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打著慈善的名義,自然是要做慈善的事。


    孔瑞也意在用此舉為自己造勢,他從側麵走上台,儼然一副王者之姿,他剛上台,宴會廳裏近一百五十多人齊刷刷響起掌聲,聲音震天,人們自覺的向前方靠攏,猶如眾星拱月一般。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在他身上,無論願不願意,今夜都不得不承認在座諸位與孔瑞的差距,將會是幾個級別,他走到話筒前停下,抬手向下壓了壓,對著話筒道“感謝各位出席慈善晚宴…”


    “裝腔作勢!”


    站在安然身邊的趙誌高,忍不住開口咒罵,很簡短,表達心中不平。


    “禍從口出…”


    安然眼睛一直看著前方,與大多數人一樣,眼神虔誠,一雙美眸在不算很亮的燈光下,也能熠熠生輝。


    趙誌高聽到提醒,隻能悻悻的閉上嘴,他現在隻想從這場晚會上逃離,迫切的逃離。


    孔瑞講了十幾分鍾,贏得了三次雷鳴般的掌聲,突然,就看他話鋒一轉,中氣十足的開口道“在今天的慈善晚會正式開始之前,我還要宣布一件事情,經董事會研究決定,我們集團,將會與陽然模特公司達成全方位戰略協議,下麵有請陽然公司的總經理,安然小姐上台講話…”


    他早就瞄準安然的位置,說完抬起手,做出個請的手勢。


    這時又有一道光閃過來,直直照在安然身上,在孔瑞的帶東下,現場又響起掌聲,所有人都或是轉過頭、或是側過身、或是向前看,看到安然身上,有很多人之前已經注意到這位漂亮到出眾的女孩,但不知道她是誰,聽到孔瑞介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劉飛陽的女人,想到這,掌聲越來越激烈,她正前方已經讓出一條通往前方的路。


    在來之前,安然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環節,哪怕是現在腦中也有點蒙,但已經被孔瑞點名,自然不能還站在原地,帶著滿臉笑容,像是獲得了天大的殊榮一般,在眾目睽睽之下緩步向前方走去。


    孔瑞看著她走過來,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


    其實點出安然的名字,也是他臨時起意,因為就在剛剛他見所有人都看自己,突然想到自己頭上的一塊頭發是假發,始作俑者正是劉飛陽,此舉算是捧,不是捧殺,也不是侮辱,但好像什麽都在其中了。


    安然沒有怯場,一絲都沒有,站在話筒前,麵向海連最上層的小部分,顯得格外自信。


    開口道“首先我要感謝孔總以及董事會對陽然模特的認可,陽然模特雖然創辦時間不長,但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她顯得張弛有度,沒有過多累述公司,不慌不忙的轉變道“今天慈善晚會的拍賣品都是孔總的個人藏品,忍痛割愛,所籌措資金也全部用於對塵肺病人的救助上,我希望大家能慷慨解囊,把愛心傳遞下去,同時也預祝晚會圓滿成功…”


    他說完,站在一旁的孔瑞又帶頭鼓掌。


    這些天來安然的所作所為他有所耳聞,但沒想到這個女孩能撐的起場麵,說話有條不紊。


    開口道“正如安總所說的,人人都獻出一份愛,世界將會變成美好的明天,希望各界同仁不要吝嗇,下麵我宣布,今天的慈善晚會,正式開始!”


    台上的安然走下來,能感受到,她下台時看過來的目光比之前多了幾倍,在沒開始之前,她隻是一個路人,而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劉飛陽的女人來參加。


    她為什麽來參加?


    她為什麽能來參加?


    她為什麽真的來參加?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開始猜測,以至於她剛剛走下台回到原來的位置,就有一位中年男性走過來,帶著色眯眯的眼神,主動開口道“安女士你好,我是瑞利服飾的董事長,我姓張,你可叫我張哥…”


    見他過來,趙誌高就換上戒備的眼神,因為看他大腹便便的樣子,著實不像好人。


    安然倒沒有表現出刻意的敬而遠之,接過名片後笑道“張總你好…”


    “安女士是做模特的,我是做服裝的,我相信咱們之間會有很多的共同語言,正好公司已經開始製作今年春季的服裝,需要大量模特,如果安女士有時間的話,咱們可以約個時間具體聊聊…”


    沒有說去辦公室、沒有說其他問題,一切都很朦朧,很顯然是被安然的美色吸引過來。


    其他人看到安然被他捷足先登,還有些憤憤不平。


    安然繼續大方回道“好啊,隻要張總有時間,我們公司隨時可以進行磋商…”


    “哎…不要張總、張總的叫著,顯得太生分了,就叫我張哥”他故作生氣的姿態,隨後看向前方,笑嗬嗬的轉移話題道“我聽說今天的拍賣品有一個晚晴的簪子,據說是某位誥命夫人的,如果安女士喜歡,我可以拍下來送給你…”


    這是在進一步試探。


    “謝謝張總的好意了,今天是與孔總達成戰略協議的日子,雖說沒有張總您財大氣粗,但也打算為慈善出一份力,那簪子我自己拍下就可以…”


    安然怎能聽不出他的意思,但也隻能委婉拒絕。


    聽他還叫張總,這人有些微微不快,笑問道“安小姐打算等劉飛陽?”


