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新訪客


    林甘藍回到宿舍,其餘三個舍友已經回來了。


    甫一開門,李綿綿就蹦過來,雙臂鉗住她的脖頸,但動作很輕柔:“老實交代,去哪兒了?臨走了,我去你的訓練室敲門,沒人應。”


    林甘藍笑容燦爛:“去吃宵夜了。”


    李綿綿雖然生得嬌小玲瓏,卻是個十足的吃貨,一聽到“宵夜”兩個字,整張臉都發亮了。


    隨即,又黯淡了:“呸,說謊。食堂不給咱們做宵夜的。”


    林甘藍眨眨眼,把藏在身後的手小心翼翼挪了出來:“我有證據的。”


    李綿綿低頭一看,赫然是一塊蛋糕。


    林甘藍把蛋糕往她手裏一塞:“喏,特意帶給你的。”


    其實是臨走前,她問厲晉遠要的。


    在食堂的時候,厲晉遠心情似乎很好,從善如流地去了後廚,然後端出這塊蛋糕。還美其名曰:“給女生的室友帶好吃的,算是見麵禮了?”


    林甘藍恍然想到,大學裏女生談了戀愛總會請室友吃飯,或者買些零食給室友,算是男朋友的見麵禮。


    臉,悄悄紅了,燙得仿佛能煮熟一個雞蛋。


    “咳咳,還記得我上次的話嗎?我不介意提醒你一回。”


    厲晉遠抬手,揉亂她的發:“小孩子家家別亂想,我可沒說什麽情啊愛啊……”


    李綿綿伸手在林甘藍麵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麽?一下子就走神了。”


    “沒什麽,蛋糕好吃嗎?”林甘藍恍然回神,連忙轉移話題,想起食堂那一幕,好像剛嚼吃了辣椒似的,渾身熱辣辣。


    “嗯,好吃。”李綿綿雙手捧住蛋糕,腮幫子微鼓,含糊不清地問,“你怎麽會有宵夜呢?”


    林甘藍抽了一張紙巾,替她擦拭嘴角的奶油,餘光卻越過她的肩頭,注意著靠陽台處的另兩人。


    故意用響亮的聲音答:“說來也巧,我的訓練室裏爬進了三十二隻蠍子,我把它們全抓起來,跟食堂師傅換了頓宵夜。”


    此言一出,陽台邊的兩人臉色陡然白了幾分,白熾燈下,猶如蒼白的紙,一吹就飄走了。


    李綿綿好奇:“聽說訓練室是白天才布置出來的,怎麽會有蠍子呢?”


    林甘藍意有所指:“大概是有些人想送我禮物吧。”


    宿舍內的氣氛頓時凝滯到冰點,饒是少根筋的李綿綿也聽出了不對勁。


    祝芷月換上了米菲兔的卡通睡衣,拂了拂頭發,牽起趙璿的手:“阿璿,宿舍裏太悶了,陪我去客廳坐會兒吧。”


    “哦哦,好的。”趙璿倉皇應道,幾乎是奪門而逃。


    李綿綿指了指兩人的背影,壓低聲音:“她們幹的?”


    林甘藍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客廳一角。


    祝芷月抱住雙臂,剜了趙璿一眼:“沒出息,慌手慌腳的樣兒,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下的手。”


    “芷月,她知道了,她知道是我們放的蠍子!”趙璿的聲音都在打顫。


    剛才林甘藍瞥過來的眼神,冷得猶如數九寒冬的雪,她仿佛回到了被柳葉刀抵住手腕的那個晚上,一瞬間,通體冰涼。


    此時此刻,她才恍然察覺自己的冒險,有些後悔答應了祝芷月一起對付林甘藍。


    她那點細微的表情變化沒能逃過祝芷月的眼睛,祝芷月斜睨一眼,毫不客氣:“該不會到了這個時候,你打退堂鼓了吧?”


    “我……芷月,咱們放棄吧。憑你的家世和能力,一定能脫穎而出的,到時候,你進了野狼戰隊和厲先生雙宿雙飛,她照舊回去江州,當一個小小的法醫……”


    “閉嘴!”


    若是集訓前,祝芷月完全不擔心有人跟她爭搶野狼戰隊的名額,而現在,短短半個月的集訓,她已經被林甘藍壓過太多了。


    她從小就認識厲晉遠,很清楚他的性子,公私分明,絕不會因為兩家的關係,而讓她進入野狼戰隊。但光憑成績,她很清楚,自己恐怕難以勝過林甘藍,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在練習室下功夫。


    一人獨處的練習室,難以抓到把柄。


    譬如今天,她托人尋了一袋蠍子,讓趙璿順著牆根悄悄放入林甘藍的訓練室,即使她知道有人使絆子,可沒證據,什麽也做不了。


    祝芷月握緊拳頭,從前她沒輸過,如今,也不會。


    看見麵前瑟瑟發抖的趙璿,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上她的頭:“沒用的東西!她就算知道了,沒證據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芷月,我隻想安安穩穩混過集訓,在履曆表上添一筆……”


    祝芷月攥住她的衣領,秀美的麵容顯出幾分猙獰:“趙璿,別忘了,你是怎麽參加集訓的。是我幫了你!”


