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39,暴風星域,費德曼9號,行星要塞外平原上。


    空曠的荒野邊緣,冷寂的開闊地上除了沙礫見不到任何植被。


    大氣層上層層重壓的烏雲中,人造月亮的光偶爾從縫隙中穿過,照亮了加爾文麵前不遠的地方。


    ”一對三。“加爾文看著自月光邊緣的黑暗處,緩步走出的三名阿斯塔特想到。


    冷白色的月光下,無風的空氣中水分子在盔甲上慢慢地凝結。


    緩步中互相接近的四人,都在30米這個微妙的距離上停住了腳步,像是猛獸的本能一樣,他們彼此都知道,再往前一步,就是戰爭的開始。


    月光依舊安靜地照在四座金屬的雕像上,除了四個悠長的呼吸聲以外,看不到任何的動作。


    沙……沙……沙……


    一隻沙蜥自洞中爬出,被殺意驚嚇得它忘記了捕食的初衷,亡命逃竄的聲音打破了原本微弱的平衡。


    轟!


    兩名阿斯塔特舉起手中的大劍,自兩側向加爾文衝來,正後方剩下的那人,在獰笑中抬起手中的風暴暴矢槍向加爾文壓製性的射出手中的爆彈。


    兩翼包抄,中央壓製。


    倒三角形的陣形眨眼間向著加爾文逼來,此時的他才將目光從頭頂的月亮移開。


    在那裏,一朵烏雲將將摸到了月光的邊緣。


    就是現在!銀色的身影在光暗轉變的瞬間暴起,向著左側衝鋒!


    巨大的力量帶起的沙土還未落地,尾隨而來的子彈還在徒勞地追著前方的身影。


    加爾文已經後發先至,到達了那名阿斯塔特的麵前。


    “著!”


    足足比對方高出一頭的身軀,掄起的戰錘帶著衝鋒而來的巨力將對方的招架砸開。


    麵對空門的加爾文躬身一靠,厚重的肩甲衝撞下,這名阿斯阿特悶哼一聲後便失去重心,沉重的身軀在更加龐大的力量下,無可抵擋地向背後退去。


    遠處的爆彈雨點一樣打在麵前的身軀上,噗噗作響的入肉聲也阻止不了加爾文前進的步伐。


    隨後趕來的第二人見狀怒目圓睜,索性將手中大劍舉起,雙臂掄圓打著將兩人一同攔腰斬斷的主意。


    但事與願違,已經打了無數次交道的加爾文,清楚地知道對方的選擇。


    再一次的力量爆發,將身前頂著的沉重軀體向對方拋去。趁著對麵清理視角的瞬間,加爾文的眼中銀光亮起!


    懲戒!


    右手指向遠處,靈能閃電所向,手持暴矢槍的阿斯塔特被應聲擊倒!


    此時身前那個最後的幸存者,才剛剛將戰友的殘軀斬斷。


    i麵前僅剩下最後的一人,加爾文的壓力驟減。他單手向對方挑釁式地勾了勾,示意快點結束這場單方麵的殺戮。


    “fortheemperor!!!”


    僅剩下的阿斯塔特並未因此失去鬥誌,他豎起自己的長劍,在重新明亮的月光下向著自己的死亡勇敢地發起了衝鋒。


    砰!


    權杖與大劍的交鋒簡單而又樸實,衝鋒加持下的第一劍被加爾文原地不動地抵禦住,緊跟著的交擊聲緊密地連成一片,好像本來就隻是一次碰撞的回響。


    阿斯塔特戰士的長劍還在高速而有力地揮舞著,但失去開始的動能以後,勝負就已經不在他的掌握中。


    長柄武器近戰的劣勢在於笨拙,這在加爾文的看不到任何痕跡。


    精巧的步伐下掩蓋的是近乎完美的重心控製;進步巨大武技,讓加爾文除了前三下以外,甚至隻依靠武器自身慣性來抵擋對方的攻擊。


    迎頭一劍斬下的攻擊,被輕描淡寫舉起的杖身抵擋;


    借勢斜劈肩頸的斬擊,被轉步欺進的肩甲頂住:


    退後一步橫掃腰身的斬擊,被輪轉到位的杖尾磕開;


    三劍過後,終於將對方全部武技看完的加爾文失去耐心。


    看似隨手一杖劈下,輕描淡寫中其實是將之前積累的慣性一次釋放。


    對方的抵抗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脆弱,長劍崩碎之下,持劍的手腕也被巨大的力量折斷。


    黃色塗裝的終結者動力甲上,破裂的頭盔和沉重的身軀一起,向來時的方向飛去。


    加爾文緩步向對方倒下的身軀走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名阿斯塔特陌生又熟悉的麵孔。


    “尤塔斯連長,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為……帝皇……而戰!雖死……不悔!”


