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裏,炕上擺著幾摞紅顏豔豔的人民幣,一盒煙二十卷、兩千塊,兩條煙就是四萬塊,這種加工手法並不難,隻要買兩條新煙,找一家食品加工廠或者是廣告公司都能完成,也可以說成是在當下社會的主流做法。


    劉飛陽知道這是個麻煩事,由於已經把錢擺到明麵上,是主動收取,還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很難界定,他心裏盤算著時間,統計選票工作估計用不上多大一會兒就會結束,到時候自己成功當選的消息就公布於眾,由於經濟來源暫時解釋不清楚,這件事很可能會擱置。


    他透過窗戶,看到剛才在門口的呂婷婷。


    對於她能出現在這裏還有些意外,自己參加選舉的事,沒有對任何人說,僅限本村和外來務工人員,又看到孫強一步步走進來,要說心裏沒有火氣是不可能的,隻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他不會勃然大怒進而破口大罵。


    還得保持形象。


    “咯吱…”


    孫強拽門走進來,看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不免有些心虛,可當徹底走進來,看見炕上擺著的錢,心裏又堅定起來。


    “這個就是你說的送的兩條煙裏的錢!”


    檢察為首的人指著炕上的錢問道。


    “對,一共是四萬塊,昨天下午送過來,用南京煙包裝,其餘分量是用硬幣湊足”孫強就站在劉飛陽對麵,絲毫不在乎劉飛陽灼熱的目光。


    “你對他的說法有沒有異議?”為首的人問道。


    “沒有…”劉飛陽站直腰,簡潔回道。


    “根據你的舉報,是劉飛陽故意散播謠言,進而導致你被動過來行賄,對嘛?”他又問道。


    “說故意散播謠言,可能有些誇張!”孫強頓了頓,在心裏又組織一番措辭,隨後開口道“領導,可要說沒有散播謠言,又不貼切,就在二十多天前,劉飛陽在ktv裏與人發生口角,他打電話叫村裏人過去,村裏男女老少過去將近二十車人,這足以代表他在村裏的群眾基礎,其次,這次選舉是等額選舉,村主任的候選人名單隻有他一人,一切的事都是明了的…”


    “再有,村裏的盒飯事業是他帶動起來的,我不否認,他是個能人,也是個想做事的人,最近又有消息傳來說,他當上村長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海域收回來,我是生意人,我指著養殖生活,現在外麵刮這個風我很怕,所以在昨天就來找的他!”


    為首的人聽到這話微微蹙眉,孫強的言辭與在辦公室裏有所變動,不過這個關係不大,他要搞清楚的是行賄受賄的問題。


    一針見血的問道“你把煙給劉飛陽的時候,他知不知道這裏裝的是什麽!”


    “知道!”孫強一口咬定“送給他的時候,我告訴過他,裏麵的煙很特殊,千萬要自己品嚐!”


    “嗬嗬…”


    聽到這,劉飛陽不由笑出來,為了不讓自己當村長,連誣陷的情節都想出來。


    “你笑什麽?”領導冷聲問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可以保證,他在送我煙的時候,隻是說初次見麵,空著手來不好,我看兩條煙價值不高這才收…”


    “你胡說…”劉飛陽還沒等說完,孫強這位出色的演員像是被踩住尾巴一樣跳起來,指著劉飛陽瞪眼喊道“領導,我就是看透了翻臉不認人的本質才舉報的他,昨天送煙的時候明明知道,後來我回家一想,他還沒等上任,就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伸手,等上任了會怎麽樣?如果我以後需要村上的文件,他是不是得雁過拔毛?所以這才起了大早,就是想趁著投票結果還沒公布的時候,不能讓他當選,從源頭上杜絕他但社會主義的蛀蟲!”


    “誣陷,我請求組織展開深入調查,還我清白!”


    劉飛陽沒有像他氣急敗壞,隻是簡短的一句話,語氣中力道十足。


    “我也敢保證,所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


    站在中間的領導微微蹙眉,按照以往的經驗,既然已經把現金搜到,會進一步開展工作,現在顯然不具備這種條件,最好的解決辦法是,等待投票結果公布,然後深入調查,現在時間太急促,隻能算收集證據階段,具體怎麽處理,無法給出定論。


    想了想回頭道“讓人看一眼,選票結果是否出來”


    旁邊的辦事員點點頭,隨後轉頭出去。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劉飛陽,事實上,純粹從工作過往出發,他心裏已經認定這錢是劉飛陽主動索取,沒有帶任何有色眼睛,難點在於,是沒上任之前收取,隻能等他正式成為村長之後,進一步調查…


    又提醒道“如果再調查清楚之後,受賄會被記錄進檔案,會伴隨一輩子”


    “我是被誣陷的,隨意調查!”


