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被小雯從外麵關上,蕭博翰說:“現在呢,應該可以說說你的想法了吧。”


    女孩抬起了頭,第一次很認真的打量起蕭博翰來,這是一張怎樣年輕的臉啊, 精致深刻而又棱角分明,曲線優美,輪廓清晰,然而,他的唇部菱形也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弧度,嘴是微抿著,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這個人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少有的克製與疏離,他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讓人不知如何靠近,而那雙飛揚的雙眉微蹙著,眉宇間浮動著淡淡的憂慮,似乎隱藏著什麽心事。


    這樣年輕,這樣帥氣,都已經是老總了,還是一個浪跡於爾虞我詐的黑道大哥,有點難以想象,他行嗎?女孩就淡淡的說:“你坐大哥多久了?”


    蕭博翰讓她這個突兀的問題問的一愣,做大哥多久了,自己真還沒仔細的算過,但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呢?蕭博翰就說:“記不住多久了,不過我們一般不叫大哥,叫老總。”


    “奧,應該是換湯不換藥吧?”


    “嗯,看你怎麽理解了。”


    女孩微微一笑,不過對她來說,這個笑隻是個表情,與快樂無關,她說:“你在做老總的這段時間有過危險嗎,有過危機嗎?”


    蕭博翰知道,和女孩打交道,男人需要有足夠的耐心與承受力,他說:“這和你今天要說的話有關係嗎?”


    這個女孩就嚴肅起來,她英氣中藏著性感,聰慧中透著無畏,說:“有,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個值得信賴和能夠靠的住的人。”


    蕭博翰就低下頭,想了想,也很認真的說:“危險和危機總是在布滿荊棘、充滿虛偽、爾虞我詐的社會出現,不管我作為老總也好,作為大哥也罷,都是不能幸免的,但我還是我,我此刻依然坐在你的麵前。”


    “你是不是想說你很輕鬆的都應對了那些危機。”


    “錯,每一個危機應對起來都很艱難,否則它們就稱不上‘危機’二字。”


    女孩久久的看著蕭博翰,說:“你畏懼過權利嗎?”


    “當然了,中國的體製就像是一盤軍棋,官大一級壓死人。我也不能脫俗,我會畏懼的。”


    這女孩臉上就露出了一種黯淡的失望,說:“我以為你敢於和強權相爭,原來你和我一樣。”


    蕭博翰就一下想到了自己當年吧治安大隊張隊長送出權利中心的事情,又想到了自己將要麵對江副局長的巨大挑戰,蕭博翰就笑了,說:“或者你的思維還停留在中國典型的思維方式上,像圍棋一樣,一切都是非白即黑。”


    這女孩就看著蕭博翰,有點不解的說:“此話怎講?”


    蕭博翰好整以暇的說:“畏懼和相爭本來應該是兩個不同概念的詞,你卻把他們混淆在了一起,我對權利是畏懼,但也並不是不敢抗爭,而你說我是一個大哥,那麽我每天做的事情都是在和權利相爭。”


    這女孩的臉上就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欣喜來,她定定的看著蕭博翰,說:“好吧,我們來談談正事。”


    蕭博翰也優雅的一笑,說:“請講。”


    女孩說:“今天晚上,你的所有娛樂場子都會被治安大隊突襲,所以你要有所防備,這樣才能吧損失降到最低,這就是我今天要來告訴你的。”


    蕭博翰一下就眉毛擰在了一起:“你怎麽知道。”


    “這一點你不必要知道。”


    “那麽你為什麽要告訴我,我們並不相識。”蕭博翰說。


    女孩一下子眼光就飄忽起來,她瞅著窗外的天空,喃喃的說:“因為我要你記住一個仇人,這次行動是公安局江副局長組織的,我希望你能保存實力,將來和他抗爭。”


    蕭博翰在剛才聽到這女孩的話的時候,其實並不太相信的,因為自己和治安大隊的周隊長也很熟悉,他要有什麽大的行動肯定會和自己這麵打招呼的,但當女孩說出了江副局長之後,蕭博翰就完全相信了,不錯,看來他的報複很快啊。


    蕭博翰說:“謝謝你。”


    搖搖頭,這女孩說:“不用謝,因為我也和他有仇。”


    “那麽你是想借我的手幫你報仇?”