    “當初在操場上想絆倒林甘藍的人,是你!”


    “把蠍子放入林甘藍訓練室的人,也是你!”


    “你想撇清關係,沒那麽容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不說結束,你就不許退出。”


    趙璿微微閉眼,可祝芷月那張扭曲的臉孔依舊清晰地映在眼前,她有些絕望,現在根本就是騎虎難下!


    “哼,不怕蠍子是吧……我還有別的東西!”祝芷月咬牙切齒。


    第二天,林甘藍依舊沒想到自己的獨門絕技。


    冥思苦想了半天,幾乎敲破了頭,還是沒半點思緒,忽然聽見敲門聲。


    開門一看,厲晉遠長身玉立站在門口。


    她皺眉:“你怎麽來了?”


    “不請我進去坐坐?”


    進門了,她才發現了厲晉遠手上還端了一碗麵,熱氣騰騰。


    訓練室內沒有坐的地方,厲晉遠隨便揀了個角落,席地而坐,捧著碗吃麵。


    他吃得香甜,林甘藍更餓了,肚子止不住地咕咕叫。


    “厲教官,你能出去吃嗎?打擾到隊員的訓練了。”


    “連獨門絕技都沒想出來,練什麽?行了,試試槍法。”厲晉遠斜睨她一眼,低頭又吸溜一口麵條,訓練室內飄忽了一股麵香。


    林甘藍吸吸鼻子,無力地提起槍,瞄準靶心,“砰”一聲,後坐力震得她手發麻,槍支幾乎脫手而出。


    她瞅著靶心望了又望,小聲嘀咕:“咦,怎麽沒彈痕?”


    厲晉遠恨鐵不成鋼:“你脫靶了。”


    林甘藍仰倒,開槍比耍手術刀更難。


    耳畔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林甘藍不耐煩地跺跺腳:“喂,厲晉遠,你太過分了!一碗麵要吃到什麽時候?還故意吸溜麵條這麽大聲!”


    “噓!”


    男人低沉地噓了一聲。


    林甘藍察覺不對,轉過頭,心髒猛地漏跳了一拍。


    靠窗的地方,一條眼鏡蛇正高高揚起頭顱,吐著蛇信,剛才的“嘶嘶”聲正是它發出的。


    厲晉遠已經放下了麵碗,臉色凝重,緩緩往林甘藍的方向移,想擋在她麵前。


    即使在動物園,林甘藍也從未和一條蛇離得這麽近,全身的血液幾乎凝固了,臉色蒼白得可怕,一動也不敢動。


    世界,在這一刻按下了靜止鍵。


    但眼鏡蛇顯然沒這麽好的耐心,它盤起身子,一截尾巴還吊在敞開的窗戶上,忽然發動了攻擊。


    目標,是林甘藍。


    電光火石間,林甘藍下意識摸出手術刀,“咻”一聲飛出,連瞄準的時間都沒有。


    然而,手術刀正中蛇頭,濺出幾絲血,眼鏡蛇往前蜿蜒了兩步,再也沒了力氣,栽倒在地。


    林甘藍張開嘴,大口大口喘氣,世界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她久久瞪著那條死去的蛇,生怕它會重新揚起頭顱,飛撲過來。直到厲晉遠走過去,利落地拔出手術刀,她才真正鬆口氣。


    “還給你。”厲晉遠擦幹手術刀上的血跡,才交還給她。


    林甘藍的腰帶縫了個牛皮內襯,剛好夠她放下這把柳葉刀,順便還起了刀鞘的作用。


    厲晉遠也是現在才發現了,佩服她的細膩心思的同時,忽然打了個響指。


    “我知道你的獨門絕技是什麽了。”


    林甘藍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像是一棵霜打過的蔬菜,焉巴巴地附和:“我現在也知道了,不過,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吧。”


    “嗯?”


    “比如這條眼鏡蛇,怎麽來的?”


    “這條眼鏡蛇隻剩了一顆毒牙。”厲晉遠剛才走得近,明顯被人扒過毒牙,但又保留了一定毒性。


    很明顯,它是被人故意放進林甘藍的訓練室。


    林甘藍一晃神,想起了昨晚的蠍子,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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