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縣委的大院,華子建躺在床上,想著自己這幾年來走過的路,心不知覺地有些害怕與孤單,勇氣已經在歲月不聲的消失了. 在每一個寂寞的夜裏,一次次的想起往日的那些感情,收起一路疲憊的心,俯身拾起,自己遺落在歲月中的文字,還有故事,收起淡淡的思緒,絲絲縷縷。


    華子建也想到了唐可可,看來這個女人絕非等閑之輩,而自己還差一點和她有了特殊的關係,這很危險,至少自己應該對她做個了解,除了了為理解,還要為洋河縣負責,她到洋河來投資,當然是好事,但她的身份和底細是什麽,自己應該弄清楚。


    華子建總是感覺這個恒道集團很不尋常,他們在洋河縣的落腳,會不會給將來的洋河縣帶來隱患呢?自己作為地方的最高首長,對這樣的事情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同一時間的柳林市裏,蕭博翰也久久難以入眠,他到沒有想華子建,因為華子建並沒有對他形成一點點的威脅,到是蘇老大還一直占據著恒道的很多地盤,這才是蕭博翰最為憂慮的事情,他想到過很多種驅逐蘇老大的辦法,也想要主動的和他攤牌,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他希望自己的另一步棋可以起到作用,那就是讓蒙鈴給潘飛瑞送東西。


    但這個效果會不會很快的顯現出來,現在還不好說,蘇老大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混弄的人,他有極高的智商和冷靜,自己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但長久的讓自己的地盤在人家手中掌控,這絕對不是一個舒服的事情,每一天,蕭博翰隻要一想到這個問題,都會心情低落。


    但人算不如天算,機會卻在幾天之後突然的就出現了.......。


    作為永鼎公司的兄弟們,最近卻顯得有點煩躁和無所事事了,呂劍強和史正傑的易幟,對永鼎公司的影響是巨大的,蘇老大不得不停止了對恒道集團進一步的打擊,他首先要摸清恒道實力大增的原因,據蘇老大的推算,就是恒道集團加上秦寒水的保安公司,其實力也不足以讓史正傑在一夜之間崩潰,那麽還有一股力量是怎麽來的,這一點是必須要搞清楚的。


    當然了,蕭博翰是不會輕易的讓他看透自己對民工的武裝,當那天晚上對史正傑的攻擊完成之後,蕭博翰就帶回了那些剛剛成為主力的民工,讓他們混淆在恒道總部的其他屬下中,外人很難和他們接近,雖然在恒道周圍蘇老大還是派了很多的眼線在監視,觀察著這裏每天發生的一切,但常閉的大門讓他們所獲有限。


    而一旦停止了對蕭博翰的攻擊,就讓永鼎公司所有打手們心煩意亂起來,他們也似乎感覺到自己最為輝煌的一次攻擊有夭折的可能,感到了這點,他們的心情就很不爽,但又沒有辦法來改變蘇老大的這個決定,這些喜歡廝殺的人就混身的不自在,大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慨。


    而顏永手下的一個叫老三頭目更是如此,他是顏永得力的一員悍將,長得很醜陋,但一雙眼睛是鋒利陰鷲,那眼神如一把殺人的刀,落到誰的臉上都會使你感到微微的寒意。


    老三沒出道前,是菜市場一個賣肉的,家裏窮的叮當亂響。弟兄五個,在貧寒的生活中喝風見長,一個個出落成威猛的小夥子,抱團同心,方圓數十裏到也無人敢惹,而老三是弟兄當中最倔的一個。


    當初在菜市場買了個攤位,操起賣肉的營生,老三隻想安分守己的掙兩個錢貼補家裏,讓年老的父母不在辛勞,也給自己攢夠娶媳婦的錢。沒成想這年頭做點小生意也是如此的艱難。難的不是貨源和顧客,豬有其它幾個兄弟到各村去收。


    在買賣上老三也是童叟無欺,從不短斤缺量。沒多久就在這市場上擁有良好的口碑。讓他上火的是那些名目繁多的各種稅收和地方管員的刁難和仗勢欺人。尤其是市場管委會的馬主任,隔三差五的總要在他這挑最好的精肉拿回家,每次卻都總說忘帶錢了,讓他先記著。開始老三還忍著。他知道得罪不起這種人。然次數多了,掙的那點錢還不夠馬主任拿的,老三就不幹了!


    一次馬主任派手下的人到他這要抗走半扇豬肉,說是兒子要結婚用。老三隻悶頭說了一句:掏錢拿肉。再沒搭理來人。


    幾個霸扈慣了的市場管理人員哪聽這個?掀起半扇豬肉就要往車上搬,嘴裏還罵罵咧咧說道:“主任兒子大婚,要你的豬肉是看得起你。”


    老三聞言隻是把殺豬刀往豬肉身上一插,說:“你們再不停手這刀就不知會插到誰身上了!”


