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路上堵車嚴重,宋傾城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是十一點了。本來還想陪妹妹玩一會,聊聊天再去做飯,結果時間遲了,而且她今天是現學現賣,得提早一點做飯。


    “傾城,媽來幫你吧?”宋母拉開廚房的門,進來。


    “媽,您去歇會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宋傾城一邊忙,一邊跟母親說話。


    “你難得休息一天還要回家給我們做飯,太累了,媽幫你一起做,這樣快一點。”宋母說著就卷起袖子要幫忙。


    “媽,廚房就這麽一點,您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我聽妹妹說好像衣服要洗,您去看看吧。”宋傾城隻能照這樣的借口說服母親離開。


    廚房實在太小了,根本就擠不下兩個人。而且母親每天那麽辛苦,她是真心想給母親做一頓現成的飯吃。


    她買的基圍蝦比較多,打算一半水煮,一半爆炒;還買了一隻海蟹,留著清蒸,蛤蜊準備燒點湯,味道鮮一點。


    奶奶牙齒不好,卻喜歡吃肉,所以她特地買了五花肉早早就調好料放在砂鍋裏燉上了。入冬了,也是進補的時候,她還買了羊排給父親頓一鍋鮮美的羊湯。


    今天這些菜花出去的錢,可能是家裏半個月的生活費了。雖然有點奢侈,但想想自己在季家過得日子,雖然自己那些錦衣玉食的生活是付出代價換來的,但還是覺得對不起家裏人。


    “媽,您回來了。”


    宋傾城在廚房裏聽到母親的聲音,知道是奶奶回來了。她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出去跟奶奶打個招呼的時候。


    卻聽到奶奶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什麽味道這麽香啊?不會是你在家偷吃什麽東西了吧?”


    宋傾城雙手不由得握緊,轉身,一把拉開廚房的門。


    宋老太聞到是廚房飄出來的香味,剛要朝廚房走,結果宋傾城就拉開的廚房門,因為是老式裝修,加上又有了一些年代,拉門的聲音特別響,而宋傾城本來就用力很大,聲音就更響了。


    宋老太明顯是嚇了一跳,“你……你怎麽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回來不是很正常麽?!”宋傾城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好不容易熬到一個雙休日,你不出去賺錢跑回來幹什麽?還有,這廚房裏弄得都什麽?怎麽這麽香?”老太太饞的吞了吞口水。


    廚房裏清蒸的海蟹和紅燒肉都已經飄出香噴噴的味道,讓人聞著都覺得餓了。


    對於宋老太這種對飲食上也克扣的人,不知道多久沒有吃到過這麽好吃的大餐了,這會聞到當然是忍不住流口水。


    “媽,傾城今天從外麵給我們帶了菜回來,說是天氣冷了,給您老人家好好補補身子。”宋母替女兒說話。


    宋老太嗤之以鼻,陰陽怪氣的開口,“給我補補身子?我看是買回來孝敬你這個當媽才對吧?”


    宋母麵上有些尷尬,瞥了眼宋傾城,擔心她這個火爆脾氣會發火,於是就又謙和的說道:“媽,您是長輩,傾城要孝敬也是從您開始孝敬。而且傾城知道您牙齒不好,還特地給您頓了紅燒肉。”


    “特地給我燉的肉,卻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偷偷燉,你還真當我老太婆好忽悠啊?”宋老太是句句刻薄,咄咄逼人。


    宋母是個好脾氣,但是宋傾城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特別不能容忍自己母親受委屈。


    “媽,今天這些菜我還就是奔著給您買的,其它人願意吃就吃,不願意吃也不勉強。咱們家隔壁鄰居不是養了一條土狗麽,吃不完就送點過去。”宋傾城一點麵子都不給宋老太留。


    “喲~瞧你這口氣,是發橫財了?”宋老太在這個家裏,一向都橫行霸道慣了,還沒有服過誰的時候,宋老太瞥了眼廚房裏宋傾城已經準備好的幾盤菜,臉色一下子就拉的更長了,“有錢胡吃海喝,都不知道給家裏拿點生活費,不知道家裏都已經揭不開鍋了嗎?!”


    宋傾城怔愣了一瞬,目光投向母親。


    如果說家裏真的揭不開鍋了,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本來是打算給家裏那點生活費的,但因為住院,加上在季家生病,這件事就給耽誤了。


    但是她上次回家的時候,有給過母親幾千塊錢,這才不到兩個月,以母親的勤儉,應該不會用那麽快才對。


    “媽,家裏真的已經窘迫到這種地步了嗎?”宋傾城見母親不敢看自己,便猜到奶奶說的話可能是真的。


    “也沒有,就是最近菜場的肉類都不太新鮮,而且水產品又很緊缺,所以就多吃了幾天素菜。”宋母當然是不想讓女兒知道家裏的情況,不想給她增添負擔。


    “葷菜吃不起,難道饅頭店也都關門了嗎?整天就知道煮點稀粥,我看你是想虐待老人才對。”宋老太氣勢洶洶的控訴。


    宋傾城看了眼母親,眼眶紅了紅。但是她又不願意在母親表現出自己的軟弱,硬是轉身回了廚房。


    知女莫如母。


    宋母自然是知道女兒心裏不好受,奈何又要強裝堅強。過了一會,她給女兒剝了幾根蔥送進廚房。


    宋傾城始終沒能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見有人進來,她將眼底蓄著的一層水霧逼回眼底。


    “媽,不是跟您說了嘛,裏麵油煙味太重,您出去等著吧。”宋傾城一邊炒菜,一邊說話。


    廚房小,又沒有油煙機,隻有一個小窗戶可以通風,所以廚房裏是烏煙瘴氣。


    宋母將開著的窗戶關了一點起來,“外麵風大,別著涼了。”


    宋傾城對母親笑了笑,沒說話。


    “傾城,你奶奶剛才的話你別放心上。媽就是看你爸和你妹妹最近都上火的嚴重,所以就做了幾天素菜,沒有你奶奶說的那麽誇張。”宋母希望女兒能放心。


    宋傾城擰了小火,對母親問道:“媽,我上次回來不是給了您幾千塊錢嘛,這還不到兩個月,那些錢都哪去了?”


    這件事,她必須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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