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除了這座漆黑的太和山莊之外,四處漆黑,路邊倒是有一排路燈,可昏黃的燈光照不亮這蜿蜒小路,更照不亮連綿群山。


    劉飛陽出了門直接上車,門口的幾名女孩又說了幾句他聽不懂的鳥語,坐上車時,還順著倒車鏡看了眼身後光彩建築,還是那般安逸,張寶國沒出來,杜萬宇也沒有任何動靜,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見了張寶國、摸清了路數,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外地人與今晚吃的海鮮一般生猛,有些人未必是表現出來的那般張牙舞爪,另一個詞叫做內斂。


    靜坐了足足三十秒,隨後才看一眼前方的門口,深吸一口氣,打火起步,出了大門,非但沒有感覺到安逸,反倒是覺得危險氣息越來越濃,可能是這一眼望不到邊的路,又或是這路上空無一人。


    他並沒把車開的很快,因為進山裏是上坡,出山是下坡,並且還有很多彎路。


    腦中一邊想著今後的對策,一邊向前行駛。


    前方,有個彎路。


    劉飛陽下意識的腳踩刹車,要把車速降下來,近四十邁的速度雖說不會發生意外,但保險一些終歸是有備無患,然而,他腳剛剛踩到刹車上,車子明顯震了下,隨後,並沒有想象中降低車速,反倒是正在不斷攀升,攀升速度不快,多半是由於下坡造成的慣性。


    突然之間,他雙眼陡然放亮。


    腳下又踩幾腳,隻是車速還在攀升,並沒降低的趨勢。


    再向前看,彎路就在眼前,趕緊扭方向盤。


    “滋拉…”


    由於有反應時間,車山幾乎是貼著路邊柵欄轉過去,如果從遠處看,甚至能看到發出一道火星。


    “咕嚕!”


    劉飛陽咽了口唾沫,能看見他額頭上出現豆大的汗珠,這車在進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刹車失靈,很明顯,就是在剛剛被人動了鬆手,其實他來的時候已經想了很多可能,為了預防這是鴻門宴,一抖揣著手機,另一個兜裏還揣著一把折疊刀,做了很多打算,但萬萬沒想到他們會使用這樣陰險招數。


    從這裏出去至少還有一公裏的下坡路,並且在這斷路中,還有三道急轉彎,剛才的轉彎已經感覺到車身偏移,如果車速繼續增快,很難保證會不會翻車。


    他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的人,隻是不能如此憋屈的受傷。


    就看汗珠已經掛到他下巴上,當下有兩種選擇,第一,棄車而逃,這樣一定會受傷,將近五十邁的速度,大約相當於從三層樓上跳下來,如果有意識的跳,相當於兩層樓,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第二種辦法,風險與希望並存,死死抓住方向盤,能成功越過在這一公裏處的幾道急彎萬事大吉,反之,後果不可控。


    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第二道急彎已經出現在眼前。


    彎路比剛才還要刁鑽,現在跳車不是明智的選擇,隻能雙手牢牢抓住方向盤。


    他眼看著急彎已經出現在眼前,有意識的轉動方向盤,就看車子如驚鴻一樣掠過山路,已經發生明顯偏移,如果速度再快一點,確實有翻車的可能。


    剛剛走到一小段直路。


    突然,他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張寶國能讓刹車失靈,就說明他對自己已經準備玩陰的手段,這個人天生就與好人不匹配,曾經幹過什麽事更是沒人知道,要是決心弄出點事故,不可能隻有這一手準備。


    萬一,等會從迎麵開過來一輛運輸車該怎麽辦?


    現在看來,貌似隻有棄車這一條路。


    看了眼表盤,車速還在攀升,急彎已經出現在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如果要跳,現在必須得拿出主意。


    “他大爺的…”


    嘴裏咬牙罵一句,心一橫,轉動方向盤向路邊的圍欄靠過去。


    “滋拉…”


    又是一陣刺耳的摩擦聲,聲音猶如怨婦在這山林間哀嚎,車身與圍欄已經碰撞出火星,他並沒有重新回到馬路中間,而是繼續貼著柵欄,當下隻有這一個辦法能讓車速降下來,刺耳聲不斷,火星也不斷…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辦法是行之有效的。


    邁速表的指針已經定格住,並且隱隱向下,他見狀,又稍稍轉方向盤,距離彎路還有五十米左右,隻要能把車速降到五十以下,跳車的風險要大於收益!


    與此同時,距離第三道急彎不遠的地方。


    一輛摩托車,兩個帶著安全頭盔的人,正在路邊等待。


    “什麽聲?”


    其中一人詫異問道。


    另一人也聽到聲音,眉頭一直緊皺,在剛剛聽到的時候,他就在猜想是什麽聲,聽他問話,緩緩扭過頭,視線恰好越過問話這人,看到路邊的圍欄上。


    突然,就看他身體一緊“不好!”


