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猜測


    燈亮,房間沐浴在明亮的燈光裏,仿佛一片燦爛的星海。


    光線勾勒出林甘藍的身形,盤腿坐在床上,腰背挺拔,兩條看似纖細的手臂卻有力,徑直卸掉了闖入者的下巴,讓他有苦叫不出。


    另一邊,厲晉遠已經起身,長身玉立站在床邊,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另一個闖入者。那人的肩膀被卸,耷拉在身側,像被玩壞的傀儡娃娃,滿麵痛苦之色。


    “說吧,誰讓你們來的?”厲晉遠斜睨著兩人,輕輕淡淡開口。


    短短的刹那,他們還未出手,便被製服了。兩個闖入者對看一眼,心中了然,彼此的實力差距恐怕比想象得更離譜。


    被卸掉膀子的闖入者長了一臉茂盛蓬勃的絡腮胡子,搖了搖頭,忍住痛苦,從牙縫裏迸出回答:“我們隻是收錢辦事,至於誰讓我們來的……我們真不知道。”


    另一個被卸掉了下巴,此刻連話都說不出,忙不迭地點頭,努力證實絡腮胡子沒說謊。


    又一個不知道?


    林甘藍蹙了蹙眉尖,薩拉也說不知道為誰辦事,看來那個背後之人挺喜歡玩捉迷藏的遊戲,把自己深深藏在暗處。


    厲晉遠沉思片刻,撚了撚手指,問她:“這行事作風,有沒有令你想起什麽?”


    “什麽?”林甘藍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努力回憶,紛繁的過往卻如浩瀚大海,一時半會尋不出蹤跡。


    厲晉遠的聲音很輕,卻很篤定:“還記得世界軍嗎?它一向喜歡故弄玄虛。”


    啊,世界軍!


    林甘藍豁然開朗,眼前的迷霧似乎瞬間褪去。當初世界軍想對厲晉行不利,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對他下手,卻在醫院裏故布迷陣,鬧了好一陣子。


    此刻回想起來,這種九曲十八彎的辦事方式,還挺符合“世界軍”的風格。


    他們倆說的話,兩個闖入者半句都聽不懂,睜著可憐兮兮的大眼睛,向他們求饒:“我們錯了,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沒那麽容易。”林甘藍大大咧咧坐在床沿。


    兩個男人身形高大,一身腱子肉,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鍛煉。她還得仰頭打量他們,但氣勢分毫不減,像是嚴厲的老師教訓不聽話的學生:“姓甚名誰,年齡幾何,家住哪裏,做什麽職業,詳細說說交代給你們的任務是什麽?”


    前幾句都是鋪墊,最後那個問題才是關鍵。


    兩個壯漢都被她的氣勢唬住了,絡腮胡子一五一十地答,一長串念起來古古怪怪的名字,林甘藍也沒費心去記,全神貫注聽他說自己是本地黑幫的打手,頭兒交給他們的任務便是今晚等待一個電話。


    “然後呢?”


    絡腮胡子咽了口水,和盤托出:“頭兒給了我們一個附近的地址,讓我們今晚在指定地點待命,等到那個女人的電話,就直奔這間房,把你們倆裝進行李箱帶出酒店,然後塞進車子後備箱,運送到一個停車場就離開。”


    “還有什麽交代嗎?”


    絡腮胡子狠命搖頭:“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被卸掉下巴的闖入者體格偏矮小,長了一張大眾臉,本就不如絡腮胡子吸睛,現在還不能說話,隻能發出“嗯嗯啊啊”的嗚咽,仿佛吸引林甘藍的注意,生怕他們的怒火降臨到自己身上。


    他的樣子實在有些滑稽,逗得林甘藍微微一笑,挑了挑下頷,問他:“他說的是實話嗎?”


    “嗯嗯啊啊……”


    林甘藍黑線,她倒是忘了,對方講不出話。


    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三響兩輕。


    仿佛某種暗號,厲晉遠瞬間了然,走向門口:“鹿佳佳。”


    門一開,門口果然站著鹿佳佳和鹿亦明,還穿著白日的衣服,一絲褶皺都沒有,似乎壓根就沒睡過。


    他倆一身風塵仆仆走進門,看見兩個壯漢立在床邊,吃了一驚。鹿佳佳擠眉弄眼,笑得不懷好意,樂嗬道:“喲,你們玩得真嗨,四個人啊!”


    四你妹!


    林甘藍腹誹一句,瞪他一眼:“你怎麽來了?”


    鹿佳佳依舊笑嘻嘻:“睡不著,過來看看。”


    但她注意到,鹿佳佳側過身子,右手隱在身後,向厲晉遠比了個“ok”的姿勢。另一邊,鹿亦明臉色蒼白,神色驚恐,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


    厲晉遠把兩個闖入者的來曆告訴了鹿佳佳,完全沒有隱瞞:“我懷疑,可能是世界軍的手筆。”


    “世界軍?”鹿佳佳驚詫極了,苦笑道,“阿遠,你可真夠厲害的,從不跟無名之輩結仇。那世界軍可謂是臭名遠揚,但在m國卻沒什麽勢力,你是怎麽跨山越海跟它結仇的?”


