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如和孔齊瞄準劉飛陽,耿爺和孔瑞逼迫呂青。


    都是前兩者把屠刀舉過頭頂,最後又不得不輕拿輕放、不了了之。所發生的事情外界都知道,但沒有廣為流傳,畢竟這事不光彩,耿爺和孔瑞下了封口令,更沒人敢出去亂說,所以一切事情猜測的多,知道內幕的少。


    黑石村的生活還在繼續,畢竟盒飯的合同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期,劉飛陽並沒有因為團隊的到來而違約,那些壯漢也能派上用場,送飯也都由他們送,這樣劉飛陽和安然陡然變得輕鬆,所用的更多時間是在思考接下來幹什麽。


    說是思考,其實這事最難,畢竟身後突然跟著幾十口子人吃飯,根據他們以前的收入標準,按照最低檔算每人每個月五千塊計算,現在的他,每天早上睜眼就是近一萬塊的缺口,在拆遷之前的黑石村,能買一套非常不錯的房子。


    此時,劉飛陽的家裏已經成了會議室。


    原本吃飯用的桌子,成了辦公桌,那些平時閑置的塑料板凳,就是這些坐慣了真皮沙發管理者的座椅,劉飛陽幾人坐在辦公桌,其他人都坐在塑料板凳上,放眼望去,房間內被塞得擁擠。


    安然沒過來,也沒參與,偶爾進來一次是給人添茶倒水,現在的她沒把自己擺在“老板夫人”的角色上,猶如最勤勞能幹的園丁,事無巨細的做著一切平凡工作。


    劉飛陽端起茶杯,麵色凝重的喝了一口。


    當下大家爭論不休,有人提議把維多利亞開到海連,畢竟當下的生活壓力越來越大,夜場會成為大家受青睞的娛樂場所,並且夜場的利潤大家都知道,可以迅速完成資本積累,那些魁梧的漢子也有了用武之地。


    他們還舉例陳清如,夜未央在海連能開出那麽多分店,維多利亞也可以,並且隻會做的更好,不會做的比他差。


    而另一方則堅決不同意,衣食住行,這四大要素才是人的必備生活,如果開夜場勢必會與陳清如進行鬥爭,夜未央在海連走過二十個年頭,顧客根深蒂固,沒有那麽容易收回成本,做夜場,倒不如按照當下的軌跡繼續前行。


    酒店!


    一方麵有一部分人繼續管理當下的盒飯產業,另一部分人則開始籌備酒店,都知道萱華園、希某頓酒店出名,沒聽說哪個夜場做到萬眾皆知的規模,做夜場就把今後的路走窄了。


    還有一小部分人,堅持走地產的道路。


    海連的城市規模快速擴張,有了國家的扶植,未來人才、技術等等都會快速流入到這裏,勢必會造成外地人源源不斷湧入進來,有人,他們就需要住,房子的需求自然會變得非常大,並且某些部門做過統計,地產創造的經濟量比零零年之前,提高了兩個百分點…


    幾方各執一詞,爭執不下。


    所有的問題都匯總到劉飛陽的腦袋裏,等待他最後一錘定音。


    事實上,這種感覺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上次給這些人一起開會,是大半年之前了吧,要不是神仙醍醐灌頂的一番話,不知道這天還需要多久。


    他端起的茶杯剛剛放下。


    “劉總,我還是堅持做夜場,走一步看十步固然是好的,可當下我們麵臨的問題是,如何能在海連生存下去,其他方麵我不談,夜場是投入最少,風險最低,回報最快的行業,對於我們現在的處境,也是最為合適的!”


    開口的是洪燦輝,他是這個提議的倡導者,倒也符合他的身份,他也是從小人物一步步走到今天,說急功近利是本性有些過分,隻是比其他人更知道活好當下的重要性。


    他在沒人的時候叫陽哥,正式場合得叫劉總。


    “我讚同這個提議,馬列主義在告訴我們,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說做酒店、做地產,那些都是假大空話,沒有比夜場更靠譜的,如果一切問題都可以不用腦子,那這個世界就變得簡單了,可事實呢,很複雜!”


