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知道他的手一定很涼,剛才她就想摸他的手了,但是沒摸到,這會剛好一把抓住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涼的不是沒有溫度,而是嚇人。


    “季正霆,你的手……”她的聲音一下子就哽咽了起來。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是他身上的外套,還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煙草味。


    為了讓她取暖,他一直抱著自己,肯定是趁她睡著的時候,將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的。


    “你怎麽能把衣服脫下來呢,你想被凍死嗎?!”宋傾城氣惱的嗔他,眼淚卻吧嗒吧嗒掉下來。要將身上的外套拿下來給他穿上。


    “別亂動。”季正霆握住她的手,“好不容易聚來的熱氣,別浪費了。而且衣服蓋著你,也就是蓋著我自己,我沒那麽冷。”


    “你的手都成冰塊了,還說沒那麽冷。”宋傾城將他的手握在手心裏。明明自己的手那麽小一點點,還不停的在他手上來回搓著。


    “這種氣溫下,手涼才是正常的。別亂動了,把手縮進去。”季正霆將她的放到衣服下麵去,宋傾城卻不肯,回過身來,將他一把抱緊。


    他不僅是手上凍的跟冰一樣,身上的溫度也少的可憐。靠在石壁上的背,幾乎就找不到溫度,冷冰冰的。


    “季正霆,你起來,你起來幫我抱著你。”宋傾城拚命要將他抱住,奈何他坐著不動,讓她擔心他是不是已經被凍僵了?


    她寧可自己凍僵,也不能把他凍壞了。至少他還能背著自己,如果他凍壞了的話,那他們就真的隻能等著被凍僵在這裏了。


    季正霆發現自己身體確實有些僵硬了。起初是因為她睡了,不想吵醒她,所以就保持一個姿勢沒有動。但長時間下來,在低溫下就僵硬了下來。


    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如果不是她醒來提醒了自己,他擔心這樣一夜過來的話,自己肯定就沒直直覺了。


    他試著坐起來,身體內卻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酸不像是酸,疼不像是疼,就是各種不是滋味。


    “怎麽樣?哪裏不舒服嗎?”宋傾城見他慢吞吞,不太像他的作風。


    “還好。”季正霆很慶幸宋傾城提醒了自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肯定是受涼了,你把衣服穿上。”宋傾城將身上的外套拿下來裹在他身上。外套取下來,一股涼氣就直逼過來。她猛地打了個寒噤。


    “不要亂來,自己穿好。”季正霆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要將身上的外套拿下來。


    “你都要凍僵了,還管我!”宋傾城被他氣哭了。


    季正霆手上的動作頓住,不忍心讓她流淚。伸手去給她擦眼淚,觸碰到他冰涼的手,宋傾城一把握住他的手,直接塞進自己懷裏。


    這個時候,她顧不上什麽男女之別。或者說,一個肯為自己不顧生死的男人,托付終身也是值得的。


    “傾城……”他有些無奈的喚著她。


    “這樣是不是好一點了?”宋傾城急著問他。和他一樣,她也不想讓他又任何不測。


    季正霆氣息重了重,猶如他此刻沉重的心情。


    他很想把她安全帶出去,可是,又好害怕自己做不到!


    她還那麽年輕,那麽單純,那麽懂事……


    他還沒有讓她享受過一天快樂的時光,還沒有給她一個家的溫暖,還沒有向全世界宣布她是他季正霆的妻子,還沒有屬於他們的孩子……


    太多太多尚未來得及去做的事,如果最後成為遺憾的話,那真的會是他終生的遺憾!


    “傾城……”他眷戀的呢喃這兩個字。


    “你別說話。”宋傾城嬌嗔他。


    季正霆笑,“有沒有說過你的名字很好聽?”


    “比起誇我人好看的,名字要排第二。”宋傾城第一次沒皮沒臉說出這種話。


    季正霆將她抱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宋傾城還想抱著他,給他點溫暖,這樣兩個人都能暖和一點。


    她大膽的分開腿,騎坐在他腿上,羞澀的將他抱住,也將臉埋在他懷裏。


    這樣的姿勢有點曖昧,但是兩個人的體溫緊纏在一起,也能時刻感受到彼此的體征,不至於發生他剛才的大意。


    季正霆用身上的風衣將她包緊在懷裏,兩個人緊緊抱著。好一會,宋傾城又有了點困意,可是又不敢睡,擔心睡著了,他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


    “季正霆……”這次,換她喊著他的名字。


    “睡吧,我在這裏。”季正霆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哄她。


    “你也睡一會吧,不然明天哪來的力氣帶我出去?”她一切指望都交給他,希望他能重視自己的生命。


    “放心吧,一定能出去。”季正霆將她摟緊,給她信心,也是在給自己信心。


    “嗯,一定能出去!”宋傾城昏昏欲睡中呢喃了一句,然後靠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季正霆也閉上眼,必須要休息會,否則明天真的就廢了。


    終於,熬到了天亮。


    季正霆先醒來,兩個人的姿勢還是一動未動。隻是,他的腿已經僵硬的失去知覺了。


    “小孩……小孩?”他推了推懷裏的女孩,“該醒了,天亮了。”


    宋傾城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她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真的能熬過來。


    “天亮了。”她望著發白的天空,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


    這個艱難又漫長的夜,能熬過來,簡直就是重生。


    “你能不能先下去?”


    “啊?”宋傾城沒反應過來他的話。以為他讓自己下去,所以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山下……


    可是,自己的腳受傷了,他難道忘了。


    季正霆知道她想多了,動了動被她坐在生下的腿,“我的腿需要活動一下。”


    “……”宋傾城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他腿上,還這麽曖昧的姿勢。她連忙從他腿上挪下來,發現自己的腿也僵硬很,她自顧自的揉了揉。


    季正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雙腿,直到找到直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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