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背著,馬小玲問蒙鈴:“蒙姐,你是什麽案子進來的?”


    蒙鈴告訴她:“殺人。”


    “為什麽呀。”馬小玲吃了一驚。


    蒙鈴看看她,搖搖頭,說:“一言難盡,”便把自己的案子大概的講了一下。


    馬小玲驚訝地張大了嘴,說:“天哪!你真勇敢”。


    蒙鈴苦澀的笑笑說:“這沒什麽勇敢可言的,我必須那樣做。”


    到了下午,又是大家盼望已久的洗浴時間,男人婆身體不爽,就留在監室,蒙鈴帶著馬小玲還有其他人去洗漱間,照例又是一番爭搶,馬小玲的動作慢,蒙鈴都洗完了,她才脫光了進去。


    蒙鈴發現,她的身材可真好,四肢修長,腳踝纖細,體態凹凸有致,皮膚白皙滑~膩,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瑕疵,真是個美人坯子,但是,馬小玲的出現引起了不少女犯的圍觀。


    蒙鈴說:“你動作快點,我在外麵等你。”


    可過了一會,忽聽見裏麵有哭喊聲,還夾雜著哄笑和叫好,蒙鈴感覺不妙,急忙跑回去,一看,又是那幾個老女人棒子,把馬小玲圍在地當間,七八個爪子在她的身上亂摸一氣,作著極其下流的動作。


    那是那個大個子女人,正準備把馬小玲的頭按下去,幫她弄。


    蒙鈴腦袋一熱,衝上去二話不說飛起一腳,正踹在一個大個子女人的屁股上,那人根本沒有防備,再加上地上滑,摔了個狗啃泥,跌得滿嘴是血。


    蒙鈴拉住馬小玲就往外走,另一個個子稍矮的女犯衝上來抱住她的腰,正想把她按倒,蒙鈴扣緊腰間的那雙手,猛地下蹲,一個美人入懷,坐在女犯的膝蓋上,隻聽哎呀一聲,那人疼得殺豬似的嚎叫起來。


    剩下的幾個麵麵相覷,都被蒙鈴的氣勢給震住了,不敢過來,就在這時,聞訊趕到的女獄警跑了進來,看到這個場麵大吃一驚,問清事由,直接就給蒙鈴上了銬子,帶到辦公室,請示過所長後,把她關了緊閉。


    男人婆在監室裏聽完馬小玲的哭訴後,一連聲地歎道:“完了!完了!她怎麽這麽衝動,這回算是完了!”


    馬小玲仍心存僥幸,說:“她是為了救我呀,是見義勇為。”


    男人婆啐她一口,罵道:“放你媽個屁,你是什麽東西,這裏是什麽地方,還見義勇為?你知不知道,在那個小黑屋裏,能把人憋瘋!那裏死過人的,有個女犯因為嫌菜湯裏有蟲子,一氣之下,把湯潑在了獄警臉上,就被關到小黑屋了。那人被關了七天,在裏麵不知道白天黑夜,最後一天她瘋了,咬斷自己的動脈,血流了一地,其實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能出來了”。


    “天啊!”馬小玲驚叫一聲,眼淚又下來了,內心中充滿了憂慮和自責。


    看守所的禁閉室就是個小黑屋,其實說它是“屋”都有點誇大其詞。它隻有兩平方米大小,寬一米長兩米,高一米五,裏麵什麽也沒有,就象個活棺材。這種空間的極度壓縮能讓人產生難以忍受的的壓抑感,時間和空間仿佛都離你麵去,隻有黑暗和恐懼從四麵八方向你壓來。據說,關禁閉給人帶來的精神創傷,隻有和地震中被困在坍塌樓層中,數天後才被找到的幸存者,可以與之相比。


    第一天,蒙鈴還能夠正常的思維,胡思亂想自己的事情,在裏麵想躺就躺,想臥就臥,困了就睡上一覺,那感覺比在監室裏打坐還要自在,可是第二天,這種持續的黑暗和寂靜,就讓她就開始感到害怕和驚恐。


    蒙鈴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閉著眼睛時,人是不怕黑的,可睜著眼睛麵對黑暗卻會讓心中充滿了焦慮,因為這種黑暗是自己無法控製的,黑暗的後麵是未知的世界,因為未知,所以恐怖,發明黑屋禁閉的初衷,可能就是為了摧毀犯人的意誌。


    等到了第三天,蒙鈴感覺自己真得快要死了,她覺得自己的思維不能集中,意識開始紊亂,那是一種世界末日般的心理感受。她渾身麻木,呼吸急促,包裹著她的黑暗仿佛成了有重量的物質,向她擠壓下來,那種窒息的感覺十分強烈。


    她張大了嘴巴,拚命的吸氣,仿佛有一個肺葉已被人抽走,剩下的那一個也被壓迫的不能正常工作。她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走出禁閉室,黑暗中,蒙鈴少有的淚流滿麵。