    劉飛陽十分光棍。


    ……


    村下的油柏路上,呂婷婷已經邁著兩條憤怒的長腿,重新坐回淩誌車內,臉色通紅,呼吸也不算順暢,其實呂大小姐這輩子經曆過的事不少,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最開始會有外國人欺負她,會在夜裏把她的貼身衣物扔到男生宿舍門口、用來侮辱,黃猴子的稱呼也沒少被施加在身上,她不敢說自己多成熟,至少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但是這次,程牧野的陰險著實激怒了她,很慶幸有劉飛陽的出現,即使打亂了原本應該步入婚姻殿堂的節奏。


    “說吧,怎麽才能放過他”


    程牧野歪頭看著她,一挑眉,嘴裏泛著令人作嘔的笑意,開口道“其實這次已經是死局,沒人有辦法證明他是被誣陷,隻要孫強咬死不吐口,劉飛陽就是在知情情況下收取賄賂,村長當不上,汙點更會伴隨一輩子!”


    “那就讓孫強吐口”呂婷婷幾乎是把字從牙縫中擠出來。


    程牧野緩緩搖頭“不可能,如果孫強承認是在劉飛陽不知情,那麽他的舉報就會成為詬病,所有罪責都施加到他身上,蓄意捏造抹黑村長,尤其是還有一定影響力的村長,他會變得非常麻煩!”


    “就是不可能他不可能翻供?”


    呂婷婷少有的攥著拳頭。


    程牧野向下看了眼拳頭,他突然又發現,原來女孩子生氣時臉上浮現出的紅暈,居然帶有別樣的美感,尤其陽光透過天窗照在她的臉上,確實比那些濃妝豔抹的胭脂俗粉,強上不知多少倍。


    他向後退了點,免得落入呂婷婷的憤怒之中,緩緩道“所以啊,我叫你來的目的並不是因為現在,還有以後,我在海連有權有勢,他名聲再大,也隻是個空架子而已,想要給他下兩個絆子輕而易舉,咱們談談條件,談我以後不再背地裏搞他的條件!”


    “你真是小人!”


    呂婷婷磨著皓齒。


    “不過你放心,逼迫你跟我上床的事我幹不出來,女人嘛,躺在床上關上燈都一樣,除了在必要的時候發泄,已經沒有最初那種衝動,相比較而言,我現在更看重的是…感覺?”他說著,眼神開始在呂婷婷身上肆無忌憚的遊走。


    呂大小姐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作嘔,以前在默認程牧野是自己未婚夫的時候,還曾悲哀的想過,相貌和修養還行,就這樣一輩子也未嚐不可。


    “你他媽再敢看我,我把你眼睛摳出來!”呂大小姐也發狠了。


    “我就想知道,你是愛自己多一點,還是更喜歡劉飛陽?剛才已經說了,我不會逼你做太出格的事,也不敢,目前想出的條件很簡單,每天早上跟我說一句早安,每天晚上跟我說一句晚安,你說一天,我就不搞劉飛陽一天,如果哪天斷了,我就研究著給他製造點麻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你怎麽能如此惡心?”呂婷婷極其不可思議。


    “誰讓我喜歡你呢?如果有一天,你也喜歡上我了,或許我會好好對你,還是那句話:你喜歡他一天,我就搞他一天”他終於向後一靠,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氣勢,可姿態更加令人反感,輕飄飄的道“你說還是不說,我在等你答案!”


    這一瞬間,呂婷婷鼻尖上出現細密的汗珠,很糾結。


    與此同時。


    房子內,孫強正時不時的看向劉飛陽,偶然間綻放出的得意不比程牧野差什麽,正如程牧野所說,如果咬定了不是死局,也是僵局,因為沒有其他當事人,當時安然在旁邊,她說的話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哢…”孫強掏出支煙,點起來。


    他是故意做出這個樣子,由於是舉報人,也沒人說什麽,煙霧還不經意間往劉飛陽那裏吐一口,更是挑釁。


    劉飛陽巍然不動,對他的挑釁能感受到,隻是他現在更願意想怎麽擺脫困境,不能坐以待斃。


    他正想著,就聽“咯吱”一聲。


    房門被人推開,前去等待結果的辦事員已經回來。


    見到他回來,孫強似笑非笑的挑眉看了眼劉飛陽,意思是你將陷入漫長的麻煩之中。


    “結果出來了?”領導嚴肅道問道。


    “出來了,剛剛公布的結果,劉飛陽以…”


    ps:經過丁總大哥的提醒,這種事是檢察管,所以全都改成檢察....如果有極其不合理的地方,請大家指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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