。


    ‘砰砰砰——’她上來就拍門。


    是拍門,不是敲門。


    等了半分鍾,裏麵沒有動靜。


    她又拍了幾下,這下動靜更大了。隻怕是樓下都該聽到了。


    但是,裏麵還是沒有動靜。


    難道是不在家?


    明明是不舒服請假了,不在家又在哪呢?


    顧水繼續拍門。


    驚天動地的聲響,連她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幸好這個點還是上班的時間,家家戶戶應該沒什麽人在家。


    依舊是沒有動靜,也沒有回應。


    “顧澤……顧澤……你在不在家?”顧水一邊拍門,一邊喊他。


    又等了兩分鍾,顧水開始試著踹門。但是踹了兩下,門沒有反應,反倒是她腳給扭到了。


    “顧澤……你到底在不在家?你開開門。”她又開始又拍門,又喊他。


    明知道可能沒用,可是又總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他能聽到。


    驀地,她像似想到了什麽。趕緊從口袋裏拿出電話,然後給他打電話。


    電話還能打通,她貼在門上仔細聽著裏麵有沒有聲音。


    第一遍,她沒有聽到裏麵有電話響。但是她不甘心,又接著打。


    這次電話通了,她把電話揣進口袋裏,擔心影響她的聽力。接著又是貼在門板上仔細聽。


    神奇的是,她好像真的聽到了點聲音。


    “顧澤……顧澤……”確定他就在家,顧水更加用力的拍門。


    屋內。


    顧澤躺在床上,整個人看上去糟糕透了。唇瓣又白又幹,臉色蒼白臉頰兩側泛著一層異樣的紅。在昏昏沉沉中,他努力的撐開眼皮。映入眼底的是一片模糊,然後漸漸變得清晰,然後再模糊。


    頭又重又沉,一時也是昏沉。


    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而且那個聲音……很熟悉……


    可是一下子就消失了。


    是錯覺,他的錯覺。


    耳邊的電話在響,但是他就好像什麽都聽不到一樣,沉重的眼皮煽動了一下,最後還是無力的又合上了。


    僅有的意識中,隻感覺熱,渾身像是在火炕上似得,喉嚨灼痛,根本就不能動彈。想喝水,千斤般的腦袋抬不起來。


    好吧,就這樣再睡一會。


    “顧澤……顧澤……你到底在不在?你快開開門……”


    幻覺中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顧澤又動了動睫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雙目重新睜開。


    “顧澤……顧澤……”


    耳邊依舊是盤旋著熟悉的聲音。他扯了扯喉嚨,想應聲,結果喉嚨一動,便疼的撕心裂肺。哪裏還能發出聲音?


    但是他肯定這個聲音並不是他出現的幻覺,而是真實的人。


    她在門外,就門外!


    顧澤雙手撐著起身,可惜,兩天一粒米沒進,今天一天滴水沒進,還燒了一天一夜,人早已經虛脫了。


    身體剛撐起來,便跌了下去。


    來回試了幾次,最後都沒能成功。


    “顧澤,你快開開門好不好,求你快回答我一聲。”


    這次,他感覺到她的聲音裏帶著哽咽。身體裏,激蕩著一股陌生的東西,仿佛是力氣。


    他又重新撐起身體,這次比剛才明顯有勁有多,咬著牙,一下子就翻了起來。因為動作有點大,有一陣眩暈。


    他坐在床上緩解了片刻,最後還是沒能撐住,一頭栽進了地上。


    這一下摔的把他摔得稍微清醒了一點,電話在不停的響著,他艱難的將電話拿到手裏,憑著感覺接起電話。


    “顧澤……顧澤?”電話裏,焦急又激動的聲音傳來,“你在家嗎?你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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