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沒喝酒是屬於海連的,喝完酒之後,海連是屬於他的,身後踹門的男子顯然是這種人,身穿一身奢侈品衣服,手腕上帶著一塊價值不菲的手表,腳上踩著一雙據說是限量款的運動鞋,他走的是清爽風格,卻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油膩氣息,沒有像呂婷婷那樣的那家庭,他也醞釀不出高貴氣息。


    身高不高,長得很瘦,屬於乍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身體,臉部偏長,梳著憂鬱的長發,眼睛斜長,很年輕,他站在門口向裏麵掃了一圈,一眼盯到剛才坐在劉飛陽身邊的短發女孩身上,本就喝到粉紅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層紅暈。


    扯著公鴨嗓子喊道“小娘們,昨天我跟你說今天我來找你,故意接別人的台不陪我是不?嫌我給的錢不夠還是他媽的比我錢多?”


    “唰”


    聽到這話,劉飛陽和王紫竹同時回頭,這是罵人連帶著自己都罵了,心裏有點火氣,可當看到男子的狀態隻是微微蹙眉並沒言語,劉飛陽這輩子不與兩種人爭辯:第一是女人,第二就是酒鬼。


    前者永遠贏不了,後者永遠說不服。


    這個年輕男子見到他倆的目光看過來,挺著脖子喊道“你瞅啥?我昨天就預定她,被你們上台我還沒找你算賬,消停眯著,惹急眼,我弄死你們…”


    他口氣一如既往囂張,罵完之後,也沒把兩人當成人物,邁步從兩人身邊路過,直挺挺的奔那名短發女孩走去。


    不得不說,這名短發女孩模樣和身材算是上層,即使放到維多利亞也屬於前三甲的存在,劉飛陽是為了請王胖子,選的都是夜未央的翹楚,這短發女孩看到他過來,眼神中明顯有些厭惡、有些抗拒,坐在沙發上還不向後退了退。


    “刷…”


    他走到身邊,抬手抓在女孩手腕,要硬給他拽起來。


    周圍的幾名女孩,有些是羨慕,有些則是同樣的煙霧。


    她扭動著手腕想要掙脫,嘴裏刻意在壓著火氣道“吳少,你先回去,我這邊還沒下台,等我把這桌客人送走再去陪你行不?”


    她隻是找個理由,並不打算過去。


    “放屁!”


    這個叫吳少的聞言,頓時粗魯的罵出來“我要玩個娘們兒還需要等?讓你過去你就過去,錢少不了你的,別人都往我懷裏衝,唯獨你總是躲,怎麽滴,以為我給不出撬開你腿的價碼唄?”


    女孩聽到這話更加厭惡,其實從剛才她能對劉飛陽說話,就能看出來,屬於有脾氣的人,要不是考慮到工作,會對這樣的人置之不理。


    硬著頭皮道“吳少,我真需要這座結束之後才能過去,我們這裏不允許串台,一個小時,最多一個小時我就過去行麽?”


    “湊…”


    吳少罵著,順手從兜裏拿出一摞現金摔倒茶幾上,不是從包裏拿、也不是從上衣裏懷等隱蔽地方,就是褲子側麵的兜裏。


    摔完錢,回頭看向劉飛陽,桀驁道“這錢給你們了,今天這間包廂我買斷,這錢你們拿著去任何酒吧都能好好嘚瑟,聽明白了吧,拿著滾蛋…”


    哪裏來的山炮?


    劉飛陽已經無法形容這個人的智商,正常人喝酒也幹不出這事,他不想惹事,但不代表能被一個山炮鄙視,緩步走過去坐到沙發上,手一抬,那名短發女孩也非常配合,一頭紮到劉飛陽的懷裏。


    他笑眯眯的看著這個所謂的吳少。


    不急不緩道“錢不要,我不走!”


    “你給我鬆開!”


    他看見劉飛陽摟住姑娘,臉上頓時浮現出自己老婆被人抱了的憤怒,抬手指著劉飛陽又喊道“我告訴你,差錢就直說,別故意氣我,我這個人脾氣不好,發起火來會做啥事自己都不知道…”


    他說著,從另一側褲兜裏又拽出來一遝,抬手扔到茶幾上。


    “這錢都給你,你把她讓給我!”


    自從那晚從呂青的書房出來,劉飛陽特意查了下海連有名的富豪,或者像呂青這樣經濟實力不是很靠前,但人脈關係根深蒂固的人物,此時腦中回憶著,確實有個人姓吳,可那家是個閨女,就連領導層麵也沒有姓吳的。


    換個角度而言,所謂的二代未必會囂張跋扈,甚至有一些人比普通人還要單純,他們沒經曆過底層掙紮,自然懂得深層黑暗,再根據他的表現分析,最多是個土大款,能隨隨便便出手幾萬的土大款,父輩應該有一定經濟實力。


    有實力,但劉飛陽不認識,沒有屁用。


    “不讓!”


    劉飛陽被他惹的也有幾分火氣。


    喝酒到最後耍脾氣的人,他見過很多,但出手用錢砸人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個吳少的眯縫眼睜大幾分,神神叨叨的問道“跟我較量是不是?是不是跟我耍混,信不信我用錢砸躺下你!”