    厲晉遠神色未變,把厲晉行的醫院驚險簡單說了一遍,淡淡道:“它都找上門了,難道我還能任它欺負了大哥嗎?”


    對於厲晉遠這位大哥,鹿佳佳略有耳聞,年輕時期的履曆成謎,進入金融界短短幾年,似一隻餓極了的鱷魚,攪混了投資收購界的池塘,頻創佳績。


    不過,樹大招風,光明的前途也遍布荊棘,難免會招惹到像世界軍那樣的狠角色。


    望著兩個可憐巴巴的本地黑幫,鹿佳佳皺了皺眉頭:“那隻是你的懷疑,對方躲在背後,怎麽才能揪出來?”


    厲晉遠胸有成竹,慢條斯理吐出四個字:“將計就計。”


    林甘藍扶額,又是這招?能有新鮮的招數嘛!


    轉瞬就被敲了個爆栗,厲晉遠像個循循善誘的導師,言簡意賅:“招不在多,有用則靈。”


    林甘藍揉著被敲疼的地方,賭氣似地反問:“將計就計還得這兩位老兄配合,他們能聽話嗎?”


    畢竟他們和本地黑幫素不相識,完全攀不上一點兒交情。而且,他們還揍了這兩個闖入者一頓,他們憑什麽背叛金主,幫助打他們的人?


    這兩人雖然看起來虎頭虎腦,但能被交代這種級別的任務,頭腦必然不差。他們完全可以虛與委蛇,當著厲晉遠的麵兒一口答應配合,轉背就告訴幫派老大,埋伏在停車場,把厲晉遠一行人一網打盡。


    厲晉遠顯然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陷入沉沉深思。


    數雙森寒的眼神齊齊投射在自己身上,絡腮胡子不由脊背生寒,冷汗大顆大顆往下掉,仿佛是案板上的肉,隨時任人宰割。


    片刻功夫,鹿佳佳莞爾一笑,掏出了兩顆丸子。小小一顆丸子,呈褐色,光憑眼睛看不出是什麽玩意兒。鹿佳佳沒猶豫,抬起絡腮胡子的下頷,塞進去一顆,狠狠捏了捏他的喉嚨,強迫他吞了下去。


    “咳咳,你給我吃了什麽?”鹿佳佳剛鬆手,絡腮胡子立刻想吐出來,可惜丸子已經入喉,任他怎麽努力都吐不出來。


    鹿佳佳依樣畫葫蘆,把另一顆丸子喂給被卸掉下巴的大眾臉,怡然自得地笑笑:“來不及了,這兩顆丸子含有劇毒,入口即溶。如果兩個小時之內得不到解藥,你們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似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他探手摸了摸絡腮胡子的肚腹,笑問:“是不是感覺肚子熱乎乎的,還有點絞痛?”


    絡腮胡子瞬間變了表情,僵硬地點點頭。鹿佳佳說的話,和他現在的感受完全能對得上,他不由自主就相信了這番話,哭喪著臉:“我就是個小嘍囉,不關我的事啊。”


    “一會兒,你們倆照舊把他們丟進後備箱送去指定的停車場,然後從逃生通道離開,我會等在那裏給你們解藥。回去之後,你們大可裝什麽都不知道,反正頭兒讓你們做的事,你們都完成了,此後發生了什麽,跟你們也沒關係,對不對?”鹿佳佳眨巴著一雙黑亮的眼睛,那張精致的臉充滿了令人信服的魔力,薄唇微張,說出的話極具煽動性。


    絡腮胡子和大眾臉仿佛被蠱惑的民眾,連連點頭,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這麽個理兒。


    “阿明,你看著他們。”鹿佳佳招招手,“你們倆來我房間一趟。”


    商量好了戰術,不抓緊時間部署,反而去鹿佳佳的房間做什麽?林甘藍心裏充滿疑惑,跟上去問了一句:“鹿佳佳,你給他們吃了什麽?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摸那人肚子的時候按了他一個穴位。”


    她雖然念的是臨床醫學,可父親林建民以前是赫赫有名的中醫,認個穴位對她來說是小意思,一眼便知道那個稍稍摁壓那個穴位,肚子就會產生痛感。她才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鹿佳佳亮出來的那種毒藥呢,除非是百草枯,不過這家夥可等不到兩小時就開始腸穿肚爛了!


    鹿佳佳回眸一笑:“那是五味地黃丸,老人家吃的東西,活血化瘀,肚子熱乎是正常的。”


    走過薩拉那間房,來到鹿佳佳的房間,推開門,林甘藍的眼睛瞬間發亮,恍然明白了先前他那個“ok”手勢意味著什麽。


    客廳地麵擺了兩箱子武器,從煙霧彈、手雷到機關槍,應有盡有。


    鹿佳佳塞了兩把槍到他們手上,目光灼灼:“以備不時之需。”


    然後自己披掛上陣,塞了兩個煙霧彈,一個手雷,兩把手槍,一杆狙擊槍,直到身上沒有多餘位置才罷休,還美其名曰:“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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