    單臂支撐下,這名戰士還在試圖站起身來。無神的眼神,依照生前最後的意誌而呆板地回答著。


    “那,一路走好!”


    加爾文將手中的權杖一頓,為這個在自己意識中的殘影送上最後的一程。


    “呼!”


    加爾文睜開眼睛,回味著剛剛戰鬥的餘韻。


    銀灰色為主色調的巨大金屬材質的大廳內,隻有他一人存在。


    身後的大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一名灰騎士踩著標準的步伐走了進來:


    “堡主,泰拉的使節到了。”


    沒錯,自帝國曆39以來,這已經是加爾文擔任灰騎士戰團在費德曼星係的堡壘守備長一職的第十個年頭。


    三十年時間,對凡人來說意味著一代人的老去。就算是以長壽而著稱的阿斯塔特,這也同樣意味著一場漫長的戰爭的時間。


    加爾文也是如此,他最初的計劃中,也未曾想過自己會在這裏逗留如此長久的時光。


    費德曼4號行星上的收尾工作,整整用了他10年的時間。


    自715年開始,甄別、記憶清洗程序以及之後反複多次的汙染和叛亂,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僅就718年一年,在他的主導下,400萬星界軍中就有足足60萬人被判定為變節者,進而被執行淨化程序。


    之後的三次叛亂雖然規模略小,但也有最少10萬人被鑒別為汙染源。在最後的清理過程中,最終多達50萬人為這些被汙染者陪葬。


    截止723年為止,最終被判定為純潔、被允許返回母星的星界軍僅剩不到280萬人。


    與混沌的戰爭就是這樣,流血從不僅限於戰鬥,戰後的清理往往比戰鬥本身更讓人痛苦,這是他切身的體會。


    但這還不能讓加爾文絕望,畢竟從種族整體角度來看,這種傷亡還遠未能稱作傷筋動骨。


    人類作為短生種的優勢就在這裏,他們的繁殖能力讓他們天然地有著巨大的耐力。


    就算是在邪神、異形的內憂外患之下,每每死傷慘重的人類還是用他無與倫比的數量,牢牢地占據著銀河第一大種族的地位。


    這是他作為一名灰騎士的指揮官,在漫長的時間裏學到的東西:


    如果他還想更長久地為帝國創造價值,他必須學會將自己的眼光著眼於全局,而非一人一隅。


    大廳的盡頭的金屬大門又一次的打開,邁步而來的金色的身影引起了加爾文的注意。


    在他的身後,是來自審判庭的派駐代表。


    在向加爾文致意以後,這位來自王座庭的使節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以帝皇之名,一座對帝國無比重要的遺跡被發現在這個星域,王座庭已經派人趕往這裏。但有跡象表明,混沌同樣也知曉了它的存在。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加爾文皺起了眉頭,他手中的灰騎士主力部隊已經被派出執行任務,少量的守備部隊在據守著星係邊緣在建的要塞。


    在當下的這個時間裏,他手裏僅存的預備部隊,也就隻有自己的直屬的小隊,不到20人而已。


    他向著這位禁軍使者。


    “要多少人?”


    “至少30,越多越好。”


    “我隻有15人,我跟你走。”


    禁軍使者遲疑了,他不確定此行的安危,所以更加不能確認,是否有必要將眼前的這位牽涉其中。


    “你的職責更加重要,請派出你手中的部隊即可。”


    這是來自審判庭代表的建議,而禁軍使者也在罕見的沉默中表示同意。


    但加爾文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他看著兩人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齒下是他斬釘截鐵的話語:


    “為帝國而戰,雖死,不悔!”


    ------題外話------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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