    “不信!”


    劉飛陽又簡潔回道。


    “湊…”吳少氣急敗壞的又罵一句,隨後又伸手像屁股後麵摸去,雙手一抬,又從兜裏掏出兩摞嶄新的鈔票。


    “啪嗒”一下摔倒茶幾上。


    已經四萬塊!


    這筆錢在當下抵得上白領兩年工資的總和。


    就看沙發上散座的幾名女孩眼睛都開始放光,她們其中有一些人陪過這個吳少,出手不是一般闊綽,每次給小費都是千元起步,抵得上正常開包廂一夜的消費,出手四萬,她們還是頭一次見到。


    盯著劉飛陽怒吼道“讓不讓!”


    “不讓”


    劉飛陽被他惹得臉色越來越難看,那些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大道理他不懂,隻是這種做法讓他不快,又開始在腦海中回憶,自己有沒有聽過姓吳的富豪,海連沒有、惠北也沒有。


    “哎呀呀…還跟我耍是不是?”


    這個吳少的氣的在原地走了兩圈,眼睛一定,看到茶幾上的酒瓶,順手抓起來,往茶幾上一撞“嘩啦啦”酒瓶被撞碎一半,用半截酒瓶指著劉飛陽道“我這個人不喜歡用武力,並不代表不敢用武力,你再不讓,信不信我弄死你!”


    至始至終站在後方未出言的王紫竹,已經緩步從向他靠近,其實在進來的時候他就對吳少有過分析,這樣的角色,不用自己,陽哥能吊打幾個,他也想不明白是誰給吳少的底氣敢在這裏耀武揚威。


    “放倒!”


    劉飛陽嘴裏冒出兩個字。


    “嘭”的一聲,吳少向後仰到地麵上,發出巨大聲響。


    王紫竹出手的角度永遠是那麽刁鑽,右手從吳少的頭頂越過,拇指和中指彎曲,勾在他眼眶上,然後猛然向後一拽,非但能把人拽倒,還能讓人短暫失明。


    倒在地上的吳少雙腿不斷瞪著,蹬在哪個方向他也不知道,像是在騎自行車,嘴裏叫嚷著“偷襲我是不是,我踹死你,踹死你!”


    這般滑稽的模樣險些給劉飛陽逗笑。


    奇葩,哪裏來的山炮?


    正當所有人都圍觀這個天外來物的時候,就聽“嘭”的一聲,房門又被撞開。


    衝進來近十位手持橡膠棍的漢子,清一色的黑色短袖,耳朵處還掛著耳機,正是夜未央的安保,門外一直有服務生守候,能從那扇玻璃窗看進來,他之所以沒選擇匯報,是因為見吳少一直沒吃虧。


    見吳少被放到,第一時間通知。


    有了這些人的進入,原本不大的包廂內頓時擁擠的多,氣氛也變得壓抑。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壯漢看了看劉飛陽,又看了看吳少,心中也不知想些什麽,最後再次把目光落到端坐在沙發上的劉飛陽臉上。


    冷聲道“你動手打的人?”


    “對,就是他們打的我,給我揍他,還有那個賤娘們兒,昨天就預定,今天又他媽上別人的台!”


    沒等劉飛陽說話,從地上掙紮著站來起來的吳少,張狂喊道。


    “哥…我!”


    短發女孩唯唯諾諾的站起來,想要開口解釋。


    沒把話說完,就看為首的漢子抬手打斷,他不認識劉飛陽,去黑石村的都是從下麵抽調的人,別人不知道吳少的來路,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姓吳的在一個月之內消費近七位數,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大老板陳清如,陳清如親自發話,要給予一定特權,其他的顧客不是上帝,這個吳少一定是上帝。


    他又冷聲道“先生,夜未央裏不允許有任何打架鬥毆行為,你們有矛盾,可以出了夜未央的大門解決,在這裏,就歸我管,你們已經動手,就得跟我走一趟”


    隻要長耳朵,都能聽出他的話帶有明顯的偏向性。


    王紫竹氣不過的盯著他道“這是我們開的包廂,他過來找事,你讓我們走?”


    他在維多利亞工作過,自然知道走是什麽意思,出了這扇門,生理和經濟選一樣…


    “這是夜未央,你們沒有資格講條件,你們主動走,或者我帶你們走…”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就看人群分開,又從後麵走來一位中年男人,國字臉,有些氣質。


    “在包廂裏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回來,原來在這裏,怎麽,是我家吳少爺惹到你們了?”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


    以為是惹到夜未央。


    “不是他們,是他,張叔,他們揍我!”


    吳少像個孩子一般告狀。


    被稱為張叔的人一愣,隨後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劉飛陽,想了想,轉頭對保安道“兄弟,我們顧客之間的事,自己解決行麽?”


    為首的人看了看他,吳少是孩子,這人才是正主,至少每天買單的是他,又看了眼劉飛陽,權衡一番,覺得這樣一位沒見的小人物搞他也沒事,隨後點點頭“盡量別鬧出大動靜,要不然兄弟難做!”


    “明白,明白…嗬嗬”他仍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出去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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