    看著老三那陰冷的目光,那幾個人知道老三不是說著玩的。放下豬肉隻說了一句:“你小子有種。”回頭走掉了。


    沒過幾天,一紙罰單送到老三麵前。說老三賣的肉是注水肉,還有死豬肉。違反了國家衛生食品法,罰款五千元並吊銷營業執照。


    老三不言語。隻是扛起半扇豬來到馬主任居住的家門口院內,把豬肉往地上一擱,操起剔骨刀不緊不慢滴一刀一刀剁,從中午剁到晚上,生生把半扇豬剁成了餃子餡。


    第二天馬主任就派人收回了罰單還回了執照。還帶話說他以後盡管好好做生意。連管理費都免了。


    此事一經傳出,老三聲名鵲起。很多市場上被管理人員欺負過的人紛紛找到老三。老三也隻是讓大家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生意,別偷秤減料,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但白吃白拿是不行的。他會為大家出頭找管委會討個說法。


    就此以後這市場亂七八糟的事少了許多。管理人員很少再白拿白沾,從業人員也照章詢事,少了坑蒙拐騙,市場眼見的日益繁榮。


    如果後來不是又發生了一件事,老三或許還做他的賣肉生意。但這件事卻讓他一戰成名,進而發展成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那應該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在城南頭的王皓是這塊地盤上的黑道老大,雖然隻是二流幫派,但在那一片也是有名的,他圓圓胖胖的臉上一雙眼睛眼白多,眼黑少。當他盯著看你的時候,就如患了白內障的人眼神一樣,會讓你很不舒服。


    王皓早已看好的一塊肥肉。幾百家攤鋪的經營若能強行收取保護費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且城裏的另幾位黑道老大手還沒伸過來,若下手晚了,免不了又是一番爭鬥。想了幾天,他有了主意。先去拜訪了管委會馬主任,送上一筆不菲的酬金。軟硬兼施的說出他的想法。逼認馬主任默許了他的強勢。然後又派手下的嘍囉去挨家挨戶的通知,告知他們的規定。若有不從者,輕則派人堵在你的攤子前不許任何人買你的東西。重則砸了你的攤子連人一塊修理。沒幾天就把整個菜市場鬧的人心慌慌,雞犬不寧。


    受害的攤主們紛紛找到老三,讓他想個主意,來想法保證這個市場的安寧。


    老三這幾天也是冷眼看著這幫人的胡作非為。雖然懾於他的威名這些人還沒找他事。但左鄰右舍的朋友一再上門訴說,還是讓他心裏憤怒難平。他知道王皓早晚有一天會找到他頭上。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憤而還擊。他起草了一份聯名協議書讓每家每戶簽上名,告知王皓這個市場他們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別人來保護。然後派人把這協議書給王皓送去。


    老三就在鋪子裏天天呆著,他知道王皓會找上門來。


    沒過幾天王皓就派人來請他到一家叫順風的餐廳見麵,說是要和他好好談談。


    得知消息的攤戶們擁來不少人,要陪他一起去。老三笑笑說:不用。人多了萬一鬧起事來就會是大事。諸位大都是拖家帶口的,有個閃失他也沒法向他們的親人交待。


    眾人感激他的仗義,有幾個死活都要陪他一起去。老三斬釘截鐵地說道:“放心。我就是搭上這條命也要保證我們大家的利益。更何況他們也怕死。必竟還有政府。量他們也不敢胡來。你們各自守好自己的攤子,相互照應。去一個人望望風就行。如果我沒有出來,就去報警好了。”


    說完老三操起一把殺豬刀斜斜地插進懷裏,隱隱約約能看到那呦黑的刀把。一個人就大步生風的前去赴約去了。


    順風餐廳的大包廂裏,王皓和他的一幫兄弟圍席而坐。正七口八舌的說著老三這個人。


    “老大,這老三也是個人物。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家五兄弟也不好惹。”


    “是呀,聽說管委會的馬主任見他也打怵呢。”有人把老三整治馬主任的事眉飛色舞地說了一遍。


    “嗬嗬,看來還真是個人物!不過我賀虎就專門愛收拾這樣的人物!”王皓怪笑兩聲。


    “那是。在這地盤上誰不服老大還能有好果子吃?”下麵人恭維道。


    這時王皓手下的一個小嘍囉急急進門報告說:“老大,他來了!”


    “來了多少人?”為了能擺平這事,王皓把他所有的人馬都調動上了,包廂裏的十幾個弟兄再加上餐廳裏外的幾十個弟兄,他有把握擺平這件事。畢竟老三不是城裏黑道上的大哥。菜市場那一群人也是烏合之眾,和他手下打打殺殺慣的兄弟們相比,還差的遠。


    “就他一個人!”小嘍囉怯怯地說道。


    “一個人?這老三果然夠膽量。”王皓不由得欽佩起這個人來。若能把他收為手下,無疑為他添虎助翼,他心裏有了新的主意。


    老三一踏進餐廳大門,原來嘈雜喧鬧的大廳突然一下靜了下來。四麵八方的眼睛都聚在老三的身上,眼神中有的驚奇,有的嘲諷,有的惡毒,有的陰冷。那無言的靜默聚成一股隱隱的殺氣,洶湧著一股股向石老三身上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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