    麵對他的突然轉變,安然還有些猝不及防,隻是笑著默認,沒有回應。


    他也看出來是什麽意思,直白道“我們海連有句老話,一隻腳邁進鐵柵欄裏,就相當於一輩子住在鐵柵欄裏,妹子,你是聰明人,可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應當早謀出路,隻要你能把陽然的名字改了,生意至少能翻一倍…”


    聲音聽起來很誠懇,還要端起酒杯與安然碰一下,隻是角度有所偏移,這個老色狼想趁機碰一下手。


    安然不留痕跡的躲過去,隨後帶著開玩笑的口氣道“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豈不也是件美事?我這人腦子直,做生意不會耍詐,做人也不會…”


    安然本以為自己又是委婉的拒絕,卻沒想到這位張總頓時冷聲一聲,瞥了她一眼怒道“不識抬舉!”


    隨後怒氣衝衝的走遠。


    搞得安然莫名其妙。


    “張總早些年被帶過綠帽子,所以跟他說忠誠是禁忌...哎,眼睜睜的看著一旦大生意就這麽跑掉了,我替你可惜啊!”


    惱人的聲音又悠悠傳來,陰魂不散的孫泉帶著勝男出現在身後,又道“對了,我剛才聽說你也想拍那個簪子?巧了,勝男說她也喜歡,我打算拍下來給她,安總可不要跟我搶哦?”


    “你沒完了是麽?”


    趙誌高忍無可忍的上前。


    “誌高!”


    安然趕緊開口,如果在晚會上出現任何事故,可能都會產生無法挽回的負麵影響,畢竟對這裏的人來說,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特例。


    聽到然姐的聲音,他隻好咬緊牙關再次忍住。


    “嗬嗬…”


    孫泉冷笑一聲,他在劉飛陽下麵壓抑的實在太久,所以找個機會就要發泄。


    正在這時,他們口中的簪子已經被抬到前台,後麵有大屏幕,投影儀把照片映在大屏幕上,是一個很普通的簪子,銀身、前方有一顆綠色的翡翠,隻有黃豆粒大小,這東西是古代婦女紮在頭發上的,現代人很少能用到。


    價格不貴,隻是三萬。


    或者說孔瑞拿出一件價值幾千萬的東西出來,以後在組織未必有人會來了,不愛好收藏,有誰能花大價錢做這個。


    “五萬!”


    剛一擺出來,就有人加價兩萬,對於現場的人來說,扔出個十萬二十萬不算大事,隻不過不會平白無故往出扔罷了。


    “五萬五!”


    安然也報出價。


    正如剛才說的:已經在晚會上講話,必須得做出實際行動。


    “五萬六!”


    就站在她身邊的孫泉,像是示威似的隻加價一千,挽住他手臂的勝男,更是挑釁的看了眼,安然。


    “六萬!”


    沒等安然開口,又有報出價格。


    孫泉悻悻道“安總,安保公司破產會衍生出一批賬目,要我說啊,你有錢還是留著還債吧,你的心意大家都知道,沒必要在這裏打腫臉冒充胖子…”


    “十萬!”


    安然沒有搭理他,開口把數字提升一個量級。


    一時之間,多數人都看過來,拍賣的都是小物件,大家也都是享受拍賣的過程,不存在競爭,一下子加這麽多很不正常,當看清是安然,很多人笑了,就在剛剛又幾人交談時還給她取了個綽號“小寡婦”


    有些人是調侃,有些人是挑逗。


    就聽在場的聲音此起彼伏“十二萬…”


    “十三萬…”


    “十五萬…”


    喊到如此價格,已經大大超出了安然的預期,她倒不是吝嗇,而是知道,如果自己繼續喊下去,在場的有些是以前劉飛陽的敵人、有些是仇人,與他們相比自己的財力一定不占有優勢,喊到最後自己沒有能力繼續,到時候會更丟人。


    “怎麽了?堂堂的模特公司大老板,剛才義正言辭要做慈善,不繼續加價了?舍不得了?”孫泉適時在開口譏諷“如果你沒有能力,那簪子可就是勝男的了,十六萬!”


    “有男人疼,與沒男人疼就是不一樣…”


    勝男也悻悻的補充,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在人群中傳出一個聲音。


    “一百萬!”


    “嘩啦啦…”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向這個男子,很陌生,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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