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博翰深深歎了口氣,起身來到窗前。但蕭博翰還是沒能躲過太長時間,門被重重的擂響了,這絕不是用手指的關節在敲門,完全是一個人用拳頭在砸門,這對蕭博翰,對整個恒道集團來說,根本就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沒有誰敢於如此囂張,如此失禮,但今天卻有人這樣做了。


    蕭博翰懷著憤怒,打開了門,眼前站著的確實唐可可,於是蕭博翰知道了,自己是沒有辦法對唐可可發出嗬斥和懲罰的,因為她是唐可可。


    蕭博翰壓抑著自己的不滿,平淡的說:“怎麽了,可可,你是不是也要像雷剛一樣來頂撞我,那樣做你感到有意義嗎,合並已經不會更改,手續也都已經開始生效了。”


    不用說,蕭博翰知道隻有合並的事情才是唐可可敢於如此盛氣淩人的砸門,他看著唐可可,準備接受她劈頭蓋臉的質問和牢騷。


    唐可可睜著很美麗的大眼,看著蕭博翰,臉上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雷剛怎麽了,雷剛反對了你,你心裏很不舒服是嗎,所以你就要把你的憤怒強加在我的身上。”


    “笑話,我的憤怒表現在什麽地方,我沒有去砸你的門吧?”


    “你當然沒有去砸我的門,因為你就沒有那個機會,我的門一直都是敞開的,你怎麽砸?”


    蕭博翰愣了一下,搖搖頭說:“但就因為我的門關上,所以你要砸。”


    “我不砸行嗎?你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不讓人接近,也拔掉了電話線,關掉了手機,你想想,我不砸門能見到你嗎。”


    “你見我做什麽?”


    唐可可的唇角就露出了一絲揶揄的笑容:“怎麽,怕我和雷剛一樣反對你啊。”


    “是啊,雷剛已經好幾天不來見我了,今天我打過電話過去,找他過來,他說自己生病了,真是扯淡,他那一身賤骨頭,怎麽可能生病。”蕭博翰自嘲的笑笑。


    “嗯,看來他是在胡扯,我剛才還見他在外麵呢?”


    “說吧,你有什麽看法,這樣急著砸門,總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吧?”


    唐可可就嗬嗬的笑了說:“我當然有理由,因為就在剛才,我接到了市長華子建的電話,他說要見你一麵,但給你打電話聯係不上你。”


    “誰,華子建,他找我?”


    “是看來他好像有很急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安排了你們約會的地點,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所以我隻能強行闖進來。”


    “你是為這事?”


    “不為這事還未什麽,難道我能和你有什麽分歧嗎?博翰,你永遠都是對的,我永遠也不會反對你,哪怕有一天你真的錯了,我還是會支持你。”唐可可滿含感情的看著蕭博翰說。


    蕭博翰的心裏就突然之間流淌過來了一股暖流,他錯怪唐可可的,在這個世界上,唐可可是最不可能違背自己的意願的。


    蕭博翰就走進了唐可可,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說:“可可,謝謝你。”


    唐可可看著蕭博翰,說:“不要這樣說,雷剛也會像我一樣的,他是性子急了一點,一會我去勸勸他。”


    蕭博翰歎口氣,點點頭說:“那行吧,把他交給你了,我一會就去見華子建。”


    兩人都深深的看了一眼,才分開了。


    蕭博翰在唐可可離開之後,很認真的想了想,華子建為什麽要見自己呢?這應該不會是一件小事,唐可可早就在為自己和華子建創造過機會,想讓兩人坐下來交流幾次,但華子建一直都在回避和拒絕,而這次,他卻主動的要求見自己,這其中隻怕是大有緣故。


    蕭博翰稍微的收拾了一下,就下樓叫上了車,在保鏢們的陪同下,赴約去了。


    蕭博翰一路而去,街道上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這是一個春雨綿綿的日子,春天的雨水真多,天氣變化也很快,早上還是陽光燦爛,此刻就是細雨綿綿,隨便挑個日子都會有雨水,斜雨夾帶著颼颼冷風侵入人們的薄的衣襟.讓人感受乍暖還寒時的春意。


    柳林市春天的韻味被無情的雨水洗得隻剩下一片清冷,遠遠的,蕭博翰就看到那茶樓的紅燈籠在雨日的黃昏靜靜地等候著已是饑餓的客人,茶樓接納了人們的失意或者多情。


    蕭博翰下車了,那迎接著他的一個穿著中式衣裙的女服務員的笑臉,虛掩著的落地大門,溫暖頃刻間驅散了寒意。


    蕭博翰打量茶樓的格局裝飾,木格子的古式門窗,明式的家具飾物,透著一絲古樸、典雅的氣息,很能讓人勾起懷舊的情愫,如今的茶樓不再是純粹喝茶,它已跟著現代文明的步伐改良成休閑娛樂的地方。


    如果有閑情,你盡可以在裏邊坐上一天,茶樓的各式小吃、南貨、水果讓你吃個夠,茶樓充滿著自由、散淡的氛圍,在柔和的燈光下很能讓人放鬆心情,消除陌生。在這裏,熟識的還是剛相識的,三五成堆,圍坐在桌子邊,果腹之後,開始喝茶聊天。


    他們談文學,說人生百味,這些隻是他們相聚的載體,抑或還能勾起一絲詩意的聯想,茶樓的幽靜,讓人漸入寧靜境界。風吹開木栓門,有春天的霧靄撲麵而來,倚在樓廊上,竟有一股久違的心情襲來。


