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玻璃、釘窗戶,再買些盤子。


    在村裏人眼中這對小夫妻就是個怪物,昨晚發生那麽大的事,已經被人帶走,今天居然還能有條不紊的工作,他們想不明劉飛陽去了哪,也問不出來他經曆了什麽,但是知道,老六險些被人帶走,嚇得現在還蜷縮在家裏精神恍惚,看劉飛陽臉上的淤青,就知道昨晚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可他為啥現在還能笑出來?


    有些來的早的工人,看到老板和老板娘這個樣子,紛紛猜測是不是有喜了,至於村民,都時不時從門口路過,看看不能發現什麽端倪。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劉飛陽相比較昨天而言,絕對是完成了一次蛻變,文藝點說是自我的升華,他把神仙的話原封不動的闡述一遍,安然沉默了半山,隨後豎起大拇指說,人與人終歸是不一樣的。


    他又把神仙之所以願意幫助人也講述出來,安然嘴裏念叨著:拜人不如拜佛,渡佛不如渡人…足足念叨了十幾遍,最後有說出兩個字:境界!


    至於神仙有什麽境界平時偷偷窺覷一點就好,一味的想要拔高到他那個層次叫拔苗助長,得不償失,撐的生疼。


    他們倆剛剛把玻璃全都安裝完畢,進屋裏洗個手,然後繼續做菜,有些事萬事俱備差的不是東風,而是時間,再等一段時間就一切可以了,現在的他還不想得罪任何人,隻要村子裏有一半拆掉,自己也就簽了字拿錢走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們日子過得安逸,可就愁壞了別人。


    山腳下,拆遷辦公室。


    小昭昨天夜裏就知道劉飛陽被人帶走,隻是他沒第一時間匯報,其實昨天夜裏有輛黑車進入村子他知道,剛好有個人尿急看到,當時跟他說並沒在意,以為是夜未央的人,後來知道是帶走劉飛陽的時候,已經晚了,要不然跟蹤上去一目了然。


    此時,他正拿著電話。


    “夜裏十二點左右被人帶走,四點鍾回來,家裏被人砸了,但是並沒傷害安然,他臉上有淤青,並沒有其他實質性傷害!”


    小昭盡量把所有信息凝聚在極短的話裏。


    對麵的人自然是孔齊,此時的孔齊還沒起床,黑眼圈很濃,昨天夜裏與朋友喝到三點鍾才回來,沒睡幾個小時,他一副沉思的表情,想了想開口問道。


    “夜未央帶走的?”


    劉飛陽目前而言是個可大可小的人物,但是,他如果投靠一方,那就是舉足輕重的角色,如果他要是不簽字,零散在村裏的七個房子足夠打亂整個布局,最可氣的是,這犢子已經不單單是滾刀肉而已,逼急了是真玩命的主。


    在這,萬一他背後有無法撼動的關係。


    “不確定,而且今天到現在,劉飛陽一直在笑逐顏開,看起來不像是裝的,應該是發自心底的笑”


    孔齊聽到這話,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都讓人帶走了還笑什麽?你早不笑,晚不笑,偏偏這個時候笑,究竟是什麽意思?劉飛陽的笑臉愁壞了他,隨即問道“能不能搞清楚,他究竟是被誰帶走,說了什麽?”


    小昭凝眉不語,劉飛陽不開口誰也問不出來。


    “媽的,越是有事越有事,好好過你的日子,整天笑什麽…”孔齊嘴裏嘟囔著,隨後煩躁道“行了,你給我查,隻要不是被陳清如帶走就行!”


    “好…”小昭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


    與此同時,黑寡婦陳清如也在接著電話。


    她一夜未睡,黑眼圈同樣很濃。


    想法與孔齊大致相仿,近些日子一直在拔高劉飛陽在村裏的形象,不談劉飛陽背後有沒有人,有沒有關係,他在這個時候與孔齊接觸,萬一簽字把房子拆掉,那麽村民就會如受驚的羔羊一樣,紛紛倒戈,誌剛做再多工作也沒有用。


    坐在包廂的沙發裏,也在揉搓著太陽穴。


    嘴裏問道“你確定他心情很好,不是裝出來的?”


    “不像,如果裝能裝到這種程度那就太嚇人了,而且昨天回來的時候,我一直在大門外,沒敢靠近,怕驚動他們,雖說沒聽清他們說什麽,但我敢肯定也沒發生什麽,一切的問題都出在他被帶走的幾個小時裏…”


    誌剛嚴謹的分析著。


    陳清如聽到這話一陣頭疼,外界對她的評判褒貶不一,有人說她是個隨便的女人,也有人說她才是最純情,有些話陳清如沒必要說出來,自己知道就行了,確實隨便,自己對別人隨便,別人不能對自己隨便。


    當初她隻是把劉飛陽當成個玩物,調侃調侃取樂而已,直到大院裏的事發生,讓她看到劉飛陽睿智的一麵,她又說出來的:你的基因不錯…這句才是真心的,她剛剛提起重視,就發生了被人帶走的問題,著實讓她不得不深入思考。


    誌剛見她遲遲不開口,試探說道“能不能是山下那群人做的戲?”


