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博翰見潘飛瑞不接自己的話頭,就是好自己繼續說了:“當然了,現在我的條件稍微高了一點,可是對你來說應該也是可以接受的,至少我可以停止自己準備發起的進攻,並幫你想個辦法讓蘇老大他們也停止進攻,這樣你自己算一下,一定是合算的。”


    潘飛瑞也確實再心裏一直不斷的盤算著,要是蕭博翰真的能不進攻,那麽自己還能抵擋一陣,就算抵擋不住,大不了再損失一點地盤,但絕不會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而如果蕭博翰真的能讓蘇老大停止進攻,那形勢就更不一樣了,自己保存的地盤更多,遭受的損失也更小了,但蕭博翰會提出一個什麽樣的要求呢?他的條件會不會很苛刻,苛刻的到自己無法接受的地步。


    潘飛瑞心裏是沒有底的,因為他對蕭博翰一直都看不太懂。


    但態還是要表,潘飛瑞說:“你真能讓蘇老大他們停止攻擊?如果這樣,我倒是可以聽聽你的條件,不過記住,不要太過分,我還沒到一敗塗地的地步,我還可以做到魚死網破。”


    蕭博翰見潘飛瑞逐步冷靜下來,自己剛才諷刺和壓力也起到了作用,他笑笑,說:“條件肯定會合情合理,因為我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


    他說到這,潘飛瑞臉就一熱,感覺這事蕭博翰在嘲笑自己貪婪的霸占漢口巷,才造就了今天這樣的麻煩。


    但蕭博翰像是並沒有諷刺挖苦他的意思,繼續說:“條件就是以後我地盤上的場子,還有蘇老大地盤上的場子,以及晁老板的輝煌度假村都由我來供應酒水,這應該不過分吧?”


    潘飛瑞聽的心涼,他瞪著蕭博翰說:“你胃口真不小,你要知道,酒水供應是我公司的主營業務,你這樣還不算過分?”


    蕭博翰很惋惜的看著他,像是再看一個即將去世的病人,歎口氣,蕭博翰說:“你怎麽就不好好的想想,走到現在這個局麵 了,你能保住一大半的酒水供貨權已經很不容易了,非要走到最後一步,讓我們把你趕出柳林市你才放手嗎?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潘飛瑞是氣憤,但心裏更多的是淒涼,是啊,照現在這個情景發展下去,自己是有可能走到那一步的,但是,潘飛瑞突然有一個問題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蕭博翰不等到那個時候再來接管自己的一切呢?


    他抬頭,看著蕭博翰說:“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的結局,你何必操之過急,這好像有點說不通。”


    這時候秘書已經不在房間了,好像是旁邊的辦公室響起了電話,蕭博翰就自己站起來,端著茶杯走到了飲水機旁,給自己的杯子裏加滿了開水,轉身回來放到了茶幾上,看著潘飛瑞問:“潘總不需要添點水嗎?”


    潘飛瑞微微一搖頭,卻不說話,他很想搞清楚為什麽蕭博翰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談這個條件,從整個大局上看,剛才蕭博翰說的那些地方,自己以後本來就很難插上手了,但自己插不上手是一回事,蕭博翰今天來談這些事情,這又是一回事了。


    蕭博翰坐回了沙發,徐徐的說:“對酒水供應這一塊,我們過去沒有做過,這其中的代理權和品種太多了,所以在操作起來有很多麻煩,並且我還知道你是在年初和很多酒水廠家剛剛續簽了三年的總代理權,就算我們打敗了你,但你要是不交出這個總代理權限,還是會讓接手的人很麻煩,很費時,很費事,一切從新商談,隻怕白白的錯過幾個月的旺季啊。”


    潘飛瑞暗自點頭,這個蕭博翰看起來一點都不托大,他還能深刻的認識到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也是啊,隻要自己不吐口,很多酒水廠家是不可能在給別人發放代理權限的,這是規矩,人家才不在乎你柳林市什麽蘇老大,蕭博翰呢。


    但這個理由並不是很充分,潘飛瑞的智商告訴自己,在蕭博翰的背後,還一定有一個更為重大的理由才能支撐他今天的行動。


    所以潘飛瑞沒有說話,他點上了一支煙,靜靜的看著蕭博翰,等他說出另一個理由,蕭博翰的唇部菱形也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弧度,嘴是微抿著,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蕭博翰看的懂潘飛瑞的表情,他自嘲的笑笑說:“還想聽?”


    潘飛瑞冷冷的說:“繼續。”


    蕭博翰吸一口長氣,又緩緩的吐出之後,人也站了起來,在潘飛瑞的辦公室裏度了幾步,走到了潘飛瑞的對麵,盯著潘飛瑞的眼睛,冷靜的說:“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我不想你倒的太快,你留著,對恒道有好處,我怕蘇老大,怕他再消滅掉你之後,勢力快速膨脹,下一個拿我開刀,有你在,不管你是願意不願意,蘇老大都會分出精力來防範你,這樣,我才能生存。”


    辦公室一下就沒有聲音,隻有蕭博翰和潘飛瑞的眼光在冷冷的交錯著,他們的眼中都沉默了敵意,但又充滿了理解,唯一讓潘飛瑞感到震驚的是,蕭博翰今天這樣毫不顧忌的告訴了自己他心中的想法,這是不是說明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相互匹敵的對手呢?否則,他敢於這樣直言不諱的說出他的秘密嗎?