    當天的傍晚,禁閉室的小門被獄警打開了一道縫,扔進來一塊黑布條,讓她自己把眼睛蒙上,告訴她不蒙上的話,瞳孔見光急劇收縮會損傷視網膜使人失明,又呆了半個小時,慢慢適應了射進來的光線,蒙鈴這才心虛氣短、兩腿打顫地從禁閉室走出來。


    當她抬眼看到高天流雲,感受到陽光輕風,她的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永遠也不要再走進這間黑屋子,那一刻,她真有兩世為人的感覺。


    一個女獄警把她帶到二樓的所長室,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看守所的所長,所長長得挺富態,五官端正,麵頰豐潤,稀疏的頭發打理的一絲不亂,等到女管教走後,他讓蒙鈴坐在椅子上,還給她倒了一杯水,說:你來的時候,有朋友為你的事打過招呼,我也給了他麵子,這幾個月,過得還算可以吧?”


    蒙鈴忙點頭,說:“謝謝所長關照。”


    所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目光深邃地看著她說:“可這次你的婁子捅的有點太大了,不關你禁閉是說不過去的。怎麽樣,那滋味不好受吧?”


    蒙鈴心有餘悸,哆哆嗦嗦地說:“我再也不想進那裏麵了,比死了還難受。”


    所長開心地笑了,似乎為小黑屋的功效感到由衷的高興,他意猶未盡地說道:“別說你這麽一個小姑娘,多少江洋大盜關他一個星期,出來都乖的象個貓咪。”


    說到這裏,突然,他話鋒一轉,說:“可這件事還沒有完哪!”


    蒙鈴一楞,定定地看向他,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長說:“現在,被你打的那兩個犯人是不依不饒,到處告狀,說我們在包庇你。你看這事鬧的,有點不好收場呀。”


    “那該怎麽辦呀?”蒙鈴有點急了。


    所長莫測高深地笑笑,說:“你和你外麵的朋友商量商量,總會想出一個辦法的,咱們盡快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蒙鈴其實對這些暗示並不太理解,她從小到大,學的是功夫,義氣,忠誠,那裏學過社會上這唧唧歪歪的道道,所以就愣住了。


    所長見她暈暈沌沌的,又說:“這件事情和特殊,所以你要是需要帶話,我可以幫你帶過去。”


    蒙鈴就認真的想了想說:“你能幫我找找恒道集團的蕭總吧,他肯定有辦法。”


    這所長就眼睛一亮說:“行,今天我就去問問他,看有沒有什麽好辦法處理這件事情,好了,就這樣吧。”


    說完,一按桌子上的通話器,那個女獄警進來,把她帶了出去。


    回到監室,馬小玲看到她興奮的跳了起來,但男人婆一聲斷喝:“尼瑪還想惹事嗎!”嚇得她趕緊回到鋪位上坐好,但眼睛一刻也不離蒙鈴左右。


    男人婆端詳了蒙鈴一會,臉上露出了微笑,說:“你行,夠仗義!為朋友兩肋插刀,天不怕地不怕!這是我沒想到的,姐姐我這輩子交定你了。”


    蒙鈴苦笑一下,說:“可這事還沒完呢。”


    “怎麽講?”男人婆一楞。蒙鈴回頭瞅瞅那幾個都在豎著耳朵聽她們講話的室友,男人婆馬上就明白了意思,她衝那幾個人說:“你們幾個背監規。大點聲,一會我考試,誰不及格,這個禮拜的馬桶就歸誰打掃。”


    馬上,屋子裏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背誦聲,嗡嗡成一片,比起學校早上那郎朗的讀書聲還好聽。


    蒙鈴放低聲音,把所長的話學了一遍。


    男人婆聽罷,冷笑一聲,說:“什麽犯人不依不饒,她們哪有膽子要挾政府,還到處告狀?明擺著是看你快判決了,馬上要換到監獄去,臨走時還要整點事兒,最後撈一筆。”


    蒙鈴這才明白了,說:“那我該怎麽辦?”


    男人婆說:“好辦,你就花錢買平安吧。你這件事既然所長開口了,我估計得個三萬兩萬的,也就這個數,足夠了,你要能把錢弄進來,剩下的事所長就給擺平了。”


    蒙鈴有點擔心的說:“所長敢收嗎?”


    “他什麽不敢,你就是把自己送上去,他都照收不誤。”男人婆嘿嘿的笑著說。


    蒙鈴就說:“我讓他自己找我們公司老總了,他也答應了。”


    男人婆就很認真看看蒙鈴說:“你老板對你怎麽樣,會不會舍不得出錢啊?”


    蒙鈴見她提到了蕭博翰,臉上就有了一絲紅潤,有點羞澀的說:“對我好呢,不會舍不得出錢。”


    男人婆就曖昧的看著蒙鈴說:“你們有一腿?”


    蒙鈴臉更紅了,就轉過去不說話了,耳朵裏聽著男人婆呼呼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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