    “是不是,他不開口誰也問不出來,但願不是吧…”陳清如可是深入體會到劉飛陽的脾氣,知道問不出來,說也沒用,隻好悲哀的歎了口氣。


    頓了幾秒道“查吧,能查出來最好…”


    她說完,把電話掛斷,望著天花板感慨道“小冤家,但願在這個時候你別搞什麽幺蛾子”


    至此,雙方對劉飛陽的笑都感到慌亂,隻是還沒達到令他們無法自持的地步,也都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查…


    但是,誰也不知道哪塊雲彩有雨。


    最尖銳、最無法容忍的問題陡然爆發。


    在海連的上層人物中,與劉飛陽關係最好的、認識最早的要數呂青,神仙眼中的黑石村是局部戰爭,開著勞斯萊斯、車牌為五個六的在他口中稱為孔瑞,那位海連市的象征人物,當初能被呂青拉出來威壓陳清如的耿爺,在神仙嘴裏是老耿頭。


    位置不一樣,角度不一樣,說法自然不一樣。


    海連所有的上層人物都知道,孔瑞和耿爺打的火熱,黑石村確實是冰山一角,相比較在貿易、股市中的開展,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裏無疑是最為粗魯的戰場,鎬把和刺刀全都上膛,弄不好就會被亂刀砍死…


    因為有劉飛陽的存在,呂青對那裏關注的很多。


    從有拆遷的消息開始、直到昨天劉飛陽被人帶走,他全都知道,尤其是劉飛陽被人帶走,讓他心裏怦怦亂跳,也有點慌,有些問題說不清道不明,但確確實實存在,從今天早上來上班開始,右眼皮一直跳,呂青不信邪,可在必要的時刻他不得不往這方麵想。


    簽署了兩個文件,又感覺無心工作。


    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翻看了下今天的行程安排,見沒有重大事項,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在樓下等待,呂青坐上車,回到家裏…


    “咯吱…”


    他剛進門,雙腿如灌鉛一般沉重,就像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閉上眼睛什麽都不想。


    “怎麽回來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呂青的妻子,也就是呂婷婷的母親,見到他回來趕緊走上前,關切問道。


    “沒有,就是心裏悶得慌,回家透透氣”


    呂青隨口答一句,慢步向沙發走去。


    “用不用上醫院?我陪你做做檢查?”


    妻子扔進不放心,兩人都是彼此的初戀,這麽多年感情很好。


    “不用,泡杯龍井就行…”呂青往沙發上一靠,隨口問道“婷婷還沒起床?”


    “起了,還真是個怪事,你走沒多長時間就出去了,好像是約了朋友,老呂,以後真的控製她,睡眠太不規律,作息時間完全顛倒,一直這麽下去對身體很不好,還…”


    “跟哪個朋友?”


    還沒等妻子說完,呂青嚴肅打斷,蹙著眉,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妻子聽出來他口氣不對,轉過身發現他正盯著自己,心裏也悄然刮過一股涼風“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給婷婷打電話,問她約了誰?”


    呂青一反常態,咬字極重。


    妻子越發覺得事情不對,沒多問,趕緊走到座機前,拿起電話給呂婷婷撥過去。


    幾秒之後,呂婷婷接起電話,調侃道“媽,剛出來就想我了啊?”


    “你現在在哪?約的誰?”


    妻子嚴肅問道。


    呂青也湊到電話旁邊聽著。


    母親的口氣讓呂婷婷也懵了,詫異道“沒約誰啊,今天是滿潮,我來劉飛陽家裏看看海,你們有事?”


    “唰!”


    聽到劉飛陽三個字,呂青臉色瞬間變白,毫無血色,及其病態,抬手搶過電話,呼吸急促道“婷婷,你現在到哪了?”


    “到他家門口了,剛想下車,怎麽了爸,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呂婷婷蹙眉反問。


    “開…開的什麽車?”呂青罕見的磕巴。


    呂婷婷一看方向盤,暈乎乎回道“我平時出來玩不都開蘭博基尼麽?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呂青聽到蘭博基尼幾個字,咬咬牙,硬擠出一抹笑容道“沒事,就是今天我沒上班,想在家陪你一天,不過你跟飛陽在一起,你們就玩的開心”


    “真沒事?”呂婷婷不相信。


    “真沒事,你們玩…”


    呂青說完,把電話掛斷。


    “嘭”的一下,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向後靠到沙發上。


    望著天花板,嘴裏呆呆的念叨著“劉飛陽啊,劉飛陽啊,不知道你是害了我,還是我害了你…”


    ps:這章是為:有所執方有所成的盟主加更,再次感謝兄弟,感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下山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對井當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對井當歌並收藏下山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