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去過很多地方,被人們稱為賭城的新門、被人們稱為太極發源地的當午山,也見過很多人,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也見過很多風景,浮雲傍身、萬家燈火、潮起潮落。


    但他卻是還有很多不知道的。


    就像現在,從神仙嘴裏說出很大的領導,那得多大?能陪同一起出國考察?得是什麽樣的榮譽?讓上麵的人震驚,得有多震驚?


    當然,能讓他腦中嗡嗡作響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最後一句話“不想你陪同之後,與秦家的關係突然斷裂”這是非常有考究意義。


    言外之意,上麵已經對他做過審慎而嚴謹的縫隙。


    神仙先是從問能不能停手入手,轟擊心理防線,然後再用機關槍掃射,最後拋出重磅炸彈,讓人應接不暇。


    劉飛陽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苦笑道“沒想到我的感情生活還有這麽多人關注”


    “識才、選才、用才,這是千古以來不變的話題,我這次來是參加全國地產業的交流會,主持會議的那位領導也對你有個評價:你是屬猴的,穿天猴,有個梯子就能向上爬,所以啊,秦家的關係不得不讓人考慮,如果讓你陪同出國考察,你回來之後與秦芳的關係突然斷了怎麽辦?這樣在秦家麵前,所有做決定的人都成了罪人,他們不想擔這個責任,不是擔不起,而是沒必要,你能懂吧?”


    劉飛陽點點頭,心中五味雜陳,也開始想象假如自己真的出現在“新聞”之中,乘專機去各個國家,下飛機有音樂迎接、上飛機有人送別,到那個時候,自己還能否與秦芳保持現在的親密程度?


    他也不敢細細推敲。


    “除了閑聊之外,也是你的境遇曾經在我身上發生過,或者說在所有人身上都有過,隻是位置不同,關注的人群不同罷了,所以不想你在十字路口迷失,算是彌補我曾經的遺憾…”


    神仙說完,也苦笑出來。


    見到神仙的表情,劉飛陽知道這位被人吹捧上天的人物,心中也有無奈,也有遺憾,感慨道“倉頡造字十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


    又吐露心扉道“其實我走出村子的想法很簡單,活不下去了,得出來討口飯吃,要活出個人樣,也沒設定目標,要賺十萬、一百萬、還是一個億,直到我遇到了她,我就想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要娶她得用多少彩禮?”


    “我開始想辦法賺錢,後來她的母親離開,是我這個有經驗的人幫著搭理後事,也不知道是悲還是喜,她可就是因為這件事感動了,跟了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她說:我安然隻會從一而終,從今以後我坐在炕頭上等你,我又想,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什麽都沒要,就跟我睡覺要跟我一輩子,怎麽也得讓她不愁吃不愁穿吧?”


    “再後來日子終於過好了,她卻為了我扛了鐵棍,在床上躺了半年,後來又給我時間,不露麵,讓我處理那幾個女人的關係,我在想,這麽善解人意的女孩是不能被辜負的,然後在柳青青和她之間我選擇了她…”


    “到了海連,我剁餡、她和麵、我燒火,她烙餡餅,晚上家被人砸、她一個女孩得逃命,也沒有半點怨言,然後我就想,幹他奶奶的,誰敢碰我女人,弄死他全家,再後來發現有了點惡名不是好事,孔瑞和耿爺因為拆遷都找上門,讓我出於漩渦中心了,就是個小人物,怎麽站隊都得死…”


    “你告訴我: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對啊,得把根紮下來,我有根了誰再敢動我,就挖了他祖墳,然後就有了根,慢慢發展,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王爺,應該是無意冒犯,他認為我是個螞蟻,隨便就能捏死,找了個小人物隨便投點資就能跟我玩命,我早就知道是錢書德、也早就知道錢書德後麵是王爺,說實話,我不怕,天王老子都不怕…”


    “可當去了特區,見到了最頂尖的一群人之後,才發現在絕對實力麵前,反抗是沒有用的,任性是沒有用的,這時候秦芳又出現了…”


    “所以擺在我麵前的就是一道選擇題!”


    “如果選擇安然,我會束手束腳,尺度太大有上麵的人,尺度太小王爺不會鬆手,況且王爺身後還站著一位,退一萬步講,假如有一天我出了什麽問題,背井離鄉跟我來的這一批人怎麽辦,安然怎麽辦?”


