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陸白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心髒裏卻想橫了一把刀,每跳一下都是劇痛的折磨。


    “然後我整個人就變得非常極端。任何男人碰我,我都很敏感,很嫌惡。有幾次,台裏的飯局中,幾個大老板對我動手動腳,當時就被我潑了那些人滿頭滿臉的果汁。因為那件事,我還被台長訓了一頓,扣了三個月的獎金。”


    “下次若遇到這種事,就悄悄的走人,硬來遲早要吃虧,明白麽?”陸白真擔心她這個會吃虧在這個倔強的性子上。


    現在他是還能在暗中保護她,若將來他不在了,誰還能保護她?所以,她一定要自己學著保護自己。


    “後來我再也不參加這樣的飯局了。我唱歌,你給我錢,我能糊口餓不死就滿足了。”她的要求一直都不高。


    或者說,是廉價。


    陸白把玩著她的發尾,平時都是順滑的,今天卻被他吹得特別毛糙,他怎麽弄都弄不順。隻聽他溫和的聲音響起,“將來若不想工作,就別去了。我會留給你一筆錢,你可以去外麵走走,去你想去的地方,看你想看的風景。”


    他能彌補她的,就隻有這些。


    餘笑翹起腦袋看著他,“有你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我眼裏的風景,也隻有你。”


    陸白眼底的眸色略有波動,“若我不在了,你怎麽辦?”


    “那我也去死,而且要葬在你身邊。”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回答,而且語態過於輕鬆。


    這樣的回答,若是聽在旁人的耳朵裏,定是覺得她在開玩笑,但是陸白了解她,也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即便她說的沒心沒肺。


    “不許胡說。”他在她粉-臀上拍了一下,語氣嚴肅。


    餘笑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她想說,她是認真的。說出口的話,必然會做到。但是她沒說,有些話,做出來才更讓人信服。


    她趴在他身邊,玩著他衣服上一顆小扣子,他抬手將她鬢角的發絲掛到耳後去,撫-摸著她潔白的 小臉,跟她說:“重逢和離別每天都在上演,就算哪天我離開了,你也要好好的。”


    餘笑的手微微一頓,看著他,“所以,你是不是已經在打算離開我了?”


    這句話說出來,心頭那種又一次即將被拋棄的沮喪和絕望,又一次凶猛的湧上心頭。


    他還沒有離開,她已經開始恐懼了。


    “你總是那麽敏感。”陸白撓了撓她的頭,還能笑的出來。


    “是因為我脆弱。”餘笑貼在他胸口,把他抱得緊緊的。


    陸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像安慰孩子那樣。卻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言語。她所有人的脆弱,無助,恐懼,歡笑……


    一切都是他帶個她的。


    如今想要把這一切再帶走,卻早已深入她骨髓中。


    ……


    翌日。


    陸白在一些異動中敏銳的睜開眼。而且他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


    垂首看著懷裏的女孩,眸色深了深。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挪開,掀開被子下床。雖然昨晚沒有措施,他們還是抵死纏綿了一夜。


    最後一夜,他希望她是美好的。


    貪戀的看了她一會,在她額頭上深深的印了一吻,轉身離開了房間。


    到了樓下,他直接將門打開。


    正如他所料,門口站著一排排黑衣人。


    “四爺,我們奉老爺子之命,來請四爺回家。”為首的黑衣男人走上來恭恭敬敬的跟他說話。


    這陣勢,他知道隻有老爺子能做出來。陸白頷首,“我上去換上衣服。”


    “四爺,車上有衣服。”


    “我電話在樓上。”


    “四爺可能還不知道,您的電話已經被老爺子停用了。”


    陸白麵色微變,“不準為難她。”


    “您放心,隻要您跟我們回去,我們絕不敢為難餘小姐。”


    陸白回身看向樓上那個房間。他下來的時候擔心吵到她,所以房門是關上的。凝視著那扇門,床上那張甜美的睡臉依舊清晰的映在他眼前。


    想到她醒來後看不到他的緊張,胸口狠得一慟。


    他不敢相信她醒來後找不到自己的樣子,那悲傷和沉痛的眼神,那撕心裂肺的哭泣……


    眼眶一下子就漲紅了。


    他的笑,他的痛……


    此生,永別了!


    但願來世遇見你的陸白,是健康的。


    ……


    餘笑醒來,是因為窗外照進來的。昨晚睡得時候沒有關窗簾,外麵的陽光照射進來,特別的刺眼。


    她懶懶的翻了個身,將被子蒙在頭上,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陸白,你睡覺不是最不喜歡亮了嗎?幹嘛都不知道拉窗簾?”


    她以前睡覺不喜歡黑暗,因為從小就比較害怕黑暗。自從跟他在一起之後,讓她找到了安全感,跟著他的喜好,她睡覺的時候也不再喜歡光亮。


    她的話說出來,並沒有等到回應。


    也不可能再等到回應。


    安靜了一會,她睜開眼。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發現沒有人。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在房間裏環顧一圈,沒有人,沒有動靜。掀開被子下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一頭衝出房間。


    樓下,也一片安靜。


    這種安靜,讓她的心不自覺的恐慌起來。


    “陸白……陸白?”她到處亂找,一邊喊著他。


    可是,找了一圈,陽台,後花園,廚房,衛生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有看到他。


    “陸白……陸白你去哪了?”再開口,她的聲音微微變了調。


    小東西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在她腳下來回轉悠。


    餘笑看到小東西,蹲下去把它抱起來,“小東西,你看到粑粑了嗎?他去哪了?”


    小東西唧唧哼哼,餘笑根本聽不懂他在表達什麽。小東西突然從她懷裏躥下來,直接朝門口跑去。


    餘笑怔了一瞬,連忙過去打開門。


    門口守著兩個黑衣人,把她嚇了一跳。


    這兩個人讓她感覺更加不好。


    “你……你們是什麽人?”餘笑醞釀了好一會,才問出口。


    “餘小姐放心,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對方雖說和善,但是語氣也非常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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