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步!


    任憑劉飛陽的喊聲如何感天動地,也不可能把已經閉上眼睛的王琳叫醒,他身上說不出的難受,好似渾身上下的每個汗毛孔都已經炸裂開,他很憤怒,眼睜睜的看著王琳從自己眼前滑落,兩分鍾,自己早到達兩分鍾都能讓一切真相大白。


    這邊的情況很快吸引人注意到,樓下遛彎的人蜂擁而至,短短十幾秒間,已經圍了一圈人。


    其實在看到王琳墜樓的一刹那,王紫竹是跟隨劉飛陽一同跑過來,他醫術如何精湛,也隻是回天乏術,而洪燦輝知道,王琳雙腿已經沒有知覺,別說是跳樓,就是上炕的費勁,一定是有外因,極有可能是對方的人提前到達,所以他並沒圍在王琳身邊,而是一頭衝進樓道裏,要堵住樓上的人。


    等他跑到五樓,發現門並沒關,衝進房間見客廳裏有兩人正昏倒在地,他蹲到兩人身前用手指試探了下鼻息,發現隻是昏迷並沒有生命危險,跑到剛剛王琳墜樓的位置向下看一眼,隻見樓下圍了大片人群並沒有任何線索。


    又轉過頭,見茶幾上有礦泉水,擰開之後對著地上昏迷的男子倒下去,他渾身也要爆炸一般,來的路上他著重強調過一定要保證王琳安全,並且強調過不止一次,這兩人也是滿口答應,卻沒想到還是這樣結果。


    水流順著瓶口脫落,都澆在男子臉上,幾秒之後他悠悠轉醒。


    睜眼之後看到眼前站個人,仔細看過之後,瞬間坐起來,緊張兮兮道“洪總…”


    “人呢,人呢?”洪燦輝瞪著眼睛,彎腰薅住他衣領,滿臉憤怒。


    “我…這…”


    他沒辦法解釋,開門的時候以為來的人就是劉飛陽一行人,畢竟前後差了不到三分鍾,誰也不可能計算的那麽精準,但現在的結果是無法更改,他怎麽解釋也都是蒼白無力。


    “我告沒告訴…”


    洪燦輝說著,突然把嘴閉上,眼神發直,想到自己是眼睜睜看著王琳墜樓,也就說明王琳在喊救命的時候,才剛剛被人推上窗台,在那個時候凶手一定在房間,而自己順著樓道上來,並沒有看到任何人下樓,也就說明,凶手極有可能在這個樓裏…


    “樹鵬,對,王琳說他叫樹鵬!”他突然想起王琳喊過這個名字。


    洪燦輝聽到這個名字瞬間收回神,樹鵬他知道,每次作案之前先計劃的並不是如何作案成功,而是保證退路的萬無一失,五樓順著繩子下去太過引人注目,也不保險,而樓道裏沒有,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樓頂!


    通過頂樓上天台,然後從另一個樓道出去。


    他這麽想著,立即站起身,趴在窗台上向下看,見下麵已經圍了二十多人,在王琳身旁黑壓壓一片,由於燈光不明,還沒有人抬頭並看不清麵孔,他正仔細尋找,樹鵬有沒有可能已經從隔壁的樓道下去,混在人群中查看王琳是否能夠開口說話。


    正在這時,突然就看到隔壁樓道的聲控燈亮起,從樓道裏走出一人,帶著帽子低著頭,把帽簷壓的很低,旁邊的圍觀像是與他沒有任何關係,隻顧著急匆匆向前走。


    “樹鵬!”


    洪燦輝站在樓道上朝著那個身影喊一聲。


    明顯可以見到,那身影一頓,隨後步伐越來越快。


    劉飛陽眼裏滿布紅血絲,聽到樹鵬二字,瞬間抬頭,見洪燦輝在樓上正指著方向,頓時站起來,推開人群,直奔方向跑去。


    而在低頭行走那人,正是樹鵬。


    今天掛車被交警截住本身就是意外,他擔心交警多想,讓原本簡單的事變的更加麻煩,不得不裝成司機的樣子與交警苦口婆心的解釋,處理完掛車,帶人趕到這個他們早就知道的地點,其實剛才跑入天台,他站在樓上還瞧了瞧劉飛陽,見他撕心裂肺的樣子有說不出的快感,並沒著急下樓,等待時機,見人越聚越多才下樓,這樣能極大分散人注意力,沒想到,還是被人注意到。


    他急促前行,謹慎的回頭看一眼,見劉飛陽已經衝開人群,奔著自己跑來,也不再托大,撒腿開跑。


    這麽多年東奔西走,別的技藝可能已經忘掉,但逃跑是他的看家本領,起步的一瞬間幾乎抵得上百米衝刺的速度。


    他在前邊跑,劉飛陽和王紫竹在身後追。


    眨眼間就成了紫金小區內最靚麗的風景。


    幾人的速度都非常快,近年來劉飛陽身體發福,但平時也與王紫竹練練武,最不濟偶爾還會紮紮馬步,腿部不是一般有力量,王紫竹更不用提,他要是參加短跑比賽,國家隊可能有些誇張,要是被省隊教練看到,會花大價錢邀請他去。


    幾人之間的距離大約三十米左右!