    在長時間的壓抑中,潘飛瑞說話了:“你讓我做你擋箭牌?”


    蕭博翰抬手豎起了食指,放在麵前晃晃說:“嘍,你這樣理解有偏差,應該是我們相互會成為對方的擋箭牌,或者現在你是我的擋箭牌,但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成為你的了,這其中的轉換要看蘇老大的實力和想法了,我們很難左右。”


    潘飛瑞突然爆發出了笑聲:“蕭博翰啊蕭博翰,你難道不怕我把這話對蘇老大轉告嗎?”


    蕭博翰也一掃剛才的凝重,朗聲笑了起來,說:“你真的認為蘇老大看不出來這些局麵,他需要你去教他?”


    兩人又沉默了,潘飛瑞當然知道蘇老大少有的精明和城府,但現在他更是有點佩服蕭博翰的深諳世道,胸藏珠璣,這樣一個年輕人,太讓人恐懼了,假以時日,隻怕整個柳林市的黑道都會成為他的王國。


    潘飛瑞手中的香煙差點燒到了手指,他憤憤的用力在手中把它擰滅,說:“那麽你有什麽辦法讓蘇老大停止攻擊?”


    蕭博翰答非所問的說:“潘總好像對我的條件還沒有做出過回應。”


    潘飛瑞看到了蕭博翰眼中的狡詐,他猶豫了一下,歎口氣說:“既然話都說到這個麵上了,我也知道那些地段的場子以後肯定做不成生意了,這樣的順水人情我何必為難你,明天你就可以派你的人來,我會安排他們去和廠家見麵,分出我們手上的代理權,怎麽樣,這你該滿意了吧?”


    蕭博翰點點頭說:“不錯,潘總是個爽快的人,對什麽事情都看得透。”


    潘飛瑞淡淡的說:“你就少給我帶高帽子了,說吧,怎麽才能讓蘇老大停止進攻。”


    這才是潘飛瑞真真關切的問題,至於他剛才豪爽的答應蕭博翰酒水供應權,那一個是本來自己現在和蘇老大他們打成這個樣子了,以後也肯定是不可能再和他們做生意了,在一個,隻要蕭博翰真有能夠讓蘇老大停止攻擊的方法,這一點代價還是值得的。


    蕭博翰走到了潘飛瑞辦公室的窗口,看著遠處虛無的天空,說:“當年荊軻刺秦,為了獲得秦王的信任,借用了樊於期的人頭一顆,那麽現在你要化解蘇老大的攻擊,恐怕也隻能拿飛龍會來應付一下了。”


    蕭博翰說的聲音並不大,但聽在潘飛瑞的耳朵裏猶如戰鼓雷鳴,潘飛瑞吃驚的看著蕭博翰的背景,半天說不出話來,蕭博翰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那就是讓自己出賣飛龍會,用他們來化解蘇老大的仇恨,這怎麽行呢,而且就算自己這麽做了,蘇老大會不會一鼓作氣的滅掉自己,沒有了飛龍會的攜手,自己更難抵擋蘇老大他們的攻擊。


    蕭博翰沒有回頭但也可以感覺到潘飛瑞的驚訝,他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過去你們是因為有張隊長那根紐帶才吧你們聯係再了一起,現在這個紐帶已經斷裂,對你來說也就沒有了約束,當然,僅僅是驅逐他們還是化解不了蘇老大對你的仇恨,假如你可以手再辣一點,突然之間收繳飛龍會賭場的毒品,再給蘇老大一種感覺,好像你在徘徊於把毒品給他或者是報案立功猶豫中,那麽他一定會接受你的好意。”


    潘飛瑞難以置信的說:“我把我自己的生意抄了,還準備報案,你沒說錯吧。”


    蕭博翰轉過了身,看著他,冷冷的說:“你的生意?你插過手嗎?你們有協議嗎?應該都沒有,所以這算不上你的生意,你不過是受對方蒙蔽了,你現在發現了問題,所以幡然悔悟,及時糾正,想要飛龍會做出切割,這很正常,誰都能理解。”


    潘飛瑞愣住了,蕭博翰說的一點沒錯,自己一但對飛龍會下手,手中有了足以震動柳林市的毒品,不管是從價值上,還是從威力上,蘇老大都要從新的考慮。


    蕭博翰又說:“蘇老大會想要這批貨的,他一定想要,就算他不想要,那麽假如你真的把他交給了警方,柳林市會不會發生一種難以預計的動蕩,而首當其衝的就是禁毒和掃毒,蘇老大玩不起的,那樣他會很危險,所以他必須和你坐下來商談。”


    潘飛瑞現在像是醍醐灌頂般的徹底明白了蕭博翰的思路,蕭博翰首先估算出了蘇老大對這批貨的貪婪,在一個他還給蘇老大製造了一次巨大的壓力,隻要自己裝的夠像,蘇老大一定會有所畏懼,他不可能再來壓迫自己,他要考慮當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有可能鋌而走險,和警方合作,以換的警方對自己的庇護,也間接的給他蘇老大經營的毒品生意畫上一個句號,這種風險他承擔不了。各位讀者,為防止這本書在網站屏蔽,請大家務必關注我的微信公眾號‘西門也吹雪”,那樣,你能看到我更多,更好的小說,也不會因為屏蔽而看不到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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