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如終歸不是會被慌亂占據主導的小女人,所以她的慌亂僅僅存續一瞬間,隨後隨後就再次冰冷下來,她要弄死劉飛陽,並不是說說而已。


    劉飛陽見她的表情又變,知道被她盯上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除非在這之前能做點什麽,在海連,權勢沒有她大,兄弟沒有她多,財富更是沒有可比性,那麽被逼到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優勢:玩命了!


    他一手用盡全力捏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緊接著抬起來,捏住她的脖子。


    “厄…”剛剛落到她脖子上。


    陳清如覺得眼前一黑,窒息的感覺壓迫她的神經,看著那眼神,剛剛泯滅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像,是在是太像了。


    “咣當…咣當…”


    這兩名保鏢,見到劉飛陽的架勢,心裏暗道一聲事情不好,他們並沒貼身攜帶武器,隻能用拳頭擊打劉飛陽的腦袋,不敢動胳膊,萬一因為自己的作用下,使其捏碎黑寡婦的脖頸,就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大罪。


    “厄…厄…”


    陳清如已經開始翻白眼,她瀕臨死亡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當初她被那個流氓捏住脖子壓在身下,如果敢繼續反抗會被弄死,那時的她是個女孩,亂了心智,然後是為流掉的孩子報仇,製造車禍撞死流氓原配的時候,被人堵在房間裏,如果不是有兩個以命相幫的手下幫她擋住滾滾而來的砍刀,她會被人亂刀砍死,最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倆人倒在血泊中,而自己跳窗逃跑…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


    她心中陡然生出這個念頭。


    但她還是不求饒。


    任憑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劉飛陽繼續死死捏住,沒有半點動搖,堅若磐石。


    “唰…”


    其中一名保鏢舉起的拳頭,再也無法落下,變得有些驚恐,他看出來這個剛才還認為的“男寵”竟是敢以命相搏的牲口。


    突然之間變得畏懼,顫顫巍巍的喊道“你鬆開,你鬆開…”


    車裏的徐璐已經徹底傻掉,她見識過劉飛陽在廣場上橫刀立馬的架勢,不過那次,像是幼兒園打架般小兒科,這次還是真正的驚天地泣鬼神,他胸腔上菜插著匕首,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浸濕大片,看倒車鏡中的眼神,一往無前,視死如歸。


    如果這樣的人上戰場,是能用身體托起炸藥包的英雄?


    “嗚嗚…”


    陳清如嘴裏又發出兩聲,本能的開始掙紮,可她的掙紮隻是無用功,雙腿已經打晃,看起來隨時要倒到地上,她的意識已經開始出現虛無,這些年所經曆的片段,不斷湧現腦中。


    劉飛陽還是一動不動,眼裏滿布紅血色,這眼神在黑夜中不像是在暗中窺覷的豹子,更像是在撕咬獵物的猛虎。


    “哥們兒,冷靜,冷靜,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兩名保鏢已經想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讓劉飛陽的心裏壓力小一些,抬起手,汗如雨下的勸阻著,他們害怕了,第一次生出這樣的感覺,麵前好似一座大山,今生無法越越。


    “嘭…”


    其中一名保鏢,雙腿一軟,頓時跪倒地上,叫喊著“兄弟,千萬冷靜啊!”


    劉飛陽依舊死死的盯著陳清如,見她眼睛已經閉上,身體還有意識,勉強能自主站穩身體,他確實動了殺念,原本沒有多大的事,隻是他這個小人物現在沒有話語權,隻剩下這一條路。


    正在這時,就聽身後發動機的轟鳴聲齊齊響起,近十輛跑車正從身後駛來,速度很快,眨眼間停到幾人身後,從車上走下來的人見到這幕,感覺莫名其妙,兩位保鏢模樣的人,一位背影看起來很普通的男性,正在捏著一位隻穿著三點式女性的脖子,前方是呂婷婷的藍博,這是什麽畫風?


    “這事能不能到此結束!”


    劉飛陽緊緊咬著牙關,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問出這句話,手上一鬆,給這位已經與死神貼身接觸的黑寡婦,留下一絲喘息的機會。


    陳清如本能的深呼吸一口氣,彎著腰,低下頭,頭發垂下,咳嗽兩聲,隨後陰翳的笑出來,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無奈。


    劉飛陽仍舊一動不動,確實,這就是他現在的無奈,低頭看著這個女人,看她接下來如何表演。


    在這笑聲中,徐璐終於開門走下車,望著劉飛陽,眼中補上一層濃霧,心疼,卻沒說話,她不認識這女人是誰,但知道一定不是普通人。


    後麵那些公子小姐們也都走下車,見徐璐沒事,長舒一口氣,靜悄悄的看著究竟發生什麽。


    “不能!”