    樹鵬越跑越心驚,他萬萬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能有如此速度,照這麽下去,用不上兩分鍾就會被追上,到時候自己一定是死的不能再死,有些心慌,這次他是沒給自己留丁點後路,以為走出樓道就萬事大吉。


    汗水順著鬢角刷刷向下流。


    他向前一看,已經到達小區門口,正有輛車準備過小區門口的欄杆。


    “等會兒…”他突然抬手喊道。


    原本已經準備過去的司機順著倒車鏡一看,見身後有人正對自己招手,看情況後麵還有人追他,猶豫了下準備問問怎麽回事,還沒等把車門打開,樹鵬已經到達身邊。


    “怎麽了兄…”


    弟字還沒等叫出來,樹鵬瞬間打開車門,耗著男子的頭發硬生生給拽出來,他現在隻想逃命,顧不得任何,彎腰鑽進車裏,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掛上檔,一腳油門衝出去。


    “哢嚓…”


    已經放下的欄杆頓時被衝破,他瘋了一般的開車讓門口的人不禁為之側目,而樹鵬看著後視鏡,見與劉飛陽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嘴角終於咧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對於他來說,犯法不怕,到目前為止身上背負的案子已經夠吃兩次槍子的了,再多犯也無所謂。


    劉飛陽已經追到小區外,見樹鵬開車已經走上主路,自己靠雙腿肯定是追不上,他不甘心,這次可以說是距離樹鵬最近的一次,即使沒見到王琳,能把樹鵬抓到一切也會真相大白,可現在又不得不停下腳步,眼睜睜的看著樹鵬離去,心中憤恨不已,肺部要憋炸一般。


    “嗡嗡…”


    正在這時,突然側麵響起一陣響聲,劉飛陽猛然轉過頭一看,正有個人在啟動摩托車,他現在也顧不得規矩,瞬間邁步跑過去,抬手把騎在摩托車上的人給推下去,腿一抬,騎到摩托車,王紫竹反應也極其迅速,他手裏一直拿著劉飛陽的包,坐上摩托見地上那人罵罵咧咧,抬手把拉鏈拉開,從包裏掏出一摞還沒拆封的鈔票扔過去。


    “嗡…”


    劉飛陽抬手一擰油門,摩托車的的排氣管剛冒出一陣青煙,摩托車已經衝出去。


    還好,樹鵬的車還不至於從這條筆直的馬路上消失。


    劉飛陽騎著摩托車,衝上非機動車道,速度極快,雖說現在的時間點已經過了堵車時間,可他的速度要比絕大多數車快的多,走在旁邊的車道的車一輛一輛被落在後麵,那些車隻能聽見聲,隨後就看見一道影子過去。


    劉飛陽正在急速追趕。


    樹鵬手裏拿著電話,正在向主子匯報情況,今天的事情發展到這樣可以說非常不完美,即使沒見到王琳,可見到樹鵬也能證明一點,那就是安濤與樹鵬有關係,屆時安濤在惠北就會萬劫不複。


    “對不起!”


    樹鵬滿臉歉意的道歉。


    主子並沒回話,沉默著,有些突然的狀況是預料不到,往往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也預感到,自己離暴露越來越近…


    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劉飛陽。


    應該以什麽姿態?


    樹鵬並不知道主子心裏在想什麽,又補充道“我準備在這裏兜兩圈,確定安全之後,連夜趕往惠北,趁著安濤還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我把他也…”


    樹鵬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他轉過頭驚愕的發現,中間隻有一個綠化帶之隔的非機動車道,騎著摩托車的竟然是劉飛陽!


    他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啪嗒…”


    手上一哆嗦,電話掉到揮手,頭皮已經沒有知覺,他萬萬沒想到劉飛陽居然能追上來。


    “怎麽了?”


    電話那頭的主子突然喊出來,極少又的失態。


    樹鵬呼吸急促的拿起電話,頭一次沒有後路,他心裏很慌,顫顫巍巍的道“劉…那犢子已經追上來,就在我旁邊!”


    聽到這話,主子眼神也直了。


    “甩不掉,那犢子死死咬我…”樹鵬緊張兮兮的又補充道。


    確實,最開始追求速度,隻能在行人和自行車稀少的非機動車道上,現在已經追上樹鵬,就有弊端暴露出來,中間隔著半人高的綠化帶過不去,如果能過去,王紫竹能跳到車上…


    但現在,兩人的眼睛也從未離開樹鵬。


    他相信過不了一會就會有警察來進行堵截,搶車不是小事,一定有人報警,屆時自己沒事,樹鵬一定有事,未必需要跟他硬撞…


    “我估計五分鍾之內警察就會趕到!”樹鵬咬牙說道。


    他顯然也意識到這點。


    對麵長長歎息了一聲,頹廢道“回啤酒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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