    “如果選擇秦芳,什麽都有了,不用說話,隻是秦芳男友的這層身份,就足以到達任何層麵,首先是公司能發展,其次是跟我一起來的那些人都能笑的合不攏嘴,最後是安然也能獲得安全…”


    劉飛陽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堆,長篇大論。


    也就是在此時能說出來,因為他發現前方又出現一個目標,這個目標已經超出他長久以來的想象。


    神仙所提及的也正是這個意思。


    一旦能陪同出國訪問,在重量級上已經到達另一個層次,屆時不需要秦家也能提供一層保障,如果劉飛陽有了保障,還放不下心裏那個人,與秦芳分手,這玩笑開的就太大了。


    神仙沉吟半晌,又一次強調道“隻是閑聊,無關乎任何!”


    他早就看出來一切,也不知是他,上麵的人也看出來,要不然不能有這層顧慮,準確的說,劉飛陽當下的狂妄與冷漠,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安然的走,給逼出來,要不然他完全沒必要與王爺死磕到底,如此極端,是把安然的走怪罪到王爺身上。


    “有一天與王爺之間的問題,解決了,你會怎麽辦?”


    神仙知道這個問題問的比較唐突,但還是問出來,他剛才就說了,自己的境遇與劉飛陽有些相似,不想自己身上的遺憾,也出現在劉飛陽身上。


    在幾十年前,因為一句,你長大我就娶你的玩笑話,讓一位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蛻變成如花似玉的婷婷少女、又到芬芳乍現驚豔四座、然後美輪美奐傾國傾城、最後花開花又落了…


    神仙見證了水丘靜含苞待放到花瓣凋零的全過程,卻始終沒能親身體驗其中芬芳,這是遺憾,又是太美麗的錯過。


    而有些錯過,隻有錯過了才能體會其中的驚豔,


    屆時已經追悔莫及。


    如果世間真能有一種時光機器回到過去,他願意拿出一百億、一千億、甚至拿整個萱華園來交換…


    可事實還是回不去。


    他眼神灼熱的盯著劉飛陽,更像是要讓他為二十年前的自己做出個選擇。


    遺憾的是劉飛陽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


    “我捫心自問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羊知跪乳、烏鴉反哺,我不能畜生不如,解決了王爺,或許隻剩下發展,而沒了挑戰,那時的秦芳沒了最初的價值,但這個女人,用她所有的名譽、以及家裏所有人的不看好在陪伴我身邊…但那個女孩,為我付出了最美的所有年華…”


    神仙對這個答案既不讚同也不否定,隻是迷茫的拿起茶杯,也一飲而盡。


    這位跺一跺腳,就連全國都得震三震的人物,沒有“資格”談情愛,也沒有人能讓他訴說,公司的幾位元老年紀太大,不懂當時的迷惘,其他人沒資格坐下來,與其他人訴說,也就是那幾位能被稱為大領導的人,但與他們談,太滑稽,或許找一個毫不相關的路人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沒經曆過萬眾矚目,身後幾千乃至上萬人跟著吃飯的壓力,無法體會那種境遇。


    想來想去,全國上下也就劉飛陽有資格、有經曆、很恰當的談一談這個問題。


    “不談這個了…”


    神仙轉移話題,如果被人知道他居然也在關心男女之間那點情愛事,恐怕會讓人大跌眼鏡“王爺整個人手腕夠硬、手段夠狠,他像是一隻狐狸,永遠也不要懷疑他有沒有後手,說實話,與他交手兩次,看起來是我盈利了,但他總能在另一層麵找補回來,你要小心…”


    聽到神仙說其他,也及時收起心情,腦中不再想這些問題。


    緩緩回道“金融戰,我確實是一個初哥,雖然運營是下麵的人在做,但這幾天我也在看幾十年來國際上著名的金融戰爭,發現很多方法在國內並不適用,首先是國情、製度不同,其次是資本投資在國內還處於萌芽階段,不能把國外的行情照搬過來…丁總,我得向你取取經,我要弄,就得弄得他一輩子翻不了身,要是他還能睜開眼睛,我睡覺都不踏實…”


    神仙頓了幾秒,堅定道“不需要太多花哨手法,就三個字:快準狠!要做,就在幾個交易日,最多十幾個交易日打垮…如果資金不足,可以跟我說…”


    “快、準、狠”


    劉飛陽一字一句的重複出來,想了想,眼中突然一亮,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經快九點鍾,他茫然的看了眼窗外,發現天已經徹底黑下來,這才知道已經來了這麽長時間,抬手拿出電話。


    神仙詫異的眨了眨眼“你現在要動?”


    “對,在夜盤期貨發起第一波衝鋒,打他,不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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