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對眼前上演的一出活色生香大戲,沒多大興趣,但在想問題腦袋已經想混沌時刻,用來放鬆也不失為一種樂趣,他調整個舒服的姿勢,靜靜的看著他們的表演。


    那位空姐臉上的變幻可以用多彩多樣來形容,早就變幻了不知多少種神情,在這個年代空姐都被譽為一隻腳踩在豪門裏的少奶奶,至於什麽時候能把兩隻腳都邁進去,則是個未知數,如果等到三十幾歲的年紀還沒能告別藍天,那就隻能悲哀的轉業或者調到地勤工作,收入降了一大半,也沒有了接觸高淨值富人的機會。


    這位叫黃雨的年輕人,隨後丟出來的價格,已經讓很多人絕望。


    坐在黃雨身邊的女孩也看出空姐的猶豫,又玩味道“你還在猶豫什麽?不會以為我們在逗你吧?放心,你有時間我們沒有時間,隻能說你的運氣不錯,在恰當的時間撞到恰當的事,恰好黃雨心情不錯,要不然你以為你真值的了這麽多錢?”


    女孩身上滿是奢侈品牌。


    上上下下的大量空姐,長得或許不是很傾國傾城,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絕對讓人有原始野性。


    空姐被她看的很不自然,咬緊牙關看了看擺在眼前手表和銀行卡,服務頭等艙,所謂的上流人士見過很多,大多斯斯文文、笑裏藏刀,受到的誘惑不在少數,可還沒有人能出手就是幾百萬。


    這筆錢,做空姐一輩子、兩輩子也賺不到。


    激動的麵色有些微紅,咬牙道“不好意思,我還在工作…”


    話雖如此,卻沒有了剛才的怒火。


    多數人都說不會在財富麵前傾倒,現實的並不是會不會真的被擊倒,而是根本沒有資格麵對財富。


    “嫌錢少?”


    黃雨放回手表和銀行卡,從包裏又掏出一張卡片,他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用錢把人砸躺下,按照他那位唯獨鍾愛金條的母親的話說:咱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緩緩道“這是一張信用卡,額度足夠你滿足你所有需求,隻要點點頭,這張卡片就是你的…”


    很顯然,空姐又猶豫了。


    劉飛陽還在看,沒有打擾的念頭。


    “裝,是不是裝?”


    女孩又開口,語氣有些尖酸“其實有些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複雜,隻要拿了這張卡,還用工作?已經賺到了別人一輩子賺不到的財富,而且需要克服的隻是你心裏那關而已,就像這樣…”


    女孩說著,抬手放在黃雨腿上,再次把腰彎下,重新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動作。


    劉飛陽/根據空姐臉上惡寒的表情,以及前方發出的絲絲聲音,想到在發生什麽,隱隱覺得有些反胃。


    “不好意思…我還要工作!”


    空姐頓時覺得自己沒辦法在飛機上辦到,幾乎是顫栗的轉過身,端著托盤要走回休息區。


    “站住!”


    正在這時,突然響起聲音,說話的並不是黃雨,而是那名女孩,她聽見腳步聲重新坐起來,看到黃雨臉色比較難看,也隨之變得難看,冷冰冰道“就想這麽走了?”


    空姐一時語塞,為難的站在原地。


    “我們家黃雨能看上你,是你家祖墳上冒青煙,居然敢拒絕?我就問你一句話,同意還是不同意!”


    黃雨的臉色越來越黑,這名女孩的言語也越來越冰冷,抱著肩膀,已經到刻薄的程度。


    劉飛陽突然之間覺得這才是“真愛”啊,好比古代的正房,還要擔當給丈夫選擇小妾的義務…


    “怎麽了?”


    就在空姐為難之時,一名男性空乘從休息區走進來,他早就注意到情況,奈何有些事沒辦法插手,而現在不插手就麵臨著尷尬局麵,不得不過來。


    他抬手安撫了下空姐,隨後走到黃雨身邊,微微彎腰,友好道“旅客您好,請問…”


    “問你奶奶個腿,滾蛋,窮逼!”


    女孩沒讓空乘把話說完,就極其大聲的喊出來,煩躁至極,對自己話裏的尖酸刻薄絲毫不在意,突然站起來,抬手指著空姐“就問你一句話,到底同不同意!”


    而現在,黃雨倒像是個正經人一般,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空乘麵色極為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空姐則被嚇得手足無措,端著托盤的手止不住顫抖。


    兩人都不回話。


    讓女孩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那好,既然你們不同意,咱們就走正常程序,你把果汁撒到黃雨的鞋和褲子上,見了果汁就不能要了,鞋和褲子加一起不是很貴,二十幾萬,但是你們的賠償…”


    她說著,把手一伸“拿錢吧!”