    下麵坐著的一人義正言辭的跟從,他本就是維多利亞的人,對夜場熟悉,也有感情。


    “還是做酒店更好一些,其他的不談,如果當初劉總隻是維多利亞的老板,那麽來海連的考察團也不可能有他,我們需要賺錢,更需要方向,不能因小失大,為了當下的蠅頭小利,而把以後的路走偏…”


    平日裏沉默寡言的王紫竹,今日開口頻率出奇的頻繁,他堅持高瞻遠矚,開始過些苦日子不要緊,主要是方向正確。


    “剛才你們也提到了,來海連的人會越來越多,經濟發展好了,不隻是吸引人定居,還有旅遊,海連從改革開始就是定位為旅遊城市,旅遊住宿加上未來良好的營商環境,必定會促使酒店行業的進一步發展,我一貫堅持酒店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王紫竹的身份是劉飛陽助理,至少在此刻,他是,身後也有一批擁護者。


    趙誌高則不言不語,一直端坐著,他回來說過的話是:用腦子太累了,這不代表他沒有腦子,而是想要像以前一樣,陽哥說什麽,自己做什麽,不需要有獨立的聲音。


    會議開到現在,劉飛陽還沒說過話,又端起茶水,靜靜的觀察一切,並不看下麵你來我往他才舒坦,而是自己一旦開口,就意味著方向已經明確,也不是怕傷了誰的心,而是這個方向,必須得是正確的!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他,期待著能說出答案。


    他掃了一圈,緩緩道“要不然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繼續爭論下去也爭論不出結果,目前大家各執一詞,我也能理解,這樣,今天回去之後,都把彼此的想法在想一遍,如果還是堅持固有的想法,咱們下次再討論…”


    劉飛陽話音落下,房子裏陡然變得寂靜,麵麵相覷。


    他們都跟共過事,知道他是什麽脾氣,以前開一次會恨不得把所有決定都做完,怎麽今天故意把會議給散了?


    “就這樣!”


    劉飛陽說完,拿起自己的茶杯站起來,率先走到安然那房間裏。


    安然坐在炕上,中間那一扇木門實在不隔音,她不想聽,所有人文字都鑽進她耳朵裏,有些話她想問,隻是現在人多沒辦法問出口。


    洪燦輝和王紫竹也站起來,工作上的分歧並不會影響兩人私下的關係,並排走出去,隨後就是趙誌高和其他人也都出去。


    他們並不在村子裏住,而是在海邊廣場的賓館開的房間。


    劉飛陽透過玻璃看去,能看到他們開著麵包車一起回去,車不好,當下的日子就是這樣,隻是個代步工具也沒有人會挑剔。


    看到他們走出村子,上了油柏路,然後消失在視線。


    其實不隻是劉飛陽在看著,全村的人都在看,羨慕不已…


    “你是不是心裏早就有主意,隻是暫時不好說出來?”


    安然見他們離開,站起來,站到劉飛陽身旁問道。


    在她麵前,劉飛陽,沒有任何顧慮,點點頭道“有個想法,自從到海連開始就一直壓在心裏,本想以後有實力那天再做,沒想到他們來了,把一切問題都提前…”


    安然想了想道“你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確實,劉飛陽幹什麽都當機立斷,很少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她又補充道“有他們的因素,因為你的想法與當下格格不入,擔心他們沒辦法接受,又擔心這些人因為你來,而你沒辦法讓他們有一個好的未來”


    劉飛陽聽到這話一愣,看來自己的想法確實沒瞞得過,睡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再次點點頭道“除此之外,當下的經濟實力也是一方麵,想上得了台麵競爭,就必須有充足的資金儲備,咱倆的存款加上拆遷給的補償,開一家夜場、做一個酒店,都可以實現,隻是仍舊無法參與到最頂層的競爭中,要做,就做當下還沒有人涉足的專業領域!”


    “所以,你想做的是…”


    安然笑著,把手伸到劉飛陽麵前,就看她手心上寫著兩個字:安保!


    看到這,劉飛陽眼睛不由放大,他確實沒想到,自己隱藏在心裏的最真實想法,也被她洞察到。


    安然又道“送盒飯是我跟著你一起去的,當初給柳青青資金的時候,我也一直在萱華園門外,所以也看出來海連在這方麵做得確實不足,省會的押運工作都有公司在負責,銀行內部的保安也都是隸屬保安公司…但海連還處在最初階段,這是個機會!”


    劉飛陽也笑出來,安然說的一切,就是他心裏的想法。


    安然看著他的側臉,見他沒有開口的苗頭,又繼續道“其實你還想幫幫村裏的老少爺們,這些天盧大爺食雜店裏的賭注越來越大,據說昨天有人輸了上千塊,盒飯的競爭以後越來越激烈,他們沒有你的支持,也辦法繼續做,除了打工,你想給他們提供個穩定的工作…”


    此時的劉飛陽望著海麵,心裏五味雜陳,安然說的都對,可還沒戳到心裏最難以觸碰的那個點,聽安然已經把話說完,沉默了足足十幾秒,緩緩開口道“李老爺子究竟是什麽意思?”


    ps:下一章七點....從明天開始,恢複上午十一點和下午五點,差時間,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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