    說話間,手腳非常麻利的騎到摩托車上。


    “怎麽了?”


    另一人還有點蒙的問道。


    “上車!”


    率先上車這人以及發動,說話幹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另一人也不再廢話,迅速跳上,他們剛要起步,就聽遠方有傳來“咣當”一聲,聲音沉悶,在山林裏泛起回音,可這一聲過後,山林裏重新歸於寂靜。


    騎摩托這人麵色越發嚴肅,破壞刹車的時候他就知道,被劉飛陽發現隻是早晚的事,但正常的思維,絕對是坐在車裏,抓住方向盤讓車平穩運行,隻有極少數的人能想到跳車逃跑,能知道用車的摩擦來減少慣性,更是少之又少…


    事情已經坐到這步,不能再剩個尾巴。


    他們剛把這道彎越過去,就看前方一輛車撞倒護欄上,車已經憋熄火,車頭分崩離析,護欄也被撞的傾斜一片,距離太遠,駕駛室裏還有沒有人並看不清。


    “第二道彎就撞了?技術差點了啊…”


    坐在後麵這人神神叨叨的說道。


    騎車這人並沒回應,麵色卻越發嚴肅,心中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等摩托車到車旁邊,他隻是減了下速,朝裏麵看一眼並沒人,還能看到車的側身已經被磨得麵目全非,這讓他心裏狠狠的揪了下,一切與他的預想都不一樣,手上再次轉動油門,摩托車又加速,剛剛把這倒彎越過去,就看到馬路上有個人,躺在地上正要站起來。


    劉飛陽!


    “嗡嗡…”


    在這一瞬間,摩托車發出曠野的咆哮聲,迅速向劉飛陽衝過去。


    而前方,劉飛陽從車上跳下來之後,在地上足足滾出五六米才停下,雙腿已經麻掉,感覺內髒都在顫抖,他剛感到劫後餘生的僥幸,就聽到遠處傳來摩托車聲,他知道,這個時候出現的,一定不是朋友。


    剛想站起來,又看到他們已經騎著摩托奔自己衝過來。


    “哎呀,還想起來,我能讓你起來麽!”


    坐在摩托車後座那人嘴上非常碎的嘀咕一句,說話間,從兜裏掏出甩棍拎在手中,準備給致命一擊。


    劉飛陽見他們越來越近,眼中寒光乍現,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跟他們扯這些,瞬間調動全身力氣,向柵欄外跑去,兩邊都是未開發的山,鬱鬱蔥蔥,有些地方樹冠擋住月亮,伸手不見五指。


    “唰…”


    就在他剛剛越過柵欄的一刻,手拿甩棍對著他後背掄過去,僅差不到一厘米打中。


    “停車,停車!”


    坐在後座這人氣急敗壞的喊道。


    “咯吱…”


    騎車這人剛剛把車停下,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摩托車,越過柵欄,直奔劉飛陽追過去,而這人表情仍舊是那般,如果把頭盔摘下去,能看到他那雙死氣沉沉,不帶有丁點波瀾的雙眼,也越過柵欄,奔著山裏追去…


    ……


    山下,進山公路路口。


    一輛麵包車正在原地守候,車下站著一個人,嘴裏叼著煙,來回踱步,時不時的看一眼手表,表現的十分焦急。


    這人正是洪燦輝。


    張寶國肚子裏究竟憋沒憋好屁,他心裏一清二楚,為了保險起見,從陽哥進山開始就在這裏等待,約定用電話聯係,隻要接到電話就會帶著這一車人衝進去,剛才的刺耳響聲他也聽到,隻是傳到這裏已經很微弱,更加類似於鳥叫聲,他並沒多想。


    又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快十點鍾,距離陽哥進入兩個小時。


    他又點起一支煙,可放到嘴邊,想了想又給拿下來,他相信以劉飛陽的能力,再多人也不至於無法撥打電話,可突然,想著有沒有可能有信號屏蔽器?搖搖頭,覺得不現實,劉飛陽見張寶國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如果張寶國不是傻子,應該不會在太和山莊裏動手,一旦動手,屁股上的屎洗不清,在路上動手不具備安裝信號屏蔽器的條件。


    他越想,思緒越複雜,越感到焦躁,大約等了五分鍾左右,把嘴中煙頭扔掉,扭頭上車道“開車,進山!”


    麵包車開進山路,車上坐著七位安保公司的好手,全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外,當他們走到第二個彎路的時候,突然看到,一輛幾乎撞到報廢的車,正停在昏黃的路燈下,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瞬間一顫,幾乎屏住呼吸的把車開過去。


    所有人都跳下車,當看到車裏沒人,也沒有血跡的時候,心更是懸起來…


    正在這時,就聽有人喊道“這裏有輛摩托…”


    “嘩啦啦…”


    聽到這話,所有人衝過去。


    又有人指著地上喊道“這裏有血…”


    ps:下一章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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