    陳清如陡然收住笑聲,絲毫不退縮的喊出來,抬起頭,像個瘋子一樣,斜眼看著這個男人,就在剛才的某一瞬間,她甚至感覺眼前這人就是那個流氓,愛恨交織,如果有人問她,她不會否認剛才的某一刻想過要妥協,但最終還是要弄死他。


    劉飛陽聽見這回答,深吸一口氣,看著這個病態的女人,足足憋了幾秒,蒼白的臉上突然擠出一抹笑容“姐,我隻想活下去!”


    “黑…黑寡婦?”


    後麵有一位公子哥認出來陳清如,變得非常詫異。


    “嘩啦啦…”


    聽到這個名字,這群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見沒見過,但聽一定聽過,這個瘋子儼然已經成為海連市的一個禁忌,凡是被她盯上的人,尤其是男人,沒有一個又好下場,並且他她能做的幹幹淨淨,不留下蛛絲馬跡。


    這十幾人看著她的眼睛,變得有幾分畏懼。


    尤其是男孩,都下意識的向後退,生怕她看上自己,這個瘋子總要找基因優秀的男人生子,可是說,十八年來從未間斷過,但是十八年還是沒剩下一男半女,不是男人的問題,而是她的問題,也正是她被趕出夜未央的那天晚上,孩子掉了,去了一家不入流醫院,導致這輩子無法再次生育…


    她所說的“基因”隻不過是托詞,發泄心中的憤恨,然後再當一個“黑寡婦”


    “活下去?”


    陳清如已經站直腰,蔑視的看著他,輕笑道“你現在知道怕了?開始擔心你哪位小女朋友了?那為什麽剛剛要逃跑,還要動手?”


    “完了…”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那些與黑寡婦有過風流的男人,最後會被冠以沒有生育能力的帽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人比其他人還要嚴重,敢對黑寡婦動手!


    她抬起手指,勾在劉飛陽下巴上。


    眯眼笑道“你知道的,我會殺了你全家,如果我死了,你哪位小女朋友會被人用最殘忍的方式…不會被弄死,嗬嗬…”


    “放了她,你說怎麽做!”


    劉飛陽已經不再抗爭,這步最開始就邁錯了,近一段時間以來,各大公司的老總爭向老邀請他加入公司,送房送車送股份,花樣百出,他以為這娘們也是來邀請的,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令人做夢都想不到的結果。


    今天的夜沒有雲彩,繁星滿天。


    “我是女人,所以在一般情況下我不動女人…既然你想為她爭取一條活路,那我給你機會,我記得你的資料上像是有位叫安濤的,他曾用一步一磕頭的方式請求你的原諒,那好,既然你能跑,那麽你就磕回去,磕到別墅,我不動你哪位小女朋友…”


    安濤磕頭,那是很久的事了,不到一百米,他頭破血流。


    這段路足足有二百米…


    “我要聽見響聲哦!”陳清如又玩味的補充道。


    徐璐聽見這話,一捂嘴,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眼淚已經掉下來,她這輩子活的很快樂,要什麽有什麽,但她隻是個女孩,她沒有勇氣為了單相思近兩個月的男人拚命,尤其是聽到黑寡婦這三個字,她更不敢輕舉妄動,權當現在的眼淚為他哀悼罷了。


    劉飛陽的視線始終沒偏移到其他地方。


    他又看向陳清如的眼睛,心內毫無波動道“希望你說話算話…”


    他說完,還沒等轉頭跪下。


    就聽身後傳來一聲驚叫“飛陽?”


    呂婷婷喝到趴在衛生間馬桶上狂吐,等她出來的時候發現別墅裏已經沒人,問了阿姨才知道徐璐出事,酒醒了一半,開著一台阿姨買菜用的大眾,急匆匆趕出來,剛走到這裏下車,才看到這個背影。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個背影,當初在局裏,就是因為這一個轉身,讓她不能自拔。


    聽見聲音。


    劉飛陽轉過頭,看見呂婷婷,已經擠開人群來到最前方。


    “嘩啦啦…”


    他剛轉過身,人們這才注意到,他右胸腔上插著一把匕首,衣服浸透褲子也濕了一半,不隻是女孩長大嘴巴,就連男人都感到驚愕。


    究竟是什麽勇氣支撐他還能繼續站著?


    呂婷婷看到他這樣,身體一瞬間麻掉,眼前這個人可是自己喜歡了一年的男人?為了他茶不思飯不想,哪怕是知道他帶著安然離開,還是要苦苦尋找結果的男人?


    呂大小姐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站在對立麵的都是敵人,她是個骨子裏就敢愛敢恨的妮子。


    她問過徐璐:你為一個人拚過命麽?


    徐璐的回答是:厄!


    這一瞬間,呂大小姐的眼睛盯在黑寡婦身上,淚如雨下的喊道“我/操你姥姥!”


    喊完,邁著兩條大長腿衝過來…


    ps:感謝昨天捧場的朋友:西樓888、二八大杠老司機、飄渺如你我、魯浩宇666...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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