    空乘覺得自己是個男人,應該站出來,硬著頭皮道“這位…”


    女孩再次打斷道“你打算替她賠償?如果能,那就拿錢,如果不能,就當好一個窮逼的覺悟,滾一邊涼快去,沒你說話的份…”


    空乘啞口無言。


    而空姐向下麵看了看,確實有果汁濺射到黃雨的身上,被嚇得眼睛通紅,咬著嘴唇隱隱要哭出來,十分可憐的模樣,二十萬,以她的工資水平要幾年時間,而且這種事一旦鬧到公司,極有可能衍生出其他後果。


    微微低下頭,哽咽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殺人犯有幾個說自己是故意的?有用麽,法律能饒他不死麽?”女孩再次把手向前一伸“就兩個選擇,一是這份工作別要了,現在過來,把剛才沒完成的事做完,第二也是這份工作別要了,但得賠償…”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空姐聽到這話,眼淚劈裏啪啦的向下掉,不知該怎麽回應,這份工作看似光鮮亮麗,可又幾位富家女做這個?多數都是賺一份工資罷了,一旦把工作弄丟,尤其是高收入的工作弄丟,那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將會遇到困擾。


    空姐斷斷續續道“我真不是故意我,我…”


    說著說著,話已經說不出來,哭聲很大。


    空乘則束手無策的站在原地,不敢再說半分。


    女孩低頭看了看黃雨,隨後再次抬起頭,對空姐的處境沒有半點同情,又冷冷道“隻會哭是吧,那好,等飛機降落你還沒讓我們滿意,我們不介意直接去公司投訴,都他媽什麽素…”


    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因為餘光中注意到後方有一雙眼睛在看自己,那眼神有三分陌生、三分詫異、三分震驚、剩下一分是不解,但她完全轉過頭,看到那雙麵龐時,身上猶如被點擊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眼中更是呆滯。


    足足過了十幾秒鍾。


    空姐見她一直盯著最後一排的男士,眼神明顯是認識,都已經忘記哭泣。


    空乘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


    原本正襟危坐的黃雨覺得氣氛不對,看向女孩,隨後也站起來看向最後一排。


    劉飛陽不聲不響,隻是盯著黃雨的女伴,眼睛一眨不眨。


    “嗬嗬…”


    這女孩突然苦澀的笑出來,隨後眼睛也紅了,眼淚劈裏啪啦的向下掉,轉過身,嘭的一下癱坐在座位上,雙手抬起來耗著頭發,劇烈哭泣,比剛才的空姐有過之而無不及,整個頭等艙內都充斥著她的哭聲。


    “前男友?”


    黃雨詫異的問道。


    女孩不回應,隻是哭泣。


    劉飛陽深吸一口氣,他也沒想到,原來剛才那位說話招人恨的女孩,自己居然認識!


    看了看空姐,原本沒打算幫助,世間不平事太多了,誰也不是聖人,不過現在,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抬手對空姐擺了擺。


    她見狀,劫後餘生的趕緊跑掉。


    劉飛陽也苦笑了一聲。


    準確的說,要是沒有見到這個女孩,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早就給遺忘在角落,想當初在中水縣龍騰酒吧的時候,有一位號稱“母螳螂”女孩把他強行弄到床上,最後沒成功,還放出話說,如果有誰能把劉飛陽給弄上床,現金獎勵幾萬塊…


    還真有不知死活的家夥,半夜來找他。


    一來二去兩人成了朋友,了解到這個女孩在她父親趙維漢的影響下,對男女之事格外的開放,是在報複,她最喜歡做的就是在男人以為征服她的時候,然後一腳把男人踹到床下,據說遭受無影腳的人不在少數。


    他父親叫趙維漢!


    劉飛陽的第一桶金,就是從趙維漢身上賺到的。


    她叫趙如玉。


    在惠北市惹了齊三爺,然後她被父親關起來送到國外,留下劉飛陽獨自抗著。


    一眨眼,已經很多年過去了。


    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偏偏還有個尖下巴。


    所有人見她之後的評價都是,這個小丫頭生性薄涼,剛才的話語似乎好像也在印證這一點。


    她還有個形影不離的未婚夫,叫古斯雨,現在什麽樣也不知道了,不過根據剛才的動作,兩人之間應該沒多大聯係。


    劉飛陽靜靜的向前望著,雖說都被座椅靠背擋住,看不見什麽。


    這位言語尖酸、生性薄涼、在飛機上就能低下頭的老娘們。


    卻因看到了一個正在看自己的目光,嚎啕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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