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娥立即掛斷電話,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憤怒。


    電話中說錢亮正在維多利亞鬧事,下麵的人不敢太過阻攔,主要是鬧不清他倆之間的關係,可不阻攔,經營已經陷入停滯狀態,這麽長時間以來,對錢亮都是一忍再忍,雖說不忍沒有其他辦法,但也不能任由他放肆下去。


    “出事了?”


    劉飛陽也從沙發上站起來,他聽到一個關鍵詞,錢亮!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應該憂的成分更大一些。


    張曉娥不想把平時對外人的一麵展現出來,可實在裝不出無動於衷的樣子,開口道“就是一點小事,你在家等我就行,處理完馬上就回來,熱水已經燒完,你可以先去洗個澡…”


    “一起去看看吧!”


    他抬手指向門外,說話間,已經走到門口的衣櫃裏,把掛在裏麵的外套拿出來。


    本來也沒打算在這裏過夜,要不是趙誌高大嘴巴,都沒打算讓張曉娥知道自己會來,男女關係剪不斷理還亂,不如留給時間磨平,不過既然遇到了,舊的見麵,聽說出事,身為男人也得出麵。


    張曉娥猶豫片刻,隨後點點頭。


    想著他能去也好,讓錢亮看看自己還屬於劉飛陽,也就死心了。


    兩人急匆匆的出門,也就暫且把說話的機會拋在腦後,並沒叫趙誌高,因為在他眼裏看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麽大事,與其去夜場,還不如在這裏多陪陪孩子,把遺失的親情重新拾回。


    劉飛陽開車,張曉娥坐在副駕駛,馬不停蹄前往維多利亞,惠北市不大,大約十分鍾左右就來到,剛剛進門劉飛陽還有些感慨,想當初這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有偷偷裝修、有柳青青的全程設計、有險些與齊老三大規模火拚、有安濤一步一叩首…


    與離開的時候沒變化太多,隻是更輝煌了。


    把車停下來,門口已經被錢亮的座駕堵死。


    見到這幕,劉飛陽臉色黑了一點,把車停到這個位置顯然就是過來找事的,開門走下車,張曉娥又快步跟在旁邊,旋轉門裏有服務生焦急等待,透過門看去,大堂裏已經占滿了人,有顧客、有服務員、有陪酒姑娘,全都朝著旁邊公共大廳的方向看。


    等待的服務生見到張曉娥到來,趕緊從旁邊的側麵走出迎接。


    “娥姐,你快去看看吧,錢總喝多了,正在…”


    娥姐是多數人對張曉娥的稱呼,他走出來之後就忙不迭的敘述,可話沒等說完,頓時憋住,長大嘴巴,目瞪口呆,眼睛詫異的盯著劉飛陽,像是見了怪物一般。


    然後有斷斷續續道“陽…陽哥?”


    作為維多利亞的老人,自然認識他。


    劉飛陽隻是點點頭,快速從旁邊路過,從側麵進入。


    大堂裏原本吵吵鬧鬧,都在小聲交談議論,突然之間,聲音陡然小下來很多,還不足兩秒,頓時變得寂靜,因為服務員、陪酒姑娘、以及幾名保安全都看到劉飛陽進來,這在他們心中猶如彗星撞地球般震撼。


    他們這個級別,並不到劉飛陽在海連的情況。


    隻知道原來的老板突然之間消失,無影無蹤,說法眾說紛紜,但本人從未出來澄清過,這一年以來也沒聽過誰再見到,他怎麽突然出現?有一些姑娘在愣神之後都換上桃花眼,畢竟以前劉飛陽就是她們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剩下的顧客不知道他是誰,但看出來剛才有人接他,周邊的人目光也都放在他身上,心裏也都開始猜測。


    劉飛陽和張曉娥沒停留。


    因為他們的聲音小時,側麵大廳裏的聲音就顯得很突兀,已經聽不到音樂聲,隻能聽見醉酒漢子的吱哇亂叫聲音,進入那裏需要經過一條不長的走廊,剛走到走廊裏,能看到酒吧的內保正為難的堵在前麵,手裏拎著橡膠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他媽看什麽看,跳,該跳舞跳舞,該喝酒喝酒,還有音樂,音樂給我放起來!”


    錢亮還坐在沙發上,手裏攥著一瓶酒,張牙舞爪的喊著,看他麵色,應該是沒少喝。


    與他一起來的漢子,全都已經把上衣脫掉光著膀子,有些人晃著酒瓶正在灑酒,有些人站在茶幾上搖頭晃腦,卡台前麵有類似垂簾,都是用水晶珠穿起來掛在前方,沒有多大遮擋用處,隻是為了情調,這些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水晶珠,此時已經被他們薅掉大半,剩下三兩根到顯得很突兀。


    舞台上站著三位領舞女郎,不知道跳還是不跳。


    側方還有一些堵住沒出去的觀眾,也都心驚膽戰的看著。


    “搖、搖,大家一起搖起來…”


    錢亮越說越高興,手裏抓著一瓶啤酒,晃了幾下用大拇指堵住瓶口,鬆開一條縫隙,就看酒水噴薄而出,足足三四米遠,而他們前方幾米的地方,都已經狼藉一片。


    “錢亮!”


