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曾走到劉飛陽內心的女人,也是被劉飛陽視為珍寶的女人,現在究竟該怎麽抉擇、通知誰、找到誰,竟然需要他們來投票,聽起來很滑稽,但都無法否認,這是從另一個角度解決的最佳辦法。


    工作和愛情。


    兩不耽誤才能最快的讓陽哥的病好起來。


    這個有著落地窗,能看到碧海湖麵的房子裏,突然間變得寂靜很多,每個人臉上各異,都不願意第一個開口表態,無外乎,本應該是陽哥自己的事情、私事,通過自己的手來表達出來,一旦結局不好,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投柳青青!”


    足足過了十分鍾,還是吳三件率先開口,畢竟事情是他提議的,補充道“當下的飛陽,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如果安然已經嫁為人妻,並且被咱們找到,我相信誰都無法保證不說漏嘴,一旦被飛陽知道,刺激太大…”


    他這麽說也不無道理。


    “我也投柳青青!”


    呂婷婷緊接著開口,她是提出第二個方案的人,剛才是提議,現在是抉擇,當把話說出來,眼睛已經瞥向窗外,不再與任何人對視,好似做完決定等待審判。


    “安然很好,我接觸過,也能看出來,有她在飛陽身邊,是飛陽最快樂的時候,隻是我接觸的時間不長,太多的不好判斷,隻能從一個女人角度出發,假如我的初戀長達幾年,並且經曆過刀光劍影、起起伏伏、最終他因為其他女人跟我分手,我是會心灰意冷的,再也不相信愛情…”


    白夢潔頓了頓,隨後很生硬的道“我也選擇看得見,摸得著的柳青青!”


    話音落下,房間又變得寂靜。


    相對較晚的人都已經表過態,態度很明顯是柳青青。


    剩下的三人,都是在惠北市時就走到劉飛陽身邊的,應該是第一批元老級人物,如果他們都投給安然,結果就還有待商榷,三票對三票,與沒有結果一樣,但他們其中,隻要有一人投給柳青青,結果就會很明顯。


    洪燦輝,當初他要自殺,是安然義無反顧的撲倒他身上,把火滅掉。


    王紫竹,作為曾經安然的主治醫生,兩人交集最多。


    趙誌高,安然甚至給他洗過襪子。


    三人同時低下頭,都在思考著該怎麽投票。


    “哢…”


    洪燦輝點起一支煙,重重的吸著,煙霧很快就籠罩在房間裏,當他把一支煙吸完,按照劉飛陽最常用的辦法,用大拇指和食指把煙頭掐滅,隨後站起來,嚴肅道“不用投了,現在打電話聯係青姐…”


    “刷…”


    聽到他這麽說,所有人都看過來。


    此時的眾人才想通,為什麽他能是二號人物,在關鍵時刻,有膽量直接扛起責任,最初為了幫劉飛陽,夜裏扮演劫匪,差點弄死趙維漢和古清明,當年在當午山上,抱著殺手從台階上滾,這家夥心裏也一直有股狠勁,隻是越走越遠被壓下來。


    他的一句話,相當於把之前的結果推翻,所有的都自己扛。


    把王紫竹和趙誌高從矛盾中解救出來。


    也讓整個團隊內部,避免了出現分庭抗禮的局麵。


    他拿出電話,開始撥打,想要找到柳青青不難,有跡可循,他先把電話打給上次匯款的律師,然後通過律師再找…


    一直忙碌不停,與律師溝通了一個小時的職業操守問題,這才勉強聽到等回應的消息,掛斷電話,洪燦輝把電話放在眾人中間的茶幾上,六個人,眼巴巴的望著電話,等回應…


    與此同時。


    柳青青已經開始下午的課程,剛剛聽了一個小時音樂,不知道是誰說的經常聽莫紮特和貝多芬能提高嬰兒智商,也讓孩子天生就會有音樂細胞,究竟有沒有用她也不清楚,也沒指望孩子有多天生超乎常人,隻是覺得自己聽著都舒服,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更舒服。


    連續幾層樓都是同一家公司,專門為未出生和八歲以下兒童婦女,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所以她也就不用來回換衣服那麽麻煩,穿著濃濃國風亞麻練功服的柳青青喜歡靠著牆邊走,因為不敢保證會不會從某個教室裏拋出個熊孩子給自己撞到。


    自從懷孕之後,她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小心到令人發指。


    她正走著。


    一位穿著員工製服的亞裔女性走過來道“柳小姐,有你的電話”


    進入這裏,物品都會有人保管,假如正在音樂室,哪怕是震動也會有聲音,再者,手機有輻射,哪怕是丁點,也是柳青青不能容忍的。


    “好的,謝謝…”


    柳青青接過手機,心中有些詫異,她的電話響起頻率是每周一次,都是在晚上,都是國內匯報情況,其他時間除非有大事,否則絕對不會響起,也已經兩個月多沒有響起了。


    看了眼上麵的備注道“於律師,我是柳青青…”


    “柳小姐,剛剛我與洪燦輝先生通了一個小時零五分的電話,他要找你,是關於劉飛陽先生,大體情況是,劉飛陽先生與秦芳分手,患有躁鬱症…希望你能回去!”