    馬路上有汽車碾過濕漉漉的地麵,竟也沒有多少聲音,茶樓裏的人依然談興正濃,他們在幽幽的茶香中,第一次麵對不太熟悉的人敞開心扉,把埋在心底的私情渲泄個痛快,平常的雨夜,平常的心情,說著平常的故事。


    蕭博翰也深有感觸,真希望可以在此休憩片刻,淡淡的清香滌去幾多浮躁,安撫著自己的心情,紅燈籠在雨裏依然與茶樓守著默契,守到雨不再點點滴滴。


    蕭博翰就要了一個包間,這是一個很雅致的小包間,裏麵有一張很古樸的茶桌,還有三張紅木座椅,其他就別無長物,青石板鋪就的地麵,看上去很宏厚,很樸實,蕭博翰沒有在說好的這個包間看到市長華子建,應該是他還沒有來吧?


    蕭博翰自己點上了一壺茶,靜靜的看著窗外的細雨,他沒有急躁,更沒有過多的猜測,有時候等待也是一種享受,這不僅僅局限於等待情人。


    在蕭博翰感覺中,華子建比起情人一點都不會遜色多少,因為他是柳林市的市長,是柳林市的大哥。


    這清雅淡香的茶水給蕭博翰帶來一絲沁人心脾的意鏡,這是一種鮮醇、清新、輕快、爽口的味覺,它是這樣的清新怡然、甘甜爽口、回味無窮、芬芳撲鼻、香氣怡人。


    看著壺中漂浮的茶葉,那是一種為了瞬間的精彩而釋放全部生命的悲壯之美,那又是為了瞬間與水的自由舞蹈而生發的相知之美,那是為了將一生凝聚的精華盡情展露的大氣之美。


    一片片綠葉的舞蹈,在水中幻化著茶山的寧靜和澹泊,幻化著生命的沉重和輕盈。如果你思考,如果你欣賞,如果你品味,茶之舞蹈也許就是一個人的舞蹈,一個人在清水中盡情旋轉身姿與你自由的對話。


    門口響起了沉穩,從容的腳步聲,蕭博翰知道,這應該是華子建來了,蕭博翰沒有站起來,他不需要過於的殷勤和討好,他也要讓自己變得淡定,因為今天是華子建要來見自己。


    沒有敲門聲,或許作為一個市長來說,他很少去敲門,不管走到哪,他都有秘書,都有眾多討好的人群幫他拉開門,請他進去,但今天的情況不一樣,這裏沒有秘書,也沒有局長,縣長們,坐在這個包間裏麵的隻有一個被稱之為隱龍的江湖大佬。


    按說,自己是不應該來見他,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說,見他都對自己不利,自己從人生價值觀上也不允許自己做樣做,但萬事都有個例外,自己需要他的幫助。


    推開了門,華子建就看著同樣鎮定從容的蕭博翰了,他在微笑著看自己,手中那支煙還冒著淡淡的灰藍色,他站了起來,笑著說:“這應該是我和華市長的第二次見麵了,看起來華市長比上次更精神了許多。”


    華子建沒有說話,他走上前去,看著桌上的茶,端起一杯來,放在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很滿意的坐在了蕭博翰對麵的靠椅上,從兜裏掏出了香煙,打火機,還從手腕上卸下了一塊精致的手表,吧這些東西都一一的整齊的排列在自己的麵前,然後就喝了一口蕭博翰為他早就倒好的茶。


    蕭博翰也沒有在說話了,他很仔細的看著華子建的這些動作,想從華子建從容不迫的這些動作中判斷出他此刻的心境,不過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不,準確的說,蕭博翰還是從華子建掏出的東西中看出了一點東西,那就是華子建似乎做好了準備,要和自己好好的長談一次,他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顧慮和包袱。


    在他們喝掉了第一杯茶之後,華子建才抬起頭來,說:“我麻煩過你一次了。”


    “嗯,你是說步行一條街吧,但你也還給我了一次人情。”


    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華子建不屑的說:“那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有我的目的。”


    “當然了,我從來都沒有想象過你是一個徇私舞弊的人,你上次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都讓我逃過了一次重大的災難。”


    “我是有意的,但是我另有目的。”


    “是嗎,可以告知我一下你的目的嗎?”對這樣的談話方式,蕭博翰感到很有趣,上次華子建通知了自己,讓自己免去了一次風暴,本來自己是要感謝華子建的,但他卻說他另有目的,這確實很有意思。


    華子建自嘲的笑笑說:“我上次已經違規了,不過好在我不是一個很注重形式的人,這樣說吧,我是感覺你相比於柳林市的其他幫派大哥來說,還算是一個有藥可治的人。”


    蕭博翰就眯起了眼,仔細的品味著華子建這句話的內涵,好久之後才說:“你準備挽救我?”


    華子建笑了:“這一說也未嚐不可,但我關心的是更多的人,更多的企業,這點可能和你想法有些不同吧?”


    “是,我們兩人本來所站的立場,角度和環境也不同,那麽按你剛才的話意,是不是想說你要改變我和其他很多人的前途,未來?”


    “不錯,我是這樣想的。”華子建自己幫自己添上了一杯茶水,之後,他提著茶壺,虛示一下,好像要幫蕭博翰也添上,但蕭博翰是不會讓他動手的,蕭博翰接過了茶壺,默默無言的自己也幫自己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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