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陳啟強在聽到老道口中說修道人要積功德的時候,心頭還微微放心,卻不料旋即就聽到了剩下半句……


    我看你像個罪孽深重的妖孽!


    “你想幹什麽?!”


    陳啟強終於生出恐懼:


    “你想殺我!”


    梁老意識到事情不好收場了,連忙上前半步,勸道:


    “這位道爺,老朽知道小陳得罪了你……不知你能否賣我半分薄麵?”


    撲通!


    忽然間掛在牆壁上的梁爽摔了下來,捂著胸口咳血。


    然後就聽到老道口中不鹹不淡的話。


    “你要替他出頭?”


    梁爽經受過剛才那一巴掌的威力之後,心頭已經極其悚然,再看向那其貌不揚的老道,隻感覺那是一個無比高大的巨人站在這大廳之中。


    而即便是自己拳法修煉到化境,也隻能仰望。


    當下就生出決斷,連忙半跑上前,跪在了陸崖麵前,將頭深埋,抱拳道:


    “晚輩無禮,感激前輩方才手下留情,這件事與我和我爺爺無關,不敢強出頭,我們這就離開。”


    過手如登山,一步一重天。


    練拳的人,就如同登山的人,清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丫頭,倒是懂事。”


    陸崖袖子被門口的風吹得微微晃動,身軀卻如大樹一般,一動不動,淡笑道:


    “若非伱方才那一掌從我頭頂變招到我肩膀,讓我見到你多少也算良心未泯,否則我也不會饒你,帶你爺爺站到旁邊吧。”


    “多謝前輩。”梁爽跪地抱拳,聽到陸崖的話,心中也升起後懼。


    起身之後,站在了她爺爺旁邊,把人拉開了。


    梁老見狀,再想說些什麽,隻剩下了一聲歎息,看向陳啟強,搖頭不語。


    陳啟強絕望不已。


    他沒想到自己賴以為依仗的兩個人,這麽快就為這老道的淫威所懾服了,居然不敢再幫他出手。


    此時此刻。


    他隻剩下最後的希望,看著陸崖,色厲內荏道:


    “你真敢殺我,我是本市最出名的企業家,你殺我容易,可你殺了我之後,你想過這件事情的後果嗎?”


    他現在唯一的底牌,就是希望自己的身份和社會地位能夠威脅到對方。


    “不錯,你說的一點不錯。”


    陸崖道:


    “殺你太過簡單,彈指可為罷了,似你這等窮凶極惡的人,殺你太便宜了,你能做到今天的位子上,從你手下人持槍侍勇,欺壓良善便可看出了,你這一輩子能爬到這個高度,手下不知道做了多少殺人放火之事,似這類人,在我道教之中,死了也得下地獄之中受罰。”


    “下地獄!”陳啟強臉皮抽動,被地獄兩個字嚇到,顫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麽,到底是要殺我,還是不殺?”


    “世人愚昧,隻知壽活可貴,卻不知……在地獄之中,壽長乃第一大劫。”


    陸崖輕輕抬手,彈出一道鮮紅如血的火苗,道:


    “除了派人去我道觀之外,你一生也不知道究竟造下多少惡業苦果,這是一道小小的業火,能教你還身處人世,靈魂卻要每日受業火焚燒之苦,同時也會一直體驗過去對其他被害人犯下的罪行所帶來的痛苦,日日不止,夜夜不休,直至壽終。”


    語落。


    這一道鮮紅如血的小火苗,就瞬息之間鑽入到了陳啟強的眉心當中。


    “啊!”


    陳啟強在火苗入體的一瞬間,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眼前,立即看到了一個人,那是他年輕的時候做生意,第一次利用勢力殘害的一個年輕人,他用木棍在對方身上毆打了十八下。


    瞬間,他也體會到了這種痛苦……但這才是一開始,緊接著……


    他這一生之中所對其他人犯下的罪行,對方那時候所承受的痛苦,一樁樁一件件在他身上報應了出來。


    “啊!”


    不過兩三秒的時間,陳啟強便在原地被難以形容的巨大痛苦折磨的昏死過去!


    而客廳裏。


    目睹這一切的梁老和梁爽爺孫,不光是為陳啟強的慘狀所感到恐懼,同時……似乎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陸崖。


    主要是因為……


    剛才竟然有一道火苗,從他手上冒了出來。


    “這是……”


    梁爽震撼。


    梁老卻是當場失聲:


    “這是法術!原來前輩是法教……”


    話說到一半。


    看到了陸崖身穿的道袍,立即想到了陸崖的身份,卻是表情更加的震撼:


    “道袍、道教、道士……”


    他同時更想到了陳啟強對他所說的陸崖的身份。


    “龍虎觀。”


    “張天師!”


    梁爽也意識到了這是什麽概念。


    她不可思議的道:


    “道教的……道法,恢複了?”


    陸崖的眉毛微微挑動。


    轉身看向了這對爺孫,將兩個人的話聽在耳中:


    “你們說……道法?恢複?”


    同時。


    他念頭立即回憶起了方才剛到這裏的時候,這老人口中說的“庚子天變”。


    瞬間,陸崖就將兩件事串聯起來。


    再想到地球外麵的那座絕靈大陣,這一切,似乎都說明了,在這個世界的過去,發生了一些事情。


    梁老仍舊不可思議的看著陸崖喃喃道: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原來閣下修行的不是國術,居然是……道法已經恢複了,這太不可思議了,不過也理所應當,畢竟道教本就是幾千年來秉持正統的大教,若非四五年的那次事件,讓地球上各個大教絕了根脈,今天也不會是各路民間法教的天下了。”


    聽著從對方口中喃喃自語出的如此多的信息。


    陸崖眸內精光微微閃動,道:


    “四五年事件?民間法教?”


    法教這兩個字他好似在張自然祈禱他下凡的時候,聽到過一次。


    “法教是什麽?”陸崖便看著這老人問道:“你說的事件,以及此前說的庚子天變,又是什麽?”


    這下輪到梁老和梁爽爺孫愣住。


    梁爽沉吟片刻,試探問道:“前輩,難道不知道圈內和修行界人盡皆知的這些事嗎?”


    陸崖眸光一閃,便道:“貧道很少下山,所知不多。”


    梁老和梁爽對視一眼,都生出一絲懷疑和不信,這般修為的高人,就算很少下山,如今既然已經能使出道法,顯然是道教之中出現了能夠在絕靈時代創出道法的高人,怎會沒有把傳承曆史告訴他。


    忽地,梁老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不成,這人是自己在這絕靈時代創出的道法。


    而在他之前,道教幾大正統正一、全真、武當因為時代大變的緣故,導致傳承都不明了。


    這麽一想,似乎很有可能是如此。


    若是如此。


    這位,真可擔得起“天師”二字了。


    一念至此。


    梁老立即改換稱呼:


    “天師若是不嫌棄,可往老朽寒舍一敘,你想知道什麽,盡無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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