    電話那邊的於律師,條理清晰的完整闡述。


    “哢!”


    柳青青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驚雷,把整個人都震在原地,呆若木雞,手中的電話已經掉落到地上,她腳下一軟,要不是扶住牆,整個人都會摔倒。


    劉飛陽。


    聽到這個名字,柳青青腦中已經閃過一幕幕那個人的畫麵,這是她奮力要忘掉的名字,他怎麽會換上躁鬱症?為什麽會換上躁鬱症?想當初絕情拒絕自己的時候,不也是把心態調整好,重新站起來了麽?


    他能換上躁鬱症?


    這就是一個笑話!


    柳青青覺得很好笑,呆滯過後緩緩笑出來,後背靠著牆,眼睛迷茫的望著天花板,嘿嘿的傻笑著,可笑著笑著,柳青青的眼角濕潤了,自從懷孕之後她就做好了所有準備,至今還都是開開心心,從未有過任何煩心事…


    他怎麽會有病?


    這個該死的王八蛋!


    柳青青在心裏咒罵,靠著牆的後背,順著牆體緩緩下落,最後整個人都坐到地上。


    回去?不回去?


    柳青青此時變得極為糾結,仿若這是一個沒人的世界,她隻有自己在思考,呆板的思考,捫心自問,心裏還是有那個人的,但現在回去怎麽辦?


    她突然回想起大約在一年之前的某個夜晚,那是在惠北市,那個犢子回去祭祖和探訪老友,臉上有疤的女人在自己的授意下,給號稱千杯不醉的犢子,下了藥,然後把他扶到床上,在近十位白大褂的注視下,完成了幾次取樣工作…


    這個秘密全世界,也隻有當時在屋子裏的人知道。


    就連隨行的趙誌高和家庭保姆,都被趕到酒店去住。


    如果回去,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說是他的,是否會相信?哪怕是相信?


    一個在沒有男人“參與”情況下,突然升級為父親的男人是否會有心裏隔閡?


    這項工作最初是要拆散劉飛陽和安然的。


    張曉娥已經參與,被自己逼迫的來到過往,被動成為受體。


    隻要有了孩子,那條小白蛇還能如以往一般與他恩愛有加?


    恐怕不會。


    誰成想後來劉飛陽突然和安然分手,選擇了秦芳,這也是她一直所說的有殺招,能拆散劉飛陽和任何人。


    可萬萬沒想到,另一件事情發生了。


    在海港的房艇上,金龍的突然襲擊,秦芳一氣之下,斃了金龍社團二十幾名骨幹,讓柳青青明白一個問題,有些事情,是不以思想為轉移的,自己能陪著劉飛陽走完餘生、哪怕放棄一切也能陪他東山再起,但是想要登堂入室,想要成為新興貴族,自己達不到,沒有那個層麵的引路人,恐怕窮極一生也達不到。


    所以她決定銷聲匿跡,把張曉娥趕下試驗台,自己親自上。


    在當時的情況,算是為劉飛陽留了個後,也能舒坦的走完一生。


    後來劉飛陽“活了”她高興。


    後來劉飛陽與王爺打起來,她近自己的微薄之力。


    後來劉飛陽建立博實基金,她為其歡欣鼓舞。


    再後來,她聽說劉飛陽跨進了秦家的大門,決定不再關注了,自己的孩子生下就姓柳,沒有父親是殘忍了點,但這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劉飛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和秦芳在一起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她不知道劉飛陽越境。


    所以,她不知道劉飛陽分手。


    柳青青還坐在地上,望著天花板,如果回去,這一切該怎麽解釋?他是否能接受最開始就在一直“處心積慮”設計他的女人?


    或是有一天他遇到了張曉娥,那個臭娘們把一切都說漏了,會不會成為感情穩定之後的障礙?畢竟做手術所受的苦,是難以磨滅的傷害。


    再或是老秦家如果還在注意劉飛陽,自己已經有幾個月身孕,讓老秦家怎麽想?


    換位思考,如果有人把自己灌醉,拿出基因,過了一段時間來說,這是你的孩子,該會用什麽眼光看待?


    回去,一切或許都可以朝好的方向發展,同時伴隨著意想不到的風險,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孩子。


    不回去,繼續過著無波無瀾的生活,再過幾個月,自己將會有兩個孩子,自己能夠給他們全部的愛,再過幾年,自己將親眼看到他們背上書包上學,再過十幾年,他們會有男女朋友,會走進婚姻殿堂,幾十年後,自己還能看到他們的孩子。


    自己的這輩子已經:哭過、笑過、傷過、愛過、瘋狂過、嘶鳴過、崩潰過、風光過…倘若事情情愫有一萬,自己已經嚐過八千,是否該平靜了?


    柳青青還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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