    “不,那樣的奢望太高了一點,我隻是和你剛才說的話一樣,一切對我都是非白即黑,既然你們有仇,那我們應該就是同盟。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對付了他,那應該就是我今天前來告訴你這些話的一個意外的收獲了。”


    “你這麽年輕,你和他有什麽仇?”蕭博翰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女孩沉默了,她不想說那段經曆,蕭博翰也發現了這點,就自嘲的笑笑說:“看來我問的是多餘了。”


    “是啊,你不該問的,我也沒有問你為什麽和他結仇。”


    蕭博翰點點頭:“不錯,我是不該問,但我卻可以告訴你,我和江副局長的翻臉並不是因為我的問題,是因為我要保護一個朋友,一個女朋友。”


    這女孩一下就抬起了頭,看著蕭博翰,愣愣的說:“你那個女朋友也讓他糟蹋了。”


    蕭博翰明白了,一切都明白,這個女孩的一個“也”字,已經說明了一切,看來她和薛萍的遭遇是一樣了。


    同時,蕭博翰的眼中就出現了更多的憤怒,江卓,你也太無恥了,你怎麽能用這樣的手段不斷的摧殘別人,你還有一點人性嗎?


    女孩也看到了蕭博翰眼中的怒火,她突然之間就發現自己剛才的話有點問題了,她慌亂的看著蕭博翰,有點緊張的說:“你....我...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蕭博翰開始憐惜起了對麵這個女孩,他濃黑的眉鋒異常銳利,眼眸異常深邃,透著一種堅毅和自信,冷冷的,蕭博翰說:“我們應該聯起手來,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女孩對蕭博翰的信任感也在不斷的聚居,她也堅韌起來,說:“你有這樣的決心嗎?”


    蕭博翰點頭說:“有!”


    女孩就轉身從椅子上拿出了自己的包,從裏麵掏出一個小本,遞給了蕭博翰,說:“這是他在公安局的一些違法活動的證據,我已經收集了一段時間了,我還會繼續收集,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用的上。”


    蕭博翰接過來,認真的看了看,小心的把它裝到了自己的兜裏,然後說:“你也是警察?”


    點點頭,這女孩說:“是的,過去我還一直很崇拜他,但他卻對我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讓我失去了本來屬於自己的愛情,更失去了對美好生活的希望,你說,我該不該恨他。”


    蕭博翰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對這個女孩再說點什麽了,沒有語言能夠安慰她,什麽語言對她來說都會是空洞,乏力的。


    離開了茶樓,蕭博翰看看表,自己要抓緊布置一下了,不然晚上會遭受到承重的打擊,蕭博翰一路無話,很快的回到了辦公室,拿起電話,給每一個需要注意的場所都發出了警報,那些有小姐,全部讓小姐轉移,那些有豔舞等演出的,也改成相聲,唱歌,那些包間賭博打牌的,收起所有的工具,還有晚上去其他賭場放貸的,也都休息一天。


    等蕭博翰一個個通知完,天也黑了下來,看著窗外,天色暗下來了,窗外的路燈像得到了號令,紛紛亮起,像電影中緩緩綻放的花朵一樣,由黯淡倏忽轉成明亮。


    馬路上的喧鬧聲並沒有因為夜晚的來臨而消逝,反而在漸濃的夜色裏更加清晰起來。一輛輛的汽車倏忽而至,又倏忽駛過。車燈的光芒與路燈的光芒互相重疊而又分離,道路便顯得忽明忽暗,與遠遠近近的汽車引擎聲交相呼應。


    蕭博翰探身窗外,由近及遠的街燈從疏鬆變得緊密,變成了一條從馬路向夜空延伸的璀璨橋梁,又像是掛在少女脖頸上的一條晶瑩的項鏈。今晚的月亮是蒼白的,能看到的星星也隻有一兩顆。在車流和路燈耀目的映襯下,它們孤孤單單的,羞慚地躲在夜空的角落裏,在喧囂的夜晚顯得十分冷清。


    蕭博翰知道,一個忙亂的夜晚來臨了,他坐了下來,蕭博翰也必須好好的想想,自己下一步該怎麽麵對江副局長那瘋狂的攻擊。


    同時,蕭博翰給秦寒水和林彬也發出了指令,讓他們密切關注公安局方麵的動向,派出足夠的人手,對包括江副局長在內的這些人都密切關注起來,自己要獲得他們所有的動向。


    在這場風暴來臨之前,蕭博翰要做好所有的準備,他也一直牢記著,小心使得萬年船那句古訓。


    到了夜幕降臨之後,繁華的街道,喧囂的城市,隨夜幕的降臨,少了幾分熱鬧,多了幾分安靜,橘黃色的燈光,再次燃亮,照亮整座城市。車水馬龍的街道,此時變得不再擁擠,而紅綠燈的交替,讓整座城市變得井然有序。熱鬧非凡的小吃街,早已擺滿了各種特色小吃,讓行走的夜路人,一邊品嚐美食,一邊在此憩息、閑談,而城市,此時也流落出了自己的容顏,白天的繁忙,早已讓苦不堪言,但它沒有怨言,隻是默默的承受著,每次等到夜幕來臨時,它才可以如釋負重的鬆一口氣。


    依靠夜生活來討飯吃的各色人群,也都濃妝豔抹的出場了,白天你根本都看不到的美女們,現在都精神抖擻的出現在了各自的崗位,燈紅酒綠,鶯歌燕舞就是她們最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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