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能理解徐解放的想法,耿爺走了,終究還是走了,活人不能因為他而耽誤眼前的事情,之前一直在暗中進行的“海商會”即將要浮出水麵,第一任會長的選擇也要提到日程上來,徐解放一定想坐上寶座,可旁邊還有位虎視眈眈的程成。


    隻不過,劉飛陽現在沒有心思說這些,倒不是因為耿爺離開讓他出奇的平靜,而是看到這位叱吒風雲的人物,臨終前也隻不過穿上一件人們在最後一刻都會穿上的衣服,覺得自己應該想想在還有呼吸的這段時間應該怎麽活,至少要把身後的爛攤子給捋順。


    徐解放見劉飛陽沒有過多交流的意思,也就沒再多說,徐璐和他的事提都沒提,或許徐解放已經能斷定,劉飛陽不可能轉過頭去支持程成,尤其是拿了耿爺這麽大一筆財產的劉飛陽,他又要了隻煙,陪著坐到太陽完全掉入海裏,山下的燈火再次璀璨,悄無聲息的站起來,然後默默離開。


    劉飛陽並沒坐多久,主要還是夜風太冷,沒有作踐自己的習慣,也就站起身回到房子裏,一些受過耿爺莫大恩惠的人都沒離開,隻有那些人言輕微的人才會鞠三躬離開,所以房子裏並不冷清。


    確實有一些人傷心過度在房子裏哭到暈厥,而且在房子裏,還能聽到門外路上傳來的哀嚎聲,這夜裏,格外悲涼。


    關於傳統喪葬具體細節,幾十年前就在國外定居的耿爺兒子,未必比劉飛陽知道的更詳細,他能當教授,按照耿爺的說法可能很迂腐,但絕對不傻,也知道當下處境能幫自己的隻有劉飛陽,所以並沒著急對眾人表露出耿爺究竟說過什麽。


    劉飛陽走到樓上,睡到了他當初賴在這裏不走的那間屋子。


    這裏本是客房,奈何從未有人住過,裏麵的擺設還保持他上次住在這裏時的樣子,恍惚間竟然有種回家的感覺,就連他上次躺在這裏看的書,還都一樣不差的擺放著,房間很大,二十幾個平方,除了床以外側麵還有獨立的辦公桌。


    他走過去坐到椅子上,腦中想著當下的事情。


    “咚咚咚…”


    敲門聲不約而至的響起,並沒等他開口說進來,房間門已經被推開,走進來的人與他裝扮相仿,也是一席黑衣,隻不過進來的人是女性,正是當下與他傳的沸沸揚揚的徐璐,她轉過身把門關上,當再次轉過身時,臉上的表情與她這身裝扮格格不入。


    一臉魅惑的走過來。


    她對耿爺沒有什麽特殊感情,能來,全都是徐解放的要求,邁著兩條長腿,越走越嫵媚,繞過辦公桌坐到劉飛陽眼前的桌子上,還把腳上的高跟鞋脫掉,居高臨下的踩在劉飛陽腿上,腳也在不安分的來會觸動。


    動了好一會兒,發現後者老僧入定,沒有任何反應。


    驚訝叫道“你不會真悲傷吧?按理說你跟耿爺之間絕對不是朋友關係,當初他把你逼的跳樓,後來又險些讓孔瑞把你弄死,還真為他的離開憂傷?”


    劉飛陽終於抬頭瞥她一眼,並沒回應,隻是問道“什麽時候來的?”


    徐璐聽他的嗓音都有些沙啞,知道一定是傷心了,有些搞不懂大男人之間的情感,搖搖頭道“早就來了,下午的時候吧,應該是得知耿爺死訊的第一批人,隻是來的人太多,不願意上前,一直在山下,見靈堂裏沒多少人了,為了給徐解放掙麵子,燒兩張紙,掉了兩滴眼淚,聽說你在上麵,我就沒顧別人目光的衝上來,怎麽樣?我這個情婦做的合格吧?”


    徐璐說完,鍥而不舍的繼續用腳丫摩擦。


    如果能在這裏傳出緋聞,那麽她和劉飛陽的關係就不用懷疑了。


    劉飛陽不可能接受她的誘惑,一點念想都沒有,這關乎底線的問題,抬手把她腳丫拿下去,問道“是徐解放讓你上來的?”


    徐璐明顯一愣,隨後笑道“我就說凡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也對,如果你要是個傻子,我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給你當情婦,你要知道,本小姐雖說不算是羞花閉月,但也算大家閨秀,不要名不要分的把全部都給了你,這對女人來說太殘忍了…來之前,徐解放告訴我,隻要咱們倆關係更進一步,他會捧你上位,本來這些話應該拐彎抹角的說,我也打算咱倆翻雲覆雨之後心情好點,趴在你胸口上說出來,可看現在的狀態,你一定不喜歡拐彎抹角,就直接說出來了…”


    徐璐說完,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嘴上說著沒有心情,卻抬手把掛著白花的外套給脫掉,裏麵是一件黑色棉背心,沒有袖子,從肩膀處就漏出來的肌膚與一身黑色形成鮮明對比,倒是多了幾分別樣的感覺。


    “他想捧我當會長?”