    張曉娥見到這幕,頓時喊出來,很激動,聲音已經喊破。


    在電話裏時隻聽見錢亮在這裏鬧事,卻沒想到能這麽嚴重,畢竟以前他都還算守規矩,雖說對自己偶爾動手動腳,可從未有影響生意的時候。


    她的一聲尖叫,頓時讓所有人齊刷刷看過來。


    這些漢子也都停住動作,看過來,一部分已經站不穩,顯然都喝的不少。


    “噠噠噠…”


    張曉娥臉色憋得通紅,近一年多以來都是靠自己處理問題,劉飛陽給她留下來一個不錯的平台,發展到今天也需要自身能力,所以在看到場景之時,獨立的能力凸顯傳來,快步向錢亮走過去,在眾目癸癸之下搶過酒瓶,往地上一扔。


    瞪眼又質問道“你是不是瘋了?這裏是我的場子,你敢在這裏鬧事?”


    “嘿嘿,嘿嘿…”


    錢亮迷迷糊糊的笑出來,並沒有被張曉娥的吼聲震住,又緩緩抬起手,輕浮的要摸向張曉娥的臉蛋,嘴裏迷糊道“我告訴你昂,我喝酒了,喝完酒就六親不認,在跟我喊就給你摁倒沙發上…”


    張曉娥火氣越來越大,已經完全忘記劉飛陽跟自己一起過來,雖然惹不起,但也不能就這麽算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說不定明天阿貓阿狗都敢來鬧事。


    抬手把錢亮的手打掉,冷聲道“你必須得賠償我的一切損失,還有公開賠禮道歉,最後從這裏滾蛋!”


    劉飛陽沒動,看到張曉娥能如此硬氣的說話很是欣慰,她能獨立處理問題,說明成熟了。


    錢亮仍然沒有半點正視,身體也搖搖晃晃,一隻手被打掉,無所謂的笑了笑,又抬起另一隻手道“咱倆之間還談什麽陪不陪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


    這時就聽旁邊人開口笑道“嫂子,亮哥就是想讓你陪他回家過年…”


    “對呀…”另一名醉漢抻長脖子,略顯誇張道“你這個夜場開不開有什麽意思,跟我們亮哥結婚得了,以後在家相夫教子,不用受罪…”


    “也就我們亮哥能配得上你…”


    錢亮聽他們聲音,臉上的笑意更濃,盯著張曉娥打開雙臂,像是要擁抱一切似的又道“民意,看到沒,這就是民意,大家都希望咱倆在一起,實質上都已經發生了,也就別差那個名…”


    “啪…”


    話還沒等說完,張曉娥抬起手回過去一巴掌。


    厲聲質問道“誰跟你有實質?我告訴你,我張曉娥這輩子就是不嫁人,也不會嫁給你!必須賠償我損失,道歉,然後帶著你的人滾蛋,永遠不要來這裏…”


    這裏不僅有工作人員,還有顧客。


    作為堂堂的老板,如果說話不硬,恐怕明天就回傳遍整個惠北。


    這一巴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錢亮也被打蒙了,瞪著眼睛罵了幾句,險些抬起手,最後還算有底線的沒有動手。


    也把臉沉下來,咬牙道“你他媽敢打我?是不是活夠了?以為劉飛陽回來了就能保得住你?”


    站在一旁人群中的劉飛陽沒想到居然把問題扯到自己身上,有些許無奈,但仍舊沒開口,前一段時間他在網上看到個視頻,是一位隻有幾歲的孩子,呆萌的對著鏡頭說:人生的路,要自己走。


    今天是自己在,如果不在也得張曉娥單獨處理。


    “你別廢話,賠不賠?”


    張曉娥也狠狠問道。


    錢亮看出她是鐵了心,一臉光棍道“念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打我一巴掌我不計較,但就算是今晚的補償,走,是肯定不能走的,你開門做生意還不讓我消費?”


    “小強!”


    張曉娥聲嘶力竭的喊道。


    就看站在劉飛陽身邊的一名拎著橡膠棍的內保,快步走到她身邊。


    她吩咐道“你們給我看住他,如果不賠錢,一個不能放走!”


    這個叫小強的點點頭,隨後大手一揮,就看堵在旁邊的十幾名內保,加上保安服務生全都齊刷刷走過來,氣勢洶洶,有老板發話他們也不在顧忌。


    錢亮見到這一幕,也怒了“你他媽敢動我?”


    “嘩啦啦…”


    跟他來的那些人也都走過來,拎起酒瓶,站到他身邊。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正在這時,就聽旁邊傳來一陣咳嗽聲,劉飛陽終於從旁邊走出來,開口道“大家都消消氣,別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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