    劉飛陽向後一靠,微微抬頭看著這位豪放不羈坐在桌子上的女人。


    “對唄…”徐璐翹起腿,雙手向後支撐在桌子上,姿勢更為銷魂,撇嘴問道“我的情夫,我還真想知道你究竟給徐解放吃了什麽迷魂藥,居然能讓他說出這些話,他為了想當這個會長,忙前忙後跑了兩個月,就差把所有人都找一遍,我還以為誌在必得了,能有十年沒動筆的他,還親自寫什麽發展計劃…誰成想,今天卻突然說要捧你…”


    “耿爺臨走時推了我一下,準確的說,耿爺名下所有財產,我都有做主的權利”


    這句話聽在徐璐耳中不亞於晴天霹靂,這妮子眼裏寫滿了不可思議,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孔雀,忘記開屏。


    趁著她還沒說話,劉飛陽又道“以前咱倆在一起,他最多把我當成助力,可有了耿爺的財產之後,他就會把我當成阻力,按照名望來算,我不輸他倆其中任何一位,財力也不相上下,所以我也參加選舉的,對他們倆任何人都是未知數,即使我成不了老大,當個副會長也夠他們難受的,而他們都知道我的性格,不可能在位居人下,所以把我當成不安穩因素,徐解放想要掌控這股勢力,最好的辦法就是與我聯合,換句話說,他現在不敢惹,剩下的路也隻能捧…這要比程成上位好得多!”


    徐璐越聽越驚訝,那張上樓之前特意抹上唇彩的嘴,已經無法合攏。


    如果說徐解放之前的畏懼是在擔心劉飛陽的蠻不講理橫中直撞,那麽現在就是在擔心拿著耿爺的財力給自己鋪路,要是把這筆財產當成炸彈,能炸壞任何人。


    從小耳濡目染的徐璐自然知道劉飛陽拿了這筆財產意味著什麽,哪怕不在他名下,隻要是能做主,就代表著如虎添翼。


    緩過震驚。


    臉上又重新掛上笑意,隻不過再也不能有剛才那般自然,幹笑道“怪不得,老謀深算”的徐解放原來是抱著這份心思,不過不打緊,他想他的,咱們倆之間是純粹的關係,我真的不要名不要分,如果你想一輩子霸占我,那麽我真的可以為你守身如玉一輩子…


    劉飛陽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煙給自己。


    開口道“這裏沒有其他人,也不用這樣糟蹋自己,在床上,咱們可以說在床上的話,下了床,如果把我當成朋友,也可以說說憋在心裏的話,沒有別的意思,在你身上發泄/欲望純粹是陰差陽錯,不管你信不信,跟你睡覺,我心裏比你難受…”


    徐璐再次錯愕,看了幾秒,越來越陌生,仿佛從來都不認識眼前這位端坐的男人,憋了良久,最後咬牙道“你真他媽矯情!”


    “婷婷從認識我那天開始,就這麽說…”


    劉飛陽無所謂的回道。


    “還挺無恥!”


    劉飛陽深吸一口煙道“我不會對你負責,所以無恥這個詞用在這裏並不過分!”


    徐璐搖搖頭“還沒有一點良心…”


    可能她認為自己說的有點多,抬起手補充道“我說這些並不是在你麵前撒嬌,而是很客觀的評價,你真的是個狼崽子,看來徐解放防著你是沒錯的,說不準哪天你會突然轉過頭咬他一口…”


    劉飛陽並不生氣,隻是平靜道“如果我現在咬他,他豈不是賠了閨女又折兵?”


    徐璐發現自己沒辦法說過他,至於劉飛陽說的: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也沒這麽簡單,她是能與熱戀男友說分手之後,竟然感到心安理得的女人,如果哪一天真的有個男人能讓她敞開心扉了,未必是好事。


    反問道“咱們再現實點?”


    劉飛陽點頭道“可以”


    “與你在一起,確實是因為徐解放的思路,但之所以能讓一切水到渠成,還是決定權在我,我雖然活的念頭不多,但從小就不是呂婷婷那樣天真的女孩,很複雜,我知道想要人前顯貴,必定在人後遭罪…”


    “這麽說吧,我也看出來你以後一定有發展,而我也一定要接徐解放的班,之所以沒有選擇權,是因為本身的位置不夠,你幫我,或許能提早接手徐解放的事業,等到那時候我想要追求什麽狗屁的愛情啊、自由啊,也都有能力了,所以我現在不是在幫徐解放,而是在幫我自己,或許有一天我結婚了,嫁為人妻了,但我需要你的幫助的時候,還是知道自己應該付出什麽的…”


    “總而言之,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我抓住你一個人,讓你幫我解決問題,總比見山爬山,見廟拜佛要好…出軌偷情一時是奸情,如果能給你當一輩子情婦,或許等到像耿爺這一天,還有事情可以緬懷…我認為吧,很劃算!”


    “嗬嗬…”


    劉飛陽被她劍走偏鋒的言論給逗笑了。


    ps:今天晚上寫下一本的大綱,就這一張,明天後天應該沒時間補……大後天,也就是下周一補上,謝